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还好,这一问,霎时又将她忍了一路的泪招了下来。她伏在他胸前,只觉泪水如走珠一般。
心里觉得这不是多大的事,况且她见他并没有不悦的模样,便知他没有将谈教授的为难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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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到父亲如此对他,若不是为着她,他又何必如此忍气吞声?那一种委屈不免从心窝里酸痛出来,反倒替他不值。
穆靖川只是静静抱着她,大手耐心温柔地在她背上拍抚着。门房这里有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客厅,此时众人早已退了出去,屋中只有他们二人,待她终于止住呜咽,他方拿出手帕来替她轻轻拭着泪。
漪澜想到他们初次欢爱时,她便是这样被他抱着,在他怀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仿佛他有一种魔力,总能抚平她的焦虑伤心,总能勾起她最孩子气的那一面,又总能教她安然。
穆靖川笑道:不哭了?
我记得简小姐同我说,你脾气硬,从不知柔软二字,也不知这样爱哭鼻子的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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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澜不免不好意思起来,手指拨弄他的衣扣:
你还说,我还不是为
她话说到一半又顿住,抬起头来:
靖川,如果我爸爸真的不同意,我那就跟你登报结婚。
但是这样一来,她也就和家里决裂了。漪澜从没有想过要走到这一步,父母和妹妹是她在这世间最重要的人,她不想,也不愿走到这一步。
傻姑娘。他揉了揉她的脑袋。
先前我不是说过?一切都交给我,你不要操心。
可是
如果父亲再那样对他不客气,固然他不在意,她也舍不得。
穆靖川只笑着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漪澜却把头一撇:我不回去。
他不容她分说,抱着她起身:
伯父伯母会担心的,听话。
新男人出现了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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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择手段 χfàdιàn.∁ó?O
其实漪澜心里自然也不想惹父母担忧,只是她一时赌气跑了出来,此时便犟着不肯答应,还是穆靖川又哄了她许久,抱她坐上汽车,她方才别别扭扭地不说什么了。
一时车子开到谈家门口,听差还没出来应门,便看到一个人影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脚上还趿着双拖鞋,花白的头发也有些许凌乱。
听差一看是漪澜,忙喜道:
大小姐,您回来了?
漪澜嗯了一声,见谈教授站在不远处。想必父亲嘴上说得决绝,其实一直都在等她回来,她原本打定主意不肯理他的,心里又不免一软,叫了一声:
爸。
谈教授清了清嗓子: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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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穆靖川站在汽车旁,接触到他的视线,便取下帽子,朝他行了个礼。
谈教授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漪澜心头一紧,还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只听他硬邦邦地道:
我听令姐夫说,你也是有些旧学功底的,我虽不才,在这上头略略有些研究,你若有闲暇,可以过来和我谈谈。
他说完,转身便朝院里走,仿佛方才那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漪澜不免瞪大眼睛,看向穆靖川,他笑着朝她点点头,又示意她快进去。χγǔzhаιωǔ.cしǔB(xyuzhaiwu.club)
她心里便如千斤重的秤砣放下了,又是欢喜又是轻松,也向他眨了眨眼,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进屋去了。
这里穆靖川坐上汽车,吩咐汽车夫开回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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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灯仿佛流星一般从窗外飞掠过去,他想到漪澜和谈教授之间的互动,忽然便有些感慨。
他和父亲几乎没有这样的温情,寥寥几回,也只是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彼时他年纪太小,记忆也早已模糊。
或许正是如此,他才没有顺水推舟,劝她和家里决裂。
今晚谈教授的为难早已在他预料之中谈教授不喜欢他,不过是清高文人的毛病犯了。他因怕旁人说他贪慕权贵,所以愈发要对穆靖川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样子来,怎么会对他笑脸相迎?
而只要这样的为难再来几次,以漪澜的倔脾气,谈教授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很小的时候,穆靖川便学会了一个道理。若他和旁人都想要同一件东西时,示弱往往比明抢更有用。
他早已习惯了,用手段来获得一切。
这样的法子是安全又高效的,他几乎从未失手。唯一的例外,便是当他用手段得到了漪澜,又害怕因此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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