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他到河边去洗衣服,才到岸边,便听?见几个男人交头接耳悉悉索索的聊天声,其中?似乎夹杂了箫澜和箫岑的名字。
这几人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夫,最爱说闲话,此刻凑在一起,指定没好事。
元树心中?不安,悄悄凑近了几分,表面上面色如常地洗衣服,实际却?竖着耳朵细听?。
“我听?林家的说,那箫夫郎跑啊,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箫澜,你?不见那刘家的被她害得多惨?现?在一听?到箫澜名字他还打怵呢。这种人,指不定怎么折磨她夫郎,不然?她夫郎怎么整日连门?也不敢出?”
另一个男人话语怀疑,“当真?”
“我怎么听?说,是因为箫澜染上了外?头的男子。”
“你?不见有段时?间,她整日不着家吗?”他压低了嗓音,“那会还老是去元家呢,指不定就?是这俩有问题。”
“……”元树低着头,抓着衣服的手用力到指骨泛白。
另一个男子又截过了话,语气怨怼,“这有什么值得跑的,哪个女人不偷吃。”
“她能只要能赚钱养家。我管她去找谁。”
闻言,另外?几人顿时?笑开,“那这么说的话,待会你?妻主去外?头找人,你?可别生?气。”
“去去去,少?在这胡说八道?,她要是敢,我揪烂她的耳朵。”
又一个男人插话,他听?得出来?,是吴家的夫郎,他家距离萧家不远,平日最爱说闲话,眼下他的语气很?是不屑,“你?们这些说的都?不对。”
“箫夫郎可不是自己走的,是被箫澜赶走的。”他卖了个关子,“你?们可知道?,箫夫郎走的那天,我看见了什么。”
几人着急,“说便快说,莫在这里‘钓鱼’。”
吴夫郎压低嗓音,“那天萧家来?了好多女人呢!”
“个个长得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瞧着不是一般人,为首那个,一开门?就?抱住了箫夫郎,样子很?激动。你?们说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几人更是激动,“箫夫郎还敢找姘头?”
“怪不得怪不得。”又疑惑道?,“不过你?怎么知道??”
吴夫郎压低嗓音,急道?,“我亲眼看见的,千真万确!”
“这妻夫俩各有各的心思,早就?……”
元树听?不下去了,他“哐”地一声把衣服砸盆里,整张脸都?冷了起来?。
几个男人被他吓了一跳,慌忙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口中?八卦的人就?在身边,顿时?噤声,手忙脚乱地洗起衣服来?。
元树心中?气愤,再?待不下去,随便将衣服揉搓几下便挎着盆走了,留下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心里惶惶不安。
上次张招妹的事他们可都?还记着呢,万一元树去告诉了箫澜,他们岂不是要遭殃?
想到这儿,他们也没了八卦的心思,各自拿了衣服匆匆回家。
而元树,在回到家以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去找了金叔,红着眼勉强将那些话跟金叔说了一遍。
他与箫澜之间本就?有闲言碎语,不好去寻她,可告诉金叔却?不会。金叔听?完,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当场将那群人骂了一通,等元树走了,又骂骂咧咧地去那几个长舌夫的家里,叉着腰臭骂一顿,直将那几人骂得面红耳赤,话也不敢说。
经过这么一遭,这些流言终于稍许停歇。
只是金叔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忍不住过来?寻箫澜,眉头凝着化不开的忧愁,心长语重,“箫澜啊。”
“叔不知道?你?和小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叔相信你?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你?们这么做一定有你?们的原因。”
“村子里那几个人最近嘴巴比塞了狗粪还臭,叔已经替你?教训过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箫澜正在修理小菜地里的篱笆,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长身玉立,眉眼在绚烂阳光下显得极为英丽,神色淡淡,“金叔不必担心,我不在意。”
莫说不在意,甚至觉得极为荒诞可笑。
金福金安两?姐妹本在一旁递小木头帮忙,听?了金叔的话比箫澜还要生?气,金福嗷嗷直叫,把手里的木头拍得“啪啪”响,“那么坏,可恶,可恶,师傅快把他们打到地里去!”
金安也握着拳头,“打!打!”
箫澜唇微勾,屈指给两?个小萝卜的脑袋分别来?了一下,“这么激动,新教的十一式学会了?”
两?个小萝卜的小脸垮了下去,“师傅太难了,再?给我们几天嘛。”
“……”
金叔看着三人和乐融融的模样,眼眶微热。
箫澜自幼性子冷淡,偏偏命途坎坷,七岁失去亲娘后便在外?流浪,十几年才回来?,还带了个美夫郎,本以为她终于能安安稳稳过一生?,谁知又出了这样的事。不过她没有因为这些事消沉不振,那便是最好的。
这头,岑珠一行人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他们一路奔驰,整整赶了一个半月才赶到京师。京师正是风起云涌之际,戒备森严,偏偏守城的城门?校尉陈芥是大皇女的人,也曾是岑瑜曾经的同僚,见她来?,故意为难,借着搜查的名头,翻来?覆去地折腾,死活都?不放行。
事情紧急,岑瑜不得不上前?与陈芥交涉,见她油盐不进,不禁生?出了些怒火,“我等奉三殿下之命替陛下南下寻灵药,如今回京,陈校尉却?再?三阻挠,是何居心?!”
陈芥冷笑,“灵药?”
“方才搜查,我可不见有哪味灵药在。”
岑瑜脸色黑沉,“这是献予陛下的灵药,自然?不能随意示人。”
还不等她再?多说,一名手下忽而上前?来?,神色凝重,在她耳旁低语了什么,岑瑜瞳孔一缩,再?也沉不住气息,亮出腰侧长剑,“陈校尉再?不放行,休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