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她身上,袖口被拽破,露出皮包骨一样的手臂,上面满是青紫的伤痕,一直蔓延到衣服里面,像是被人活生生拿鞭子给浑身抽了一通。

“这张老大!打媳妇也不是这么打的啊!这是要把人打死啊!”

有邻里看不下去,一脸唏嘘,一群人打量的眼神围着院里来回转。

徐辞言怒火直烧,气急了反倒有点想笑。

徐莺儿给他的红糖还在家里,一家人省着吃,就想着等她下次回来了,能一起吃点,这丫头肯定舍不得买给自己。

没想到糖还没吃完,给糖的人看上去快要完了。

张大都起开好半响了,徐莺儿才慢慢地反应过来,一双红肿的眼睛看到徐辞言,顿时瞪大了眼,倒抽着凉气喊。

“言哥儿?!”

张老太被儿子死死拽住,见媳妇这样,也反应过来了。邻里讥笑的目光就像刀子,割得这死要面子的老太婆脸上生疼。

她在家作威作福惯了,没把媳妇放在眼里,自然也看不上她娘家的弟弟,连刀都看不见了,挽起袖子要去拉扯。

“好你个小畜生,还敢来我家撒野来了?!”

“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谁!”

徐莺儿被打怕了,一见她怒气冲冲地过来,连忙爬起身踉踉跄跄地想把弟弟挡在身后。徐辞言冷笑一声,来啊,就怕她不来呢。

他干脆利落地把徐莺儿往后一揽,一刀下去,把张老太飘扬的袖口捅了个对穿。

衣料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院内空气都凝滞了一瞬,张老太愣愣地低头看看,打了个激灵,尖声指着徐辞言喊,“你!你!”

“我什么我!”

徐辞言冷笑着把菜刀丢在地上,“方才那一刀是给你家个教训,你放心,真正谁打的我姐,我记着呢。”

他看了一眼和小妾抱在一起的张大,明明只是普通的一眼,可之前那阎罗般的样子还死死刻在两人眼里,见他看过来,都蠕动着往后缩。

真特么像茅厕里的蛆!徐辞言看一眼,都嫌弃脏了自己的眼睛。

“我话就撂在这了,我姐今天铁定要跟我回去!我们徐家也和你们张家没玩!”

徐莺儿浑身都在抖,她伤得实在太重,徐辞言怕她出什么事,强压下心底的火气,把人背起来就要往外走。

见人要走了,邻里们也心满意足地缩了回去,关好自家大门,议论纷纷。

张老太心底明白,媳妇今日被娘家接走了,他们就有嘴都说不清了,仗着自己一把年纪,抖着手就要来拦。

徐辞言睨她一眼,扯着嘴角笑开,“我爹是死了没错,但是他的同窗可没全死!”

“你猜我今日弄死你个老太婆!我会不会有事!”

张老太被那双眼睛吓了一跳,猛地摔坐在地上。

半晌等人都没影了,她才哇地一声嚎出来。

“没爹教的小畜生啊!就这么欺负我一个弱婆子!还有没有天理啦!”

第7章 真相

出了张家,徐辞言就背着莺姐儿直奔街上的药铺,开了药后又背着人出城。

带着姐姐,徐辞言半点没有抠巴,就在出城□□了点钱,坐上顺路的牛车。

那村人今日本是来城里卖东西的,没想到临近回村的还能赚一笔,心下满意,赶车赶得飞快,见那小少年还带了个女人,体贴地不往后看。

秋风瑟瑟,徐莺儿身上的衣服被扯烂了,祁县没有做好的成衣卖。好在徐辞言进城前刚买了几匹布,本来说要给徐出岫母女俩做衣服,眼下也不讲究,把布匹扯开给徐莺儿披着,挡了风,也挡了旁人怪异的眼光。

从被徐辞言背上背开始,徐莺儿就一直在小声的啜泣着。

徐辞言把外衫脱下来垫着,扶着她坐上了车。又把糕点挑挑拣拣出软和的,递给她吃。

弟弟面前,徐莺儿强撑着笑了笑,接过来小口地咬,只是她脸上全是伤,笑起来反倒让徐辞言心下一酸。

幸好他今日不放心去看了眼,不然徐莺儿怕是真的要被打死。

想着靠近时闻到张大身上的一股酒味,徐辞言心下冒火。

喝了两口马尿就敢耍威风,在外面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能耐!

还有那张老太,心眼简直是偏到家了,人品也不行,纵容儿子打媳妇就算了,娘家人都打上门了,还倚老卖老地想拦!

至于什么徐父的同窗,全是徐辞言扯出来的大旗,不过这话也倒不是全假。

能考上举人,徐父的学识没得说,他年轻的时候四处游学,倒是真有几个至交好友。

原著里,徐出岫到了京城,就遇见了其中之一。多亏那人四处帮衬着,才没被南威侯府折磨死。

不过祁县山高路远的,那些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时时顾上,不然原主就不会病死了。

徐辞言倒不怕张老太他们拆穿,这一家子全是窝里横,贼眉鼠眼的,最大的本事就是打老婆。

认出徐辞言以后第一反应是心虚,说明今日这事铁定错不在徐莺儿身上。

就算他姐姐做错了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动脚!

张家自知理亏,又被徐辞言吓着了,哪里来的胆子去质疑举人老爷的同窗。

勉强吃了两口饼垫垫肚子,徐莺儿就吃不下了。她嘴角被张大一巴掌扇裂了,吃东西的时候疼得掉眼泪。

徐辞言身上没带水,只能等着回村了再吃。顾及着徐莺儿的名节,徐辞言没法子像哄徐出岫一样抱着哄她,只能给她顺顺背,别让她哭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