最多是在你死了之后,用破席子裹了,丢到海里面去,当然,席子是不可能给你的,所以,你自己看着办。”

狱卒说完,点了点头,自己走了。

嘉明呆呆坐在监狱里,突然笑了起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怎么不可能出去呢?分明是有可能的!就是有可能!我说有可能就有可能!”

他现在看起来比之前还疯一点。

远处的狱卒看见了他,都不敢靠近,往常时候,他们只在他睡着了过来巡逻,后来见他对着空地自言自语,就连他睡觉的时候也不想走到这里来了,只是飞速地看一眼,再远远跑走。

嘉明开始想办法打开锁,开锁是件困难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是没法打开。

如果直直走出去不可以,那就走地底下,地下通道永远比地上安全一些。

嘉明抓住了一只老鼠,用这只老鼠钻地洞,首先要到隔壁去,隔壁果然是空房间,一个人也没有,地面干干净净,好像早就没人要了,嘉明从这里的窗户往外看,看见外面的阳光明媚,和自己那个房间的光线不一样,就按照光线移动的速度和位置,计算出了地道的方向。

晚上,狱卒已经巡逻完毕,回去等待换班了,嘉明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喃喃自语,声音很小,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听见,就算有人听见这里有声音,也只是听见声音细如蚊呐,根本没法听清楚,他们烦躁了一阵子,也只觉得是不能躺在地上就安稳入睡罢了。

但他们睡在这种地方,要是能安稳入睡,那才奇怪。

嘉明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阳光而分外苍白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在正午的时候,阳光最热最亮,外面巡逻的狱卒会因为太阳而站在屋檐底下休息,在高处监管的狱卒会因为太阳太大而转过脸去,他们不会看见我,如果我这个时候出现在地面上,他们也管不得我。

要从这里走到那边,只要打开了门,我就可以出去了,到了外面,什么都有,一时半会是饿不死的,总比睡在这里好。

门的表面缠绕了带刺的植物,植物里面可能有毒蛇,但是,他们不可能冒着自己死亡的生命危险来这里,他们也是要出门的,开门关门不可能不动植物,只需要戴手套就好,他们肯定有办法,即使植物里面真有毒蛇,他们也可以不惊动离开,如果没有,那就最好。

他们某些人手里有枪,见到人就出去就会打,但是,那些枪都打不远,只要我开门出去,他们就追不上我,地道只能挖到外面的地面中间,再往外就不行了,那边有门,不小心挖错地方会出人命,只能从半路爬出来,再从地面匍匐出去,打开门就走。

但是我直接出去可能有危险,我已经抓住好多老鼠了,到时候,把它们的尾巴套在一起,把它们从洞口丢出去,它们爬出去吸引注意力,等被打死了,有人过来检查,我就趁着他们乱糟糟检查的时候,从这里出去,里面外面都没有人,是个好机会。

这个房间没有人,我可以随便过来,也可以随便出去,在他们巡逻往这边看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在他们看过之后,我就在隔壁,这里还有一卷软绵绵的绳子梯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宝贝,要是我没法在短时间内打开门,我就用这个梯子爬上门,再用这个梯子,爬下去。

这样我就不会因为难以攀爬和高处跃落而受严重的伤……”

时间很快到了合适的时候,太阳很大,天气很热,狱卒已经过来检查回去了,嘉明从老鼠处理的通道钻入隔壁房间,再从隔壁房间的地道钻出去,往外丢了一串的老鼠,老鼠被发现了,打死了,一群人来检查,他们捡起死老鼠,低头往下看,看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他们探头探脑在坑里面看,看了之后,立刻意识到有人在挖坑,想离开这里,派人开了一扇门又开了一扇门,进来检查,狱卒听说这件事,很震惊地表示不知道,外面来的人不想跟他们仔细说明,从他们身边经过,冲进了走廊内部,检查两边的监狱房间,发现最后空了两间。

来检查的人指着空房间问狱卒:“这两个房间之前都是空的吗?”

狱卒看了看,点了点头:“其中一森*晚*整*理个之前就是空着的,因为死了一个人,那个人死得很凄惨,脏兮兮的,好久都没有处理干净,之后但凡有人进去住了,没两天就死了,我们也是不得已才让这个房间空出来的。”

检查的人压抑着怒意问:“那最后一个房间呢?这里应该有人吧!人呢?你们就是这么看的?你们巡逻到哪里去了?”

狱卒的脸色惨白,吓得说不出话来,检查的人怒气冲冲一甩袖子走了。

狱卒反应过来,连忙跟在对方身后,哀哀切切如同一只即将被掐死的小老鼠说:“我们不知道,我们不是没有巡逻,实在是犯人太狡诈可怕了,因为他平时疯疯癫癫的,我们以为他没多久就要死了,每次都是有过来看的,他对着空地说话,还说有人在隔壁唱歌,喊着狱卒。

我们实在不是有意要放走他,他太不正常了!没有人会那样做的。他看着空地的眼神就像是那边真的有人在回答他的话,他半夜一个人起来,还说自己是被吵醒的,对我们抱怨隔壁,可是,隔壁从头到尾都没有人,他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不该知道有人还是没有。

我们每天都有检查的。谁知道他怎么出去的!”

“够了!”

检查的人终于没有忍耐住:“你们做事不利还想让我在别人面前给你们说好话吗?可笑。你们不想办法弥补过失,还在这里唠唠叨叨,废话怎么就那么多?有这些说废话的时间,不知道能干多少事情!他一个人肯定跑不远的,就算是个疯子,疯子又怎么样?

你以为疯子就快?疯子是脑子不清楚,又不是比你多长了三头六臂的,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狱卒都快吓哭了,脸上通红,有一半反应是急出来的:“我不是,他真的很可怕,看人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死的人是我,我们都……”

“闭嘴!滚出去!要是你们再这样在我身边说这些废话,别怪我不跟你们客气,转头告诉县太爷,看你们死还是不死!给我出去找人。”

检查的人喊道。

狱卒连忙点头,拿了东西就跑出去,一溜烟不见了,在外面到处乱找。

只是他们都没有找到人。

在他们反复打开关闭铁锁铁门的时候,监狱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一个个眼巴巴望着打开的门,还以为是谁有机会被保释出去,可是,没有人出去,进来的人是狱卒,出去的人还是狱卒,个个都凶巴巴的,看起来一张脸都黑了,好像很生气。

没人想触霉头,就都缩回去了。

乐园已经趁着他们废话的时候,跑出了门。

第120章

从监狱跑出来之后, 既不需要选择去虎狼军,也不需要选择去烧柴山了,算是好事,但是, 一路逃跑, 没有食物和水, 又没有休息, 后背上的伤口也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 十分令人头疼,没多久,嘉明在一个隐蔽之处, 渐渐昏迷, 自己以为是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 已经天黑了, 因为身边没有日历, 也没有其他人, 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 看向周围的叶子,它们还是一样的苍翠欲滴, 漂亮极了, 就是天色越发黑了, 黑漆漆的,看东西, 就免不得有些阴森起来,嘉明揉了揉眼睛, 决定暂时不睡觉了,继续赶路。

能走到哪里, 自己也说不好,但是,总比一动不动在原地等着被人抓住或者被野兽杀死更好一点,虽然,他心里清楚,晚上不是赶路的好时候,但是,这一下子要是睡过去,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起来。

他就拍了拍衣服,起身赶路,因为看不清楚路,所以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走路的时候,背后的伤口几乎和衣服黏在一起了,感觉每次行动一下,后背都是肌肉扯着那么疼痛,他不得不一路上都咬着牙走,否则,怕自己不小心咬到舌头。

走了一段路之后,天色渐渐看起来是要亮了的模样,嘉明放慢了行动的速度,觉得,已经赶路这么久了,稍微休息一下也不妨事,反正他也没有完全停下来,不算是疲惫懒惰。

心里想好了,嘉明挠了挠头发,抓出来一只刚刚从树上落下来的虫子,远远丢了出去,收回手来,渐渐想要坐下来休息,差点坐下来的时候,立刻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笑道:“好险好险。”

自己正在庆幸,突然脚下一歪,好像踩到了什么松软之处,心里奇怪,嘉明睁了睁眼睛,努力去看,发现脚底下还真似乎有一个坑洞,他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观察,没有等到里面窜出来野猪或者黑熊或者毒蛇,就渐渐弯下腰去,一点点伸出手,摸索起来。

他感觉这里似乎有一个通道。

他摸到了一扇门,十分简陋,但可以开合,嘉明心中一惊,又免不得想,若是我的造化,不能就这么走了,若是别人的东西,此处四面没有人烟,要么是放东西的人早就死了,要么是找不到地方,要么是忘了,只不可能是在附近蹲守,否则,在我一出现的时候就要把我抓了。

幸好不是刚刚从监狱出来又被抓起来。

嘉明在心里高兴了一下,别的什么都忘了,就要打开门,进入通道去看看里面有什么,门是很简陋的,他想打开,就轻易打开了,一层薄薄的黄土窸窸窣窣从高处落下来,随着门扇的移动,更多的土落下来,仿佛要填一个坑。

嘉明也不怕自己进去之后被这些土埋起来,兴高采烈地从入口弯着腰进去了,进去一看,里面黑漆漆的,比外面更黑一点,他一下子看不清楚了,只能站在入口,缓了一小会儿,再去定睛看的时候,猛地发现自己得了一座金山银山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