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教主？”厉鬼哈哈大笑，“神教只识鬼王，哪里来的教主？”

乐悦笙奇道，“许教主死了？”

“没死也跟死差不多。”厉鬼说得高兴，“乐少掌教这么关心我们许教主，怎么，有交情？”

沈献这一番去定然是要做教主。乐悦笙没有制止他，有很多考虑，一则她没有理由不让沈献报仇，二则只有沈献做了昆仑教主，未来才有可能同八山二岛和平相处。

如此这位许教主定然要死。乐悦笙不关心她，但不能不关心沈献。便道，“确有交情，许教主同八山二岛多年来相安无事，我心中很是感激。”

“她哪是相安无事？”厉鬼哈哈大笑，“她一个人只有眼珠子能动，不相安无事她能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46 婚姻之约 ◇

◎不必再提。◎

乐悦笙心中一动。厉鬼越说越来劲, “我们神教是鬼王的天下，鬼王让我来灭了长清山, 少掌教休怪我, 我一只小鬼只能听命于鬼王，若有怨仇，乐少掌教寻鬼王去呀。”

乐悦笙扑哧一笑, “你倒把自己摘得挺干净。”二人说话的工夫，四周众鬼齐聚此间，把厉鬼严严实实护在人群中。乐悦笙便知厉鬼同她说话不过拖延时间, 她倒没打算今天便要他的命，“今日送你一刀, 睡觉时留神脑袋。”一掠而起，投入长清山无边黑夜。

乐悦笙长刀在手, 一路畅行无阻，偶有小鬼遇上, 要么一刀砍翻，要么唬得远远躲开。一入万仞山谷，沿路便给长清山弟子标记, 出甬路又留出一个便往岑溪去。

到岑溪码头已是第二日正午。谢泊言早到了，同第一批下山追查唐继之下落的问剑和锻剑峰众人齐聚, 一同布置了岑溪山庄城防。乐悦笙一进门便遇上神气不善的副掌教谢平生。

谢平生木着脸行礼，“少掌教。”

乐悦笙说一句, “副掌教一路辛苦。”便往里走。

“不辛苦。”谢平生道, “不及少掌教固守宗门辛苦。”

乐悦笙被他当面阴阳难免挂不住, 但宗门确实丢了, 确实理亏, 只道, “路上什么情状？”

谢平生按下恼怒，跟在后头回话，“属下带两峰弟子出山追查，沿路未见唐公子下落，但收获却不少。”

二人说着话已经入了内院，乐悦笙招呼谢平生坐下，“怎么说？”

“魔教一日间倾巢而出，同时袭击奉礼，安阳，淮扬和辽东于氏和武氏抵不过，弃宗门出走，藏剑楼苏氏和宁家堡固守数日，众鬼已退走。东海璇玑岛，翠微，大罗各家都有魔教行动踪迹。”

“我已经听说一些。”乐悦笙接过谢泊言送上的茶，喝一口才道，“魔教鬼主旗实力参差，哪里来那许多厉害的鬼，多半虚弱声势。”又道，“既是藏剑楼和宁家堡能够固守，我的猜测应当不差。”

谢平生忍不住吐槽，“已经交上手的四家。宁家堡安然无恙，藏剑楼虽不在上三门，也没叫魔教得手，反倒是武岳和咱们长清山被打得连老巢都丢了。经此一役，我看上三门早晚要换人来做。”

乐悦笙由他发作完，“等人聚齐，我自有打算。”

谢平生皱眉，“何不趁魔教立足未稳，夺回宗门？”

“宗门空无一人，留给他们便是，不急于一时。”乐悦笙道，“正好看看他们想做什么。”话峰一转，“如今有更要紧的事做。”目光从谢平生面上平平掠过。

谢平生站起来。

“今日之事还没完宗门不能白白给魔教占了。”乐悦笙道，“加固城防，等诸峰弟子和长老堂聚齐，宗门失守之责我要问个清楚。”

谢平生默默打一个拱。

乐悦笙回到房中，把八山二岛诸般乱象理一遍，渐渐有了头续，接连三日闭门不出，闭关修炼。第四日天还没亮，谢平生在门外道，“少掌教，长老堂回来了。”

“徐锐回来了？”

“是。”谢平生道，“只春秋长老不在。”

“不用管他。”乐悦笙坐起来，“叫所有人都去演武场集合。”

“诸位长老刚进门，要不要先休息？”

“不必多事。”乐悦笙冷笑，“诸位长老精力充沛，好得很，叫他们去，所有人都去。”临走前提起那夜从长清山带下来的斩/马/刀，大步出去。

外间天光大亮，演武场自长老堂以下，站了一地的人。谢平生能会干事，前排布置出一长溜座椅，诸位长老安坐。当间一个空着，乐悦笙先不坐，慢吞吞走上高台，把斩/马/刀插在台上。

晨风拂动斩/马/刀红缨，像跳动的火。

众人风吹麦浪一样弯下腰去，“少掌教。”

乐悦笙走下去坐了，“诸位想必已经知道今日我等在此间相聚的缘故，敢问各位心中感受？”

一群人耷拉着脑袋，面露惭色。

徐锐坐着，叫一声，“八山二岛俱受魔教滋扰，少掌教带我等杀回去报仇。”

“不急。”乐悦笙冷冰冰瞟他一眼，“宗门丢失，定是我辈无能。但丑话得需得好生说在前头，否则我怕有些人故态复萌，再丢宗门颜面。”话峰一转，“徐锐何在？”

长老堂众人正安坐，齐齐瞩目徐长老。

徐锐愣一下，“怎敢如此无礼？”

“我叫你名字，已经是很守礼了。”乐悦笙冷笑，“持长老堂严令遣诸峰离山追击鬼王，是不是你的主意？”

徐锐道，“是又怎样？鬼王现世，难道不该追击吗？我等不追，日后八山二岛提起，说鬼王走一回长清山，被我等客客气气送回家？”

一大段话问完，满场鸦雀无声。乐悦笙点头，“你认了就好。”便一招手，“将长老徐锐拿下。”

谢泊言带人大步上前，探手按在老头肩上。徐锐一抬手掀开他，指着谢泊言大叫，“竖子怎敢？”

乐悦笙提高嗓音，“我的命令你在骂谁？”

徐锐回头，“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