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温书看男子身后的人动作粗鲁要来拖越华清,他急得汗也出来了:“大人、大人!我有钱、我……”他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却没摸到钱袋。越华清将他从床上掳走,薛温书哪里想到要带银钱。焦急之中薛温书摸到了自己衣裳上挂着的玉佩……这不是他的玉,这是皇帝的玉。薛温书一时间顾不得其他,连忙捧住来递在男子面前,“大人,我拿这块玉抵银钱!”
男子随意看了一眼薛温书递过来的手,又在看清薛温书手上的玉佩时凝住了视线。他面上笑意缓缓收住了,再看向薛温书时神情有了几分冷意与审视。
和满脸惊慌的薛温书对视了一会儿,萧元芷面上又有了不及眼底的浅淡笑意:“小公子,原来是你呀。”
薛温书闻言有些茫然,但面前的人已经从他手上将玉佩取走了:“我姓萧,还要多谢小公子那日送的银钱。”
薛温书再一次和这个陌生的年青男人对上了视线,在短暂的呆愣之后忽然缓缓睁大眼睛想明白了什么:“你是!”
萧元芷颠了颠手上的玉佩,脸上又浮现了仿佛贴着皮肉生出来的笑意:“既然是小公子要救人,某自然不敢推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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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43颜
43
萧元芷叫人将越华清从马背上背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越华清沾着血的脸,不知为何轻笑了一声。
薛温书惴惴不安跟在他身后,待看见医师来了便又巴巴跟了过去。
萧元芷双手抱胸看着面色惨白躺在床上的越华清,又看了一眼从越华清胸口取出来的断箭。他微微挑眉,疑惑似的开口:“没死?”
医师抹了一下额间的汗:“是……这位、万幸这位公子身体构造异于常人、左肺右胸,这才保住了性命。”
薛温书泪眼汪汪扑在床榻边,他询问医师:“那、那几时能醒来呢?”他握住了越华清的手,发现越华清身上烫得惊人,更是吓了一跳,“他在发热呢!”
医师也说不准:“这……”
萧元芷看他一眼,混不在意挥了挥手叫人出去了。
待医师出去了,他忽然走到了薛温书身边:“倒是忘了问了,小公子这些日子是去了哪里了?”
薛温书吓了一跳,他抹了抹眼睛,支支吾吾:“我、我……”薛温书抬起眼对上了萧元芷似笑非笑的眼,双腿一软膝盖便挨了地,他软脚虾一样抓住了萧元芷的衣摆,“陛下,我、草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才……”
薛温书面上惊惶,说不出话来。萧元芷却会意地点了点头:“你顶了我的身份?”他面上不似有怒气,反倒饶有趣味指了指床榻之上昏迷的越华清,“那这个呢?什么人给你安排了个男夫人?”
萧元芷面上的笑意真了几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小公子,你看着胆小,心却不小嘛。不过……你坏我名声啊。”
薛温书闻言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发抖,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元芷见状脸上神情忽然顿了一下,他的视线在薛温书脸上微妙地停了一会儿,半晌后想起什么拿起一旁的手帕一点点擦掉了薛温书面上的血污。起初他的动作很轻,但随着薛温书血污之后的脸逐渐露出来,他的力道便也跟着重了。
看着薛温书去掉血污后的这张脸,萧元芷的声音缓缓低了,听起来倒显得轻柔起来,只是他的语气实在让薛温书不寒而栗:“是你睡他,还是他睡你?”
薛温书依旧不敢说话,脸色却更白了。
萧元芷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住了,他面无表情盯着薛温书看了一会儿:“你顶着我的身份,被人当做兔子用了?”
屋子里一时间无人说话,安静得叫人心中发慌。
萧元芷看了一眼屋中低着头立着的仆人:“都出去吧。”
等人都走光了,萧元芷的视线又移回了跪坐在地上发着抖的薛温书:“把衣服脱了。”
薛温书身子向前扑在了萧元芷的脚边,他呜呜咽咽的:“陛下,我、我不敢……”
萧元芷又笑了,只是此刻他脸上的笑意却让薛温书感到害怕:“只是叫你脱衣服,又不是要扒你的皮,怕什么?”萧元芷弯下腰,手掌顺着薛温书的衣领摸了进去。他的手略微用力撑开了薛温书的衣领,便看见了薛温书衣衫下堆在一起绵延而下的痕迹。他眼中冷意越来越重,一时怒到极点反倒轻轻笑出了声,“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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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44颜
44
萧元芷手上用力,撕开了薛温书的衣裳,露出了薛温书衣衫之下一身被揉碎了的皮肉。他弯着腰,手掌顺着薛温书的脖颈向上用力遏住了薛温书的下颌抬起了薛温书的脸。
萧元芷半垂着眼看清了薛温书眼中的泪意与惊恐,他面上神情看不出喜怒,半晌才缓缓开口:“确实好看,也实在软弱。但皇帝再好看再软弱,也是天子。”萧元芷缓缓低下头,唇近乎贴着薛温书的面颊,他轻声开口,“除了床上这个,还有谁碰过你?”
萧元芷生了一副雍容贵气、和煦宽和的皮相,冷着眼看人时却让人心生畏惧。薛温书身子抖得厉害:“还有……”他不敢把时远供出来,嘴唇哆嗦了半晌才想到要说谎,“没有人、没有别人了……凤奴、他没有碰过我。是他救了我,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会碰我呢?”
萧元芷松开了手,他直起了腰,用手帕擦了擦手指,垂着眼淡淡道:“果然不止一个人。”
薛温书吓得喘气声都停住了,他看见萧元芷将手帕丢了露出一个叫他胆寒的笑来:“很好。”他用脚尖踢了踢薛温书的腿,“站起来。”
薛温书瑟缩着拽着衣衫,哆哆嗦嗦站了起来。他上身赤裸着,热天里打了个寒颤,却又听见萧元芷吩咐他:“衣服脱了。”
薛温书拽着自己的衣衫不敢松手。
或许是他脸上的畏惧之意太甚,萧元芷忽然放低了声音温声开口:“沾了这么多血,脱了吧。”
听萧元芷这样说,薛温书才缓缓松了手,让松散的衣衫从身上坠了下去。他光着身子,很是不自在,身子蜷缩着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陛下,我、我……”
萧元芷半眯着眼从薛温书身上层层叠叠新旧不一的痕迹扫过,片刻后视线挪回了薛温书的脸上。
薛温书确实生得好,惊惶时越是窝囊越是惹人心痒。但萧元芷一想到薛温书这窝囊胆小的性子给他带来了什么,便忍不住要冷笑出声:看到薛温书顶着皇帝的身份被人淫辱,比让他看见薛温书被人杀了还如鲠在喉、怒火难消……萧氏的脸面、帝王家的尊严便这样被人践踏。
萧元芷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中的怒气:“你为什么逃出来了,发生了什么?你被人识破身份了?”
薛温书抱着自己光裸的胳膊,他心中胆怯:“……没有。”
萧元芷重复了一遍:“没有?那是因为什么?”
薛温书想到逃跑前发生的事情,他面红耳赤有些说不出口,迟疑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开口:“我、我也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越华清为何这么急着带他私奔。薛温书抬眼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萧元芷的脸色,又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越华清:皇帝似乎不知道凤奴的身份,那凤奴究竟是谁,又为什么会顶替皇后的身份?
薛温书一问三不知,实在蠢笨得厉害。萧元芷没了耐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淡漠地转过了脸:“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先留下来吧,待此间事了,某再送小公子回去。”
听见萧元芷这么说,薛温书感激地连声道谢:“多谢陛下、多谢陛下!”他想到自己终于能回家了,忍不出抹了抹眼角,“真是太好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