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抱歉,你能再说一遍吗?”
“这三年,你不能喜欢别的人。”狄兰沉缓地强调,“当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是专属关系。”
比起情感上的吃醋、嫉妒,他的情绪更像是被强烈的占有欲控制。
钱宁蹙眉,看着狄兰,一半认真一半嘲弄,“好,事情没必要那么复杂。如果你能做到,我没有什么做不到的。E条款你已经同意了,出轨是有后果的。尤其如果曝光,是会产生严重后果的。我非常希望这三年我们可以保持融洽的合作关系。不,是剩下的两年零八个月。”
狄兰感到内心的其中一种狂躁总算得到了一点真正的、切实的平复。
他朝她走过去,一把紧紧抱住她。并不会让她感到窒息,但力度也足够浓烈,浓烈到她能感知到他心脏的猛烈跳动。
他一声不吭抱了许久,她以为他要松开了,他倏地把她抱离了地面,卡在他的怀里。
又缓缓放她下来。
他的手来到她脖子上的白领结处,只碰着布料。“你的夏天怎么样?”他低低地问。
“挺好的,你呢?”她眉梢挑动,眸光已有妩媚。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倾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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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再是她的唇上,从轻柔到偏执到疯狂。
白领结随之被解开,象牙白纽扣一颗又一颗从空中弹落到洁净光滑的地板上,发出的叮当声在其他声音的覆盖下,轻若羽毛。
这是一个漫长的夏天,而且尚未结束。
*
盛夏的阳光穿过茂密的绿叶,在水泥道上留下点点光斑。
靓丽的敞篷红色跑车停在了庭院内,亨利戴着墨镜,嘴角挂着慵懒笑意坐在驾驶座上。回到炎热的G城,他穿的十分夏日,松快的花花衬衫和椰子色短裤,脖子上还戴了根细细的金链。
门前阴影下,钱宁穿着清爽的淡灰吊带裙正在等他。她身后走来高大的同样穿的很夏天的狄兰,宽松的白衬衣和卡其色短裤。
亨利摘了墨镜,耸动眉头,“你们和好了?”
“本来也没吵架。”钱宁嘀咕道。她扭头昂脖看了看身后的男人。
狄兰也垂眼看她,目光暗昧。她露出的白皙皮肤上,点缀着明显的不明显的绯红淡粉。因为他,她忽然之间来到了禁欲的反面。而这是互相的。
宽厚掌心隔着吊带裙的薄薄布料,在酷热的中午别样炙热。跟整个夜晚和整个早晨的温度那样,甚至带着中暑般的晕厥与神志不清,绵长又短瞬。
亨利确实很难想像钱宁的性格和狄兰的性格能吵起来。
狄兰瞥了瞥亨利,微弯唇角跟亨利道,“让你失望了?”
“滚蛋。”亨利淡笑骂了句。他依然没下车,手上不知从哪变出一份报纸来,朝二人递了过去,“猜猜?”
42
“头版肯定是Silvia夺冠啦……”钱宁一边接过报纸一边嘟哝。
尽管她很清楚G城媒体有夸人把人气死的本事, 但舒宜一向喜欢被聚焦,不管是夸还是骂,她作为闺中密友,怎么讲都该关心一下。只是她腰间温热, 始终慢节奏上下, 依然像昨晚和刚过去的早晨那般, 透出无穷无尽的渴望。他的动作没有过于亲密,甚至没有不合时宜, 哪怕亨利就在这里, 但是实在分散钱宁的注意力。她捏着报纸, 扭头向身边男人,目光示意他停下来。
狄兰低头看她, 面色正经, 当他会意后,他的眼眸和嘴唇便都有了浪荡的弧度。他好似随意停在了她腰下。他其实没有刻意动作,或是故意逗弄她,那更像是无意识的。毕竟他们一会儿有一个预约。他只是需要和喜欢感受她的体温和触感, 以及随之而来的她的反应。既然打开了魔盒,隔了又有一个多月, 过去的一点点时间, 无论如何也排解不了深渊似的渴望。
亨利重新戴上墨镜, “只猜对了一半。”墨镜后的深瞳看向车边的二人, “上车看, 当打发时间。”但他才说完,就自嘲咧咧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果然, 狄兰绅士又轻浮地接道,“我想我们能找到更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这话与其说是回应亨利, 倒不如说是在跟钱宁调情。
钱宁刚在烈阳光斑下摊开报纸,还未来得及看头版标题,也未来得及对亨利和狄兰的话有所反应,就听到新宅电话响了。
“我妈妈或者舒宜。”钱宁连忙转身道,人已往宅内走去。她这是新宅,知道电话的人还不多,而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的最有可能是这二位。再者,狄兰来G城还没有见钱卓铭和韩耀耀;今晚在这里,钱宁还要为舒宜开庆祝夺冠派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亨利这才下了车。他关上车门,几步追上狄兰,撞了他一下,低声问,“钱宁知道你看过文件袋了?”
狄兰转头,点点下巴,“我们没具体聊。”
亨利又摘了墨镜,挂在花花衬衫上,扯着嘴角挖苦道,“没时间是吧?”
“不是。”狄兰没接亨利的玩笑话,认真回答道,亨利的话是在开玩笑,然而语气却不完全是在开玩笑,“她不想具体聊。就像你从来没跟我和杰瑞提过那件事。”
亨利撇了下嘴,“很合理。”
说话间,两个年轻男人也进到了宅里,冷气吹来,酷热全无。
狄兰看着前面奔向电话的摇曳身姿,忽又轻笑低道,“的确也没有时间。但总有更重要的事。”
亨利第一次来钱宁新宅,四处张望,听到狄兰的话,他看过去,板正地问,“她睡觉还开灯?”
“嗯。”狄兰应道。
亨利皱眉,犹豫了下,又问,“你能接受?”
狄兰暂时没吭声。他和她,昨晚还是像在白橡木那两晚一样,睡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但这三晚,她最后都被他折腾的有点筋疲力尽,不管有什么想法,包括第一晚她甚至付诸了行动,最后都是很快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不过,他们的确还没有认真谈论过是否要共享一个卧室,尤其在白橡木,她已经挑了她的卧室。他当初让她挑卧室,是因为他以为她暂时不愿意跟他睡在一起。他不介意这三年都共享一个卧室。她是他的妻子,妻子和丈夫理应睡在一起。
亨利见狄兰没回答,也没再问。
钱宁看到来电号码,微微一愣,迟疑过后,接了起来。
“嗨,Justin。”她用惯常的声音语气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