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断章取义 林守山说道 2468 字 8个月前

趁段章还在思考着,曲逸抬头看了一下自我介绍的进度。因为林守山废话太多,已经被老师勒令坐下,正乐呵呵地和周围的人谈笑着。曲逸收回视线,垂眼看着本子,离他起来介绍还早得很。

段章落子落在一个让曲逸很难受的位置,曲逸轻啧了一声。笔尖在纸上落下又起来,落下又起来,迟迟不敢下笔。

段章学着曲逸笑着说道:“怎么样,认输吗?”

段章笑起来,两只眼睛里都存着光。

曲逸拧着眉毛:“还早呢。”

段章看着曲逸皱着眉,难得有了些认真起来的表情。曲逸思考的时候,下意识地咬着下嘴唇,片刻后才缓慢地在纸上落了笔。

自我介绍还在继续着,两个少年在最后一排旁若无人地下着五子棋,所有的声音都成了背景,他们在窗下的阳光里容光焕发。

班里的声音换了好几拨,手表上的指针挪了又挪,纸上的棋盘擦了又写,两个人的博弈五五分开。

连输三把之后,曲逸抬头数了数人数,已经快到他俩了,于是他顺势把本子一推,说道:“不来了,快到我们了。”

段章笑了笑没说话,只是顺从地把本子收了起来。低头看表,也的确快下课了。和曲逸玩儿五子棋玩儿得有些费脑,段章揉了揉太阳穴。

“好,后面的。”曲逸面前的男生坐下了,曲逸倒是没注意他叫什么,只听见丁海朝说后面的。

曲逸撑着桌子站起来,抬眼看着丁海朝,说道:“曲逸。”

言简意赅。

丁海朝愣了一下,张了张嘴说:“那个,曲逸同学可以再说得详细一点。”

曲逸皱眉,不耐烦地啧了一下:“曲子的曲,飘逸的逸。”

“啊,好,曲逸你坐下,那同桌起来一下吧。”丁海朝打了个哈哈,转头叫起了段章。

“大家好,我叫段章,章法的章。很高兴认识大家,接下来三年请多指教。”

段章的声音很温和,不像曲逸一样让人不知该如何搭话。

坐下之后段章戳了戳曲逸:“你刚才真凶。”

曲逸扭头问道:“有吗。”

“嗯。”段章点点头。

讲台上丁海朝在说自己的课堂上的纪律要求,曲逸听了听,在纸上随手记了几个关键词,觉得有些多余,于是又给划掉了。倒是一旁段章听得认真。

丁海朝的声音又低又闷,听得人昏昏欲睡。

第一节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过去了。

下了课,林守山蹿了过来,靠着段章的桌子给曲逸比了个大拇指:“曲哥刚刚真拽,我旁边那兄弟都说:‘这哥们看着就不好惹’。”

“哎对,我旁边小姑娘也说你是不是脾气不大好,不过曲哥你放心,我肯定冲在辟谣的第一线,我当机立断就跟她们解释,说曲哥人美心善脾气好。”傅余搭着林守山的肩膀笑道。

“我谢谢你。”曲逸听得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

“不用谢,咱兄弟谁跟谁啊。”傅余神经粗,愣是没听出来曲逸在反嘲。

上课之后林守山和傅余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剩下段章忍着笑说:“人美心善?”

曲逸直接一脚把段章连人带凳子踹得偏出去了一段距离,冷冷地问道:“活腻歪了?”却没看到前排的兄弟吓得猛一下回了头。

“哎,不气不气。”段章把凳子挪了回来,笑道。

正碰上英语老师进来,于是事情暂时作罢。第二节是英语课。

曲逸英语一直不上不下,听英语课也没什么干劲儿,第一节课通常不会讲太多的课本内容,又是在老师的胡扯八侃中过去了。

曲逸并不知道,虽然说傅余说自己冲在辟谣的第一线,但是谣言还是慢慢地散播了出去。等到第二节课下课,吃过晚饭之后,关于曲逸的谣言已经从“实验一班有一个冷冰冰的帅哥叫曲逸,据说很凶”变成了“实验一班那个叫曲逸的,听说初中的时候就是校霸,抽烟打架特别猛,今天下课还把他同桌揍得鼻青脸肿的,我听人说他还纹身,女朋友一打一打的,不敢惹惹不起”了。甚至还有进一步升级的趋势。

直到晚上傅余带着打听到的小道消息笑到抽搐打嗝回了寝室,曲逸才知道自己仅仅三天时间,就被迫变成了“校园一霸”。

真是令逸头疼。

“哈哈哈!他们还说曲哥把段哥按在地上揍,我的天,说得特别生动,要不是我在班里我真就信了,哈哈哈哈,他们还说曲哥把凳子一摔,揪着段哥的衣领就按到了地上,左右开弓,把段哥揍得鼻血都出来了,要不是有人拦着,段哥都要进医院了,我他妈哈哈哈哈哈咳、咳……!”傅余一边说一边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段章听着听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故事听着他就觉得自己的鼻子疼。

“然后还有人说曲哥家里和学校上面关系好,学校就当没事发生揭过去了,真是说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我的妈诶。”傅余揉了揉肚子接着说。

一句一句的说的曲逸当场呆滞,甚至怒极反笑揪着段章问:“我把你揍得鼻青脸肿?”

段章忍着笑安抚地拍了拍曲逸的后背说道:“没有,你别往心里去,他们说一阵子就忘了。”

“操!”曲逸憋了半天,最后骂了一句就松开了手,转身去用凉水洗了洗脸冷静了一下。

洗完回来,除了脸色更冷之外,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曲逸揉了揉额角,后知后觉地笑了一下,说道:“得,一语成谶。”

林守山之前说他有校霸的潜质,这话还真是,一语成谶。

☆、第 8 章

上午军训、下午上课的日子过得很快。闭着眼睛一分钟一分钟的咬着牙熬一熬,把一场完整的军训,划分成一小段一小段,一上午也就那么过去了。浸着汗水的日子和干燥的空气,晃晃荡荡地走了一大半。

大半个月过去了,除了“校霸”的流言之外,倒也算是平静。各科的老师也都见过并熟识了不少。曲逸数学不算太好,这和丁海朝的上课习惯也有些许关系。丁海朝习惯把公式摆在黑板上,简单的推演过后就直接做练习题。曲逸不习惯这样抽象的理解,于是只能下课去问。

下午第一节又是数学课,曲逸皱着眉,拿笔尖戳着纸上的向量题,读着题:“在三角形ABC中,AB等于AC……”

“……若向量BD乘向量AC等于负二分之一,则向量CE乘向量AB等于?”

空白的演草纸上被曲逸随手按着题目根据X轴画好了直角坐标系,然后标好了点,开始重复性的划线、读题,划线、读题,最后烦躁地在纸上胡乱画了几笔泄愤,然后把笔一扔:“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