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温想了想,目光落在适才的那张纸上?,嗓音轻轻的:“二表哥说的不对, 我和宁堔算不上?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是自幼的情?意,我与他?只是友人。”她说到这?里, 又加了句:“也不可惜。”
顾慕神色间舒展了些, 从书案前站起身?, 容温以?为?他?要走了,就也站起身?来打算将他?送到屋门?前。
才刚站起身?, 脚下一轻, 整个人被他?拦腰拖住腿弯抱起, 容温有些猝不及防,手腕攀在他?宽大的肩上?, 问道:“二表哥要做什么?”
顾慕抱着她朝里间床榻处走去,容温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床榻上?,随着他?脚下步子越走越近,容温心里有些绷不住。
她又道:“顾观南”
顾慕垂眸看着她:“不是困了吗,抱你回榻上?歇着。”
容温见他?说的随意,眉目间清朗,轻轻‘哦’了声,不再说话,直到顾慕将她放在枕上?,正欲起身?,鼻息间又尽是少女的体香。
他?眸光微动,却是不愿再起身?了。
温热指腹落在容温耳边,只是轻轻的摩挲,容温已然从他?眼眸中看到了意味不明的神色,顾慕惯会这?般磨她。
她想了想,檀口微张,阖上?了眼眸。
如她所想,阖上?眼眸后,滚烫的气息向她奔袭而来,薄润的唇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因着她檀口微张,直接被他?探了进来。
顾慕从她这?里离开已是半个时辰后,夜色浓重,窗外古槐树的枯枝被风吹动,似是发出了折断的声响。
容温将身?上?被他?褪下的中衣拢好才开口唤叶一:“端杯茶水来。”她嗓音有些哑,带着几分?软糯。
叶一正在往铜兽炉里添鹅梨帐中香,她家?姑娘如今不再夜间睡不踏实,也该让这?屋里换个气息了,从前处处都是安神香。
她闻言,放下手中的香炉,给容温添了杯热茶端至床榻边,嗓音温和提醒着:“姑娘小心烫,慢些喝。”
容温对她应了声,将杯盏拿在手中小口小口的用?着茶水,待一杯茶饮尽,她弯下身?子将杯盏放至床边的小几上?。
恰巧叶一想过来接走来着,正看到她家?姑娘侧弯身?子时,身?上?的中衣领口敞开,连带着里面的水绿色绣鸳鸯小衣也往下缀着。
她看到了她家?姑娘那里的红痕。
雪白一团,缀了红。
如同团团白雪上?洒满了红梅。
怕是一时半会都弄不出这?么多痕迹。
虽说适才她不在屋内,二公子和她家?姑娘在屋里待了近一个时辰,她以?为?也不过是男女之间的简单亲热。
叶一至今都不知容温在净音院里的那件小衣去哪了,容温自也没把这?事与叶一讲,是以?,叶一这?会儿还?认为?,顾慕是温润知礼,克心忍性之人。
就算与她家?姑娘独处,也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来。
那回她家?姑娘从拂金帐回来,亵裤还?不给她看,她都没怀疑过什么,只以?为?是她家?姑娘在拂金帐里听闻到男女之事,有些害羞。
如今看来,以?貌取人真是大错特错,二公子这?般瞧着如清风日月之人也会如此情?不自禁叶一轻叹了声,只把小几上?的杯盏给拿走。
待容温坐直了身?子,她又走上?前,温声说着:“姑娘睡罢,奴婢把床帐给姑娘放下。”她说完,容温对她点了头?,钻进了被褥里。
满脑子都是顾慕离开前伏在她耳边说的那句:“等着。”她闭上?眼眸,晃了晃懵懵的脑袋。
容温晨起洗漱后,再三?思忖,还?是决定去桂花巷见宁堔。
她给他?去的书信他?都不回,若不再去见他?一面,没准他?的命真得留在上?京城了,于是,她用?过早膳后,就坐马车出了中书令府。
这?回没偷偷摸摸的从侧门?走,是让云烛给赶的马车,到桂花巷时正值辰时,昨夜起了大风,今儿的天气更为?冷寒。
辰时的桂花巷也显得极为?冷清。
容温要走下马车时,叶一将她身?上?披着的狐裘又给拢了拢,嘱咐道:“姑娘就算去了屋里狐裘也别摘下,小心着了凉,我瞧着这?天干冷,咱们来时的街道上?好几处都结了薄冰,怕是要落雪了。”
容温对叶一应了声,刚打开车门?要走出去,就见宁堔从院门?里走出来,他?神色明朗,对容温道:“来这?边吧。”
宁堔没让容温下马车,走在前面让云烛赶着马车去了桂花巷南面的一个三?岔路口,随后宁堔看向云烛:“清晨寒凉,屋内我让人准备了茶水,可去暖暖身?子。”
云烛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容温。
容温对他?示意,云烛便和叶一一同去了院中,这?处只剩下容温和宁堔。
宁堔站在马车车窗前,观着容温的眉眼,见她气色尚好,他?神色间也舒展许多,与容温道:“我昨日去见过顾中书了。”
容温对他?颔首:“我知道。”她顿了顿:“宁堔哥哥,你别再给我送东西了,也别别去招惹他?。”
宁堔看出她的心思:“怕他?会对我做什么?”宁堔对容温轻笑:“容温,我不怕他?。”他?起初是想在上?京城里任职,待历练几年再回扬州为?扬州百姓谋福祉。
可如今,他?只想带容温走,就算得罪了他?也没关?系,男儿只要心中有抱负,去哪里都可以?为?百姓做事。
容温有些无?奈,问他?:“宁堔哥哥到底想做什么?”她虽有猜测,却不敢确定。
宁堔与她直言:“容温,你也别怕他?,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像在扬州帮你逃婚时一样,再帮你逃一次婚。”
容温:……
宁堔见她蹙眉,解释着:“我这?几日打听了一下他?的心性手段,也试探过他?,只要我能带你出了上?京城,他?不一定会命人大江南北的去找。”他?昨日与顾慕说容温的心意时,看到顾慕明显的怔了一瞬的神。
宁堔认为?,他?的怔神,只能代表他?在意容温对他?的心思,只要容温铁定了心要走,他?或许不会再强求。
容温轻叹了声,心中只道:你确定打听的人是他??
她趴在车窗上?,认真的看着宁堔,劝道:“宁堔哥哥帮我从扬州逃婚,我很感?激,不过我这?回不逃婚。”
宁堔被她的话噎的一时间愣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