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驻当?年利用魏如观,就像现在利用许小真一般,景驻早就发现了政体的弊端,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替死鬼,他的眼光好也不好,找到的每一个人选都不错,只?可惜每一个人选都不是会轻易以他唯命是从的类型。
控制不了,那就毁掉。
许小真一直想知道景驻是怎么疯的,直到他接近景驻时,启明等人不留余力?地告诫,他才慢慢形成了这个猜想,后来见到杨果,果然印证了一切。
景驻曾在帝国大学兼任教学,他选中了魏如观,而魏如观当?时只?是一个刚刚走入校园的学生,并?无城府,所以轻易相信了景驻,这也导致启明被出卖,葬送了几十个人的生命。
许小真不是第一次拿刀往人的心脏上捅,早已?熟能?生巧,为了以防万一,他拔出之后,又补了几刀,血溅在身上,溅在月季花上,景驻缓缓倒地,只?有一双不甘的眼睛还瞪得滚圆。
突如其来的变故连易徽都猝不及防,她震惊地看了许小真一会儿,忽地拊掌大笑:“哈哈哈哈”
“许小真,你?还真狠心啊,不过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想要你?们当?中活下来的,可不是你?。”
许小真无声在外套上擦了一把手上的血,一边不紧不慢脱下外套,扔到一旁,一边说:“其实为了今晚,我准备了很多,但是情况有变,没法?用在父亲身上了,不过也不要紧,总归是有用武之地的。”
易徽不明就里,才向前走出一步,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红光,这道红光从远处传来,汇成一个黄豆大小的红点,一直追随着她的头颅,不偏分毫。
“狙击枪!”易徽心底升起?一股寒气,顿时散步全?身,大叫,“你?疯了?你?敢杀我?”
“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杀了景驻,要怎么跟外面交代。”
易徽心脏一紧,直觉不好,景驻分明是许小真所杀,为什么他信誓旦旦说是她杀的?他疯了不成?她咬紧牙关强调道:“是你?杀了他,不是我!”
“是您亲手杀了他,我亲眼所见,我将以我的生命和?军衔作为担保。”
冷寂的巷口忽地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许小真耸肩,苦笑:“陛下,他算得上我的政敌,应该不会偏袒我吧?毕竟我才将他的血肉至亲送上军事法?庭,人还在军事监狱里待着呢。”
第135章 第 135 章
景驻死不瞑目, 在顾延野带领的军队和皇家卫队冲进巷子的时候,许小真蹲下身,帮他合上了眼睛, 然?后由他们封锁现场, 将人抬了出去。
做儿子的应当?为父亲养老送终, 不能养老, 也该亲自送终。
许小真和顾延野都指证是易徽杀了景驻, 而易徽拒不承认,直言是许小真和顾延野伙同,将这件事嫁祸到?她身上的。
顾延野没有理由包庇许小真, 无论从十几年前?许小真背叛他投向他父亲怀抱, 还是几个?月前?许小真一点情面?也不讲, 把他的一双弟妹送进法庭来说。
在易徽指证是许小真杀了景驻的时候, 他没有落井下石,都让人觉得心胸意外的宽广。
易徽的野心和不甘早就成?为整个?帝国?各个?权力集团想要铲除的对象,许小真则一直不为权贵所?容, 在易徽和许小真之间, 他们现在要选出一个?最想要了结的人,不过不管怎么选, 这次简直稳赚不赔,其实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
如果?没有顾延野的证词, 大家大抵还要纠结一阵儿, 有顾延野的证词,他拿仕途个?和家族做赌注,自然?没有人会不长眼非要和他对着干给?自己找麻烦, 做出选择轻而易举,只要顺势而为便好。
是易徽, 杀了总执行长。
至少在二百年前?,君主处决臣子,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在王权衰落之后,从未发生过此事,要怎么对易徽进行审判,反倒成?为此次事件最为艰难的一环。
难道要处决易徽或叫她坐牢吗?
这简直荒谬了。
轻轻放下?
那?又?要景驻的拥簇们怎么甘心?
许小真预备用来应付景驻的那?一套流程没能起效,事情照着截然?相反的事情发展了,他并非全知全能,不能预料当?晚的一切。
月季花刺刺破他的后背,细细密密的酥麻疼痛传递到?大脑神经的时候,他做出了杀掉景驻的决定。
许小真不能保证先来的人是谁。
如果?先来的人是他的,那?就赚大发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一次性处理掉两?个?棘手的人物。
如果?不是他的人,那?也没关系,杀掉景驻,易徽和权贵的斗争还在继续,她用得到?beta,无论死一个?魏如观还是死一个?许小真,对这个?世?界来说都无关痛痒,永远会有新的人成?为魏如观或许小真。
许小真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
狙击枪的红外线光瞄准在易徽眼睛上的时候,上天眷顾了许小真。
陈奕松在,顾延野多半不会太远。
他倚着墙,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后怕,而是激动,瞳孔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
日出东方擦破晦暗之时,新的纪元开启了。
许小真用供词向易徽交换了他想要的东西。
案件不宜公审,最后对外宣称景驻为意外身亡,易徽因为许小真的供词,只被圈禁,并未失去王位。
景驻死后,整个?帝国?权力结构进行了重新的调整。
他死得太突然?,也太年轻,还没有到?选定合适继承人的时候,副执行长履历不足,慌乱之中?,不得已把即将卸任的总监察长升任为了总执行长。
许小真则顺利升任总监察长。
新任总执行长身体羸弱,心未有余,力也不足,极少参与到?党派斗争之中?,依旧维持以往的行事风格,两?眼一闭,互不得罪,只想熬到?活着卸任,这也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
易徽没有佩戴面?部护具,面?部紧绷,眼下的青黑极为明显,她手中?佩剑寒光湛湛,猛地突刺上前?,许小真不擅长这类运动,躲避不及,佩剑刚好刺在他胸口的位置。
易徽明知道隔着一层护具,根本无法伤害他很好,却还似发了狠的用力,好像要借此将他捅个?对穿。
许小真将佩剑随手扔在一旁,摘下面?罩,捋了一把汗湿的头发,问她玩够了没有。
易徽虽然?被圈禁,成?为彻彻底底的傀儡,但行动上还是有相当?自主权的,至少在外界看来并无异样,甚至还能宣召大臣进王宫,只是在民众面?前?露面?少了些。
她无数次回?忆那?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噩梦,在那?天晚上,她失去了一切,她自诩为黄雀,许小真却是预料之外的渔翁,她将永远被困在这座四四方方的灰色王宫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