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1 / 1)

钱宁说了,她说的是:“祝你早日遇到你的第一位妻子。”

这是个不错的笑话。杰瑞一定在心里咒骂,冷酷无情的公主。

“上帝保佑。”杰瑞微笑着讽刺道,继而离开。

有一阵,谁也没说话,微风浮动树叶。

“好看么?”亨利坐下来问我。

“不赖。”我说。

女人幽灵似的站在草丛间,“我也不送你们了。”

我和亨利今晚一起返回伦敦,钱宁还会在这座城市待一阵。

这晚戏剧真的落下帷幕是在我上车前。

“金环白马的旋转楼梯很漂亮。”我解开西装纽扣,“为此别吝啬开价。”

钱宁思忖着点头,“她像我爸爸一样多疑,未必会买。”她抿抿嘴唇,“旋转楼梯有你的设计痕迹……”

“我没有设计它。晚安,钱宁。”

POV:JA

十个月后,皇家赛马会。

JA

香槟与水果酒的味道飘荡在清风里。蓝天下, 绿地上,到处都是该死的帽子。女人带羽毛的、奇形怪状、色彩斑斓的帽子,男人高高的黑色礼帽。

不过, 如果你路过候场区, 还能闻到新鲜马粪的味道。

我不讨厌这味道, 它伴随着我的成长, 从马场到每年的冬狩,从我的第一匹小马驹“Lionheart”到我的冠军马“Lancelot”。只是自从去了旧金山, 陌生了些。好比这个场合, 我也有两年没来。

佩妮戴着一顶鲑鱼色的圆边帽子在我耳边调笑。这位超模吸引了不少目光和聚光灯, 尽管保镖们足够尽职尽责。

我一定是因为这个情绪不佳。我固然不是低调的人,但我没兴趣无时不刻活在聚光灯下。

外围场地则在放《泰坦尼克号》的那首主题曲,《我心永恒》。这电影从去年年末上映到现在,热度未减。你要是不知道一句“赢得那张船票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或者“你跳, 我就跳”, 人们仿佛觉得你是从原始社会来的, 在新大陆如此, 在这个岛上也一样。

米卡.本廷克在电影里演一个三等舱的乘客,一共两个镜头, 没有台词。但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大荧幕上,他本人似乎觉得这次体验颇有乐趣。我打赌这小子去年年底给每一个认识的人发去了短信息,告知他在第多少分钟多少秒出现。等他来旧金山找我的时候, 依然喋喋不休非要我看。谁想看他?沉船和凯特.温斯莱特的身体不好看?

他们一起看了这部电影,像时下每对热恋中的情侣那样。……这他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与佩妮一起从贵宾入口进入皇家观赛区。

专属包厢的门关着, 门口的俄罗斯壮汉见到我点了点方下巴,并且有礼地敲了两声门。

“谁在里面?”佩妮好奇地问。

起码这回我不会撞见他们热吻。

1980年的最后一天, 我们在新白马酒店跨年。

这一年,值得庆贺的事情很多。诚然也有不幸的事件,从亚洲金融风暴到名人、普通人的突然离世,托利们还会把工党上台算进去。而伦敦大街小巷仍能见到缅怀戴妃的纪念物。诺亚也仍会时不时碰到蠢货偷偷问及内幕,少校总是瞬间变脸。

新白马酒店的翻新彻底完成,盛大的新年舞会宣告它华丽归来。

那晚,钱宁穿一件淡紫色丝绸长裙,不仅勾勒S曲线,裙摆开叉高到荒谬。据赛琳娜说,设计师是原本计划给钱宁设计婚纱的意大利时尚教父。

我猜“教父”也不太懂东方古典文化,融入的旗袍元素过于性感。反正如果不责怪“教父”,我便只能责怪自己管不住欲望。若要我百分百诚实,我何时管住过?“禁欲者”狄兰.本廷克或许没有这个困扰。

总之当酒店老板现身,可谓不负众望吸引全场眼光。有位富有绅士,老绅士,年龄不比我祖父小多少,信誓旦旦新的一年定要娶到妖娆多金的钱宁小姐。那时候她身边已然围了一圈红男绿女。我还来不及奚落老家伙,亨利匪夷所思道,“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这类小丑甚至不值得亨利发火。但我的确觉得亨利因为没法像狄兰当年那样公开宣告“男朋友身份”而有点失落。

狄兰整个晚上一如既往的冰冷,就连跟前未婚妻跳舞时也没有笑过,导致钱宁脸上同样毫无笑容。他们在低声聊什么,我无从知晓。

舞池外,人们窃窃私语他们如今的关系。亨利在舞池里绅士地搂着安妮,眼睛总忍不住瞥向紫色的裙摆。我无意中听到亨利和我姐姐在谈论《泰坦尼克号》,他漫不经心地说,他和钱宁一起看的。

轮到我和公主跳舞时,我本想竭尽所能逗她一笑。但她那晚好像打定主意要扮冰山美人,对我的笑话无动于衷可能她根本没认真听。

直到我讲到今天微软斥4亿美元收购了hotmail,钱宁才露出淡淡的微笑,问我们的电邮部门值多少钱。

Ms.Money只对钱微笑,难道我还要惊讶?

“谁该死的在乎?我又不卖。”我紧皱眉头道。

她不知道我多煎熬,没法控制生理反应,没法亲吻我爱的人。像维多利亚夜那样,像1995年结束时那样,曲终人散,她会在别的男人怀里发出夜莺动情的歌唱。

好在新年钟声敲响时,当椰厅里有情侣热切拥吻,我们几个都没有亲吻的人。亨利不可能在这个场合吻她。

狄兰在那之后离开,我也应该在那时离开的。

午夜过后,新年舞会结束,但离新年狂欢派对的结束尚早。钱宁的密友们聚集在白马套房里。切尔诺夫清场时,已经过了凌晨四点。

我醉熏熏地从洗手间出来,正看到金色的水晶吊灯下,亨利的一只手穿过紫色裙摆的最高处。雪白的手臂绕过他的脖子,一出激烈的法式在我眼前上演。

这明明是我梦想了一晚上的事。

好一出噩梦。

听到声音,公主惊慌失措地推开亨利。

亨利懒洋洋地扭头,看到是我,沙哑着声音说:“没事,只是杰瑞。”

什么叫只是杰瑞?

只是杰瑞?你那么紧张地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