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1)

云开笑得微冷,喃喃道:“打他一顿又有什么用?打了他,英国人就不占缅甸了?荷兰人就不占印尼了?那些鬼佬占便宜没个够。打着开化民智的旗号把军队驻在人家领土上,拼了命的把钱财往自己兜里揣全然不管当地人的死活。你们看看荷兰人和法国人给印尼、越南带来什么好处了?我看着除了娼馆的生意红火,没见印尼人和越南人得了什么人实惠。”

月明想到回困明时刘妈给她讲躲空袭的那些惊险事,叹了口气道:“国内的处境也艰难得很,日本人的手终于还是伸到云南来了,我买海子边的房子也是因为那边离防空洞更近,刘妈他们在哪里五爷还能照应一下子。”

苏时越想起近期得到的消息,对云开道:“我听说日本那边派了军方接触了皇室和总理,你听说了没有?”

云开忧心忡忡道:“何止接触了暹罗的,缅甸那边他们也接触了。估计打着想通过缅甸在滇西这边撕个口子的主义。”

几人沉默,缅甸若与日本联手,西南必然危险。允相府首当其冲要遭殃。

苏时越叹道:“日本一个弹丸之国,野心和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跟那帮鬼佬夺食。”

云开面沉如水:“这帮鬼佬在亚洲掠夺已久,掠些钱财也就罢了,阿萨姆当年是勐卯王花了几十万的兵力打下来的,现在竟然成了英联邦了。那些当地人早就受够了鬼佬的盘剥,日本人现在费心串联,难保没有傻子为了把这些鬼佬赶出去跟他们合作。”说完复又冷笑:“与虎谋皮,等被日本人吃得渣都不剩,那些人脑子才会清醒。”

这样的话题太过沉重,月明岔开话题说吃饱了想回家睡觉。几人驱车回到别墅,月明又说吃撑了让云开带她去海边吹吹风、散散步。

苏时越和罗二站在廊前看着月明学海鸥走路那贼头贼脑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苏时越忍俊不禁道:“这么个玩意娶回家也是个乐子。”

罗二看了一眼海滩上被月明逗得哈哈大笑的云开,哼笑道:“你别看她年纪小一团孩子气,心里有数得很。几万法郎的房子眼都不眨就买了,难道就为了方便她们家下人躲空袭路近?她是看着风向呢!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海子边那些达官贵人一准最先知道。真是家学渊源,他们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她那个师兄,看着一脸和和气气,说话做事却滴水不漏、滑不溜手。安克俭帮她家照应暹罗的生意看似风光,我估计也就是照旨办事,手上半点实权都没有。”

苏时越瞟了他一眼,从袋中掏出香烟点了一根,看着白烟随着海风四川飘散,他摇了摇头道:“你这种思想要不得,她再厉害、精明也是咱们兄弟的老婆。她也许会坑你,也许会坑我,但绝不会坑自己男人。咱们已经坐一条船,只能同舟共济,不能内讧。”

从华欣回去,云开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作息。他又不准月明单独出门,就算是去萨亚亲王府找大姐玩也得他首肯。月明赌气搬回自己房间,他若回来得稍早一些还能和她讲几句话,若是回来她已经睡了,要见面就是第二天的早餐桌。

这一日因着晚上要参加华人商会的晚宴他早早就回了公馆,才进院子就听见二楼月明喊他。

“这位小哥哥,你找谁呀?”

他抬头一看,月明斜倚在书房露台的栏杆上,一把团扇遮了半张脸。他半眯着眼迎着烈日微微笑着对她道:“当然是找小姐你啊!”

月明闻言摇着扇子撇撇嘴道:“找我?那可就难办了!我家男人号称‘东亚醋王’,怕我勾搭像你这样俊俏的小哥哥,这大门是半步不准我出,你又进不来,可怎么办啊?”

云开从公事包里掏出一封信举高冲月明扬了扬,笑眯眯道:“小姐可能误会了,我就是来送封信,没有其他的意思。”

月明见他手中果然有封信,也不想演千金小姐勾搭外男这个戏了,冲他招招手:“快点滚上来。”说完便摇着扇子袅袅婷婷的转身回了书房。

清水看不到的部分

云开进了书房诧异的问道:“你不是嫌楼上热么,怎么一楼有冷气不吹,反而在二楼吹风扇。”

月明摇着扇子冲桌上还摆着的笔墨纸砚抬了抬下巴:“我抄经呢!我也是傻,大姐约我抄了经书去庙里化了做功德,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墨都磨好才醒过神,我抄经肯定写汉字,也不知暹罗的佛祖、菩萨们看不看得懂。”

云开放了公事包到书桌前拿起月明抄的经仔细端详。自古书画不分家,或许是会画画的原因,月明学问一般但字写得很是不错。

这篇《般若波罗蜜心经》一手小楷写得极硬,笔锋分明。

云开放下纸卷点头表扬道:“写得不错,佛祖就算看不懂你写什么,也能感受你的诚意。”

刚才进门没瞧仔细,这会才发现月明今天打扮得与往常不同。

上身实地纱藕荷色如意云头氅衣,下着一条香色的绢裤。实地纱薄透,里面的木兰斜枝抹胸若影若现。许是真的怕热,一头乌发盘在脑后,发髻上插了叁根祥云碧犀簪。苏罗扇面的腰扇坠着的碧玺如意结穗子,随着她手腕的轻摇不慌不忙的晃着。

看着整个人如同水墨画走出来的月明,云开含笑问道:“今天怎么这副打扮。”

月明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摇着扇子瞅了云开一眼:“这衣裳穿着凉快。”

云开最近,慢慢弯下腰,伸手抚着她的脸,哑着声声道:“你这么打扮到也别致,是特意穿给我看的么?”

月明被他灼热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偏了头不看他,用扇子遮了半边脸嘴硬道:“我们汉人平日里都是这么穿,哪里特意是为了你。”

悄悄觑了眼,见云开笑得一脸了然,脸上顿时觉得挂不住。佯怒道:“信呢,到底还看不看了?”

云开呵呵笑着从西装口袋掏出信,见书桌旁置了个圆凳便随意坐下。

月明挨到他身边,伏在他背上与他一同看土司府的来信。

信写得并不长,无非是嘱咐两人办完事早日回来的话,几眼便看完。

云开见月明信都看完了整个人还贴在他背上顿时笑了出来,微微扭头瞧她:“想我了!想我你还每晚把门反锁了睡觉。”

月明慢慢直起身,手指揪着扇子坠的流苏轻哼道:“天天都能见着,有什么好想的?”

云开盯着纱衣里若隐若现的木兰花错不开眼,嗓音沉沉道:“我可是想得很!”

“哼,鬼才信!”月明轻哼着白了他一眼想出书房,却被云开扯住了袖子。

他面上的表情似怨似嗔,手指却不老实的顺着袖子攀爬了上去:“这几日我事忙看似冷落了你,其实我才是被冷落的那个。我一回家就来寻你,偏你不给我个好脸。我想跟你亲近、亲近,你却每晚给我吃闭门羹。你说说,你的心狠不狠。”

两手悄悄扶上月明的肩膀,手指轻轻一掸,纱衣便轻飘飘的滑落月明踩着缎面绣鞋的脚下。

“哎呀!”月明惊呼一声,刚想举手挡住胸口。云开却揽着她的腰,转身便将她压在书桌之上。

燥热的背脊忽然贴上冰凉的桌面,月明忍不住浑身颤栗。一呼一吸之间香色罗绢抹胸上的木兰也在枝头颤巍巍的。看得云开眸色渐深。

日光透过疏朗的帘子溜进来,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映出一片帘影。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回响着。

云开附身在木兰花上轻轻吻着,那熟悉的酥麻感绵密的推向四肢百骸。她咬着牙抖着声音道:“这是书房.....

“是呀!这是书房”云开轻声附和道:“咱们来复习一下功课。”他的右手缓缓往下探去,解了纱裤褪下,不轻不重的抚着。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你觉得这句诗应不应景?”

月明脑子一团浆糊,呆呆的翻来覆去把这句诗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羞愤的啐了他一口:“呸,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把白居易的诗读得这么下流的 我活了快十八年也就只见过你一个。”

云开低笑,轻吻她的唇角,爱怜道:“傻孩子,我们夫妻两个说些床第之间的笑话,哪里算得上下流。真正下流的你还没听过呢!”

月明拼着最后一丝清明挣扎道:“你呆会不是还要出去么?你再这样,晚饭可赶不及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