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一掀帘子便看见这一幕,原本困倦的睡意顷刻间淡了。

她拉着冷山雁的手走进了宫殿内,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宫侍,享受着宁静的二人世界。

“最近您下了朝就一直在延英殿批折子,只?有晚上会回后宫休息,都瘦了。”冷山雁半蹲下身子替沈黛末宽衣解带。

沈黛末伸了一个大?懒腰,爬到了床上,眼神里满是对工作?的麻木和无奈:“没办法?,最近事多。”

前朝已经?有人开始逼他废后了,这是孟灵徽最后的殊死一搏。

她没告诉雁子,怕他徒增烦恼。

冷山雁将她的衣裳搭在衣架上,也跟着上了床,跪坐其上。

沈黛末顺势就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长发丝丝缕缕地散落,冷山雁轻垂着眸子,狐狸眼被长睫遮掩。

他的眸光沉静又心疼,微微俯下身子,手掌温柔无比地捧着她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垂,另一只?手插入她的发间,不?轻不?重地按揉着她的脑袋,替她解乏。

沈黛末舒服地眯起眼睛,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像被撸得很舒服的猫咪。

她惬意地伸了伸腰,翻身面朝着冷山雁,将脸埋进了他的腰间,呼吸间的热气透过单衣洒在他的腹肌上。

冷山雁呼吸微微一沉,腰腹痉挛收缩了一下。

他只?穿着一件干净纯白的中衣,宽大?瘦削的肩与窄劲的腰身,形成一个完美的倒三角,柔软的发丝从肩头垂落,似水般一泻而下。

沈黛末捻了一缕缠绕在指尖,轻轻扯了一下。

冷山雁被迫将身子越伏越低,肌肤在墨发的衬托下越发冷白,半垂的狐狸眼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薄唇轻轻落在她的唇上,柔软的湿润彼此交换,发出潮湿的水声,就在更加深入时,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下雨了?”沈黛末看向窗外,脸颊擦过冷山雁的薄唇而过。

她话音刚落,外面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撑着身子半坐起来,推开宫门,来到与菡萏池相连的大?露台上,菡萏池水更是被狂风暴雨吹皱涨水,更是将她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黛末张开双臂,感受着雨点?砸在自己身上的滋味,有些享受道?:“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冷山雁从背后拥住她,宽大?的肩膀几乎将沈黛末整个人融入了自己的胸膛里,咚咚狂乱的心跳透过彼此的肌肤与骨骼传递给?她。

他眼眸半阖着,遮掩着眼底幽幽的暗火,似乎不?满她的分神,滚烫的薄唇更是贴着她的脖颈低声低喃着:“黛娘,秋末下暴雨是常事。”

说着,他的双臂更加拥紧了些,清冷如玉的修长从她的衣襟交叠处伸了进去,就像一条白玉细蛇钻进了她的身体里,缠绕着细腻的柔脂,喘声低沉。

沈黛末细颈微仰,微微偏过头。

他的长发被狂风吹乱,凌散的发丝刮在他清贵冷艳的脸上,被雨珠砸湿的睫毛轻轻垂着,湿润慵懒,极致的雪肤乌发,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冷媚。

她无声地笑了起来,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狂风暴雨吹得残荷枯枝摇曳,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天然的清冽,以及枯荷的淡淡苦涩滋味。

冷山雁仰面躺在露台上,呼啸的风雨声掩去了他细碎动人的吟声,洇湿的墨发如菡萏池中蜿蜒的水蛇横陈开来,豆大?的雨点?如子弹般霹雳地砸在他的脸上,在他的脸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仿佛绽放的透明水焰。

他勾唇笑着,闪电时不?时地撕裂夜空,照亮他艳丽异常的眉眼,在倾盆大?雨中浓墨重彩地燃烧。

*

温暖的汤池边,沈黛末懒懒的躺在椅子上,任由冷山雁替她擦拭打湿的发丝。

大?雨中那啥确实有些疯了,况且她连日来被朝堂上的事情折腾地真的很累,每天沾枕头就着,根本没兴趣做那些事情。

但......雁子真的是魅魔。

菡萏池边,暴雨中的他,就仿佛西湖之?畔刚刚化形的蛇妖,有一股野性为褪的凶辣和浑然天成的艳色,哪怕一言不?发,只?是那双寒狭细长的眼眸睨向她,她便瞬间三魂没了七魄。

这么一想,民间的人说他是妖后也不?无道?理。

思?忖间,窗外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转瞬即逝的白光让偌大?的殿内霎时亮如白昼,很快又归于昏暗。

随即一声巨大?的雷鸣声仿佛在他们耳边劈开一样惊天动地,吓得人心慌。

雨势加大?,雷阵轰鸣,震耳欲聋,狂风更是将窗外的树木吹得狂乱,悬挂在殿外的灯笼被吹灭掉落,院子内的树枝张牙舞爪,抽打在廊下的朱红立柱上,好似阵阵怒号。

沈黛末有些担心地坐起来:“这么大?的雷声,会不?会把姝儿和阿琉吵醒?”

冷山雁立马招呼了白茶去偏殿看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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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白茶跑回来,笑道?:“两位皇女都睡得香着呢,想来是不?怕打雷。”

“那就好。”冷山雁放心道?。

但沈黛末依然忧心忡忡地看着电闪雷鸣:“冬儿呢?”

冷山雁将一件单衣披在她的身上,温声道?:“冬儿有乳父带着,黛娘放心吧,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要?上朝。”

沈黛末沉默了一瞬,又是一声巨大?的雷声轰鸣,仿佛砸在心上。

“冬儿害怕打雷,我还是去看看吧。”她始终放不?下担心。

冷山雁寂静一瞬,折中道?:“我这就让宫人去把冬儿接来。”

“别。”沈黛末出言阻止,并且开始穿衣裳:“这么大?的风雨,把他接过来怕是会得风寒,我去就好。”

冷山雁看着她着急穿衣的举动,散开的眉眼微微拧着。

如果不?是他们现在居住在偌大?的宫殿内,一旁的架子上还挂着绣工精美的凤袍,他几乎都快忘记了沈黛末已经?做了皇帝,她们仿佛还是生活在清繁镇那个小小的温暖的阁楼里一对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