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见你,必要好好的。”
沈献笑起来,用力向她摆一摆手,便消失在夜幕中。乐悦笙目光一直跟着他,长出一口气,仍回去睡觉。她连日同沈献耳鬓厮磨,骤然少一个人,半日睡不着,迷瞪一时,睁眼便是天光大亮。
坐起来看一眼空荡荡的半边床,叹一口气,强打精神洗浴一回,换上正经道袍,刚坐下吃口东西,谢春秋来了。一进门四顾不见人,惊道,“人呢?”
“回去了。”乐悦笙用箸卷着鸡丝细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吃,“以为个个跟老祖一样闲吗?”
“不识好人心”谢春秋摇头,“特意拦了乐秋风她们不叫过来。”
“让他们来。”乐悦笙道,“说说外头的事。”
谢春秋出去走一回,瞬间带了一屋人进来。乐秋风和谢南剑肩并肩走在头里,一见乐悦笙便叫,“掌教可算出来了。”
乐悦笙前夜归来,因为沈献不怎么好,谎称闭关,不肯出门。闻言只道,“外头怎么样?”
“都还挺好,已经在姑余城逛上了只唐门和武氏的人闹得厉害。”
乐悦笙以长清山掌教身份号召八山二岛围攻昆仑,但其实紧迫跟昆仑有仇的是西岭和安阳,其他各家一半碍于脸面,一半不敢不听长清山号令,不约而同掌门留守,只派得力大弟子带人跟随凡事只听乐悦笙号令,既不跟坤阳府叫板,也不跟长清山存异议。跟着长清山退守姑余,既来之,则安之,可不是逛上了吗?
至于那两家西岭只剩一个神志不清的唐继之,安阳武然竹还被关在昆仑山上,当然要闹。
乐悦笙想一想,“唐公子可好些?”
“仍是那样。”谢南剑道,“给吃的便吃,让睡便睡,除了不答理人,都还好。”
乐悦笙点头,“总要让昆仑山给他治病。”
谢春秋暗暗翻白眼,能治病的人昨夜就跟你睡一张床,这会儿装好人。
乐悦笙面皮厚作一堵墙,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昆仑那边呢?”
“没进城,在姑余外头一个庄子里住。”
作者有话说:
今天才写到这里,我爸打电话来,38.5了……我现在得过去一趟,如果明天虚惊一场,咱们晚上九点继续,如果是冠的话……可能要停一段,我会放文案的说明的。非常时期,大家注意防护,爱你们么么哒
36 怎能不识 ◇
◎乐掌教怎能不识?◎
那沈献出去可有得奔波乐悦笙一时恍神, “他们那边如今怎样?”
“安静得很。”乐秋风插口,“再不安静便要被咱们联盟端了大自在天老巢, 可不得安安生生的?”
乐悦笙看她一眼, “咱们要端了大自在天,我怎么不知道呢?”
“那不是明摆着的”乐秋风哈哈笑,“魔教但凡有还手之力, 能让咱们轻易上万鬼滩?”
谢春秋眼见乐悦笙隐约不快,便道,“秋风休得轻敌, 八山二岛杀上万鬼滩没有十回也有七回八回,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话说大了,留神闪着风。”
乐秋风还要说话, 被乐悦笙一抬手制止。乐悦笙便问谢南剑,“不听呼唤抢上万鬼滩的人, 毒都解了吗?”
“还未。”谢南剑摇头,“这毒奇怪,既不致命, 又不康复,没有解药只怕就一直这样了。”
“老祖也没法子?”
谢春秋摇头, “祖训不上万鬼滩原来是因为这个昆仑一门屹立百年,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众人齐齐沉默。
乐秋风半日没憋住, “先祖曾杀灭昆仑满门, 如何过的万鬼滩?”
乐悦笙皱眉, “你本事不济, 怀疑先祖了?出去听副掌教呼唤, 布置明日徐娇娇训话场地。”
乐秋风挨了训斥, 其他人也不好留,灰溜溜退走。唯独谢春秋坐下,等人走光了才道,“你跟沈凤楼如今的格局,倒跟当年一般无二,阿乐你可留神,别中了美人计。”
乐悦笙不答。
刚过午饭徐娇娇便打发人来接,乐悦笙洗漱一回,换过衣裳,去徐娇娇下处。徐娇娇正坐着煮茶,二人分坐,默默喝过一盏,徐娇娇道,“阿乐,咱俩有二年没见了吧?”
“昨日徐督还去我卧房督导半日,这么快就忘了?”
徐娇娇酝酿一日的感情牌刚打一张就被扔回来,也不觉尴尬,“就是想看看你新欢啥样,阿乐恁的小气我屋子里的阿乐只管看,喜欢带走也成,怎么样?”
乐悦笙哼一声,“有话直说,不用东弯西绕。”
徐娇娇终于入港,殷勤布一个茶果,“旁人不知,阿乐还不知道吗,你我二人实则师出一门,论理,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妹不论怎么算,我也不会向着他们昆仑山,这个你总该信我吧?”
乐悦笙不吭声。
“眼下格局”徐娇娇道,“你若灭了昆仑,西域必定大乱,你也是在坤阳府挂了监事的人,你自己说,中京城上头坐着的,哪一个想要西域乱局?”她见乐悦笙仍不答话,一鼓作气,“而且武然竹还在昆仑山手里,武氏刚刚伤亡惨重,你好歹八山二岛领袖,不管武然竹死活吗?”
乐悦笙哼一声,“我灭了昆仑替她报仇,她做了鬼也要谢我”
“武宗主,你可听清白了?”
乐悦笙一惊,转眼看徐娇娇,竟然比她还吃惊,二人齐齐回头,大门从外打开,孟语兮提着一个人进来,一扬手,那人像布口袋一样摔在地上,居然是久久不见的武然竹。
徐娇娇站起来,毕竟久居上位,竟也不如何惊慌,“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呀”孟语兮只瞟了徐娇娇一眼,目光便凝在乐悦笙身上,久久点头,“竟是长清山乐掌教失敬。”
乐悦笙挑一挑眉。
徐娇娇不知二人打什么机锋,估量眼前局势,撵走也没什么用,便招呼,“我正劝着乐掌教呢,既来了,我连你也一同劝。”
乐悦笙瞟一眼跌坐在地的武然竹应是着了机关,眼珠子滴溜溜转,却说不出话。徐娇娇全装没看见,她便也当没这回事,仍旧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