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1)

安克俭进来后先和云开打了招呼,仔细打量含笑站在云开身边的月明抱歉的笑道:“是阿月吧,对不起,昨天去晚了没接到你。”

月明微微摇头:“没关系的,表哥你又不是故意的,咱们兄妹之间没必要这么客气。”

云开暗暗撇嘴,那是自己也跟着,时越还亲自开车到码头接他们,平平安安到家她当然不计较。若是她独自一人过来,下了船举目无亲两眼一抹黑,肯定气得当时就又坐船回去了。

安克俭为表歉意在亚华力有名的华人酒楼设宴,请他两一定赏光。

月明抱歉道:“我还没见过表叔表婶,按理应该亲自去府上探望,但我今天得去萨亚亲王府看望一下大姐。表哥帮我跟表叔表婶告个罪。我才来曼谷,事情千头万绪的,等我理顺堂一些就去给表叔表婶请安。”

安克俭连忙道:“你让我不要客气,你自己倒客气起来了,你先忙你的,等有空我们再聚。”说完他又道:“你若有空还是来公司看看,毕竟是自己家的生意,该知晓的还是要知晓,过两日我先把公司的营收财报送来,你得空看看,心里有个数。”

月明点点头:“好的,那就麻烦表哥了。”

安克俭怕他俩出行不方便,要把自己的车留下。云开婉言相拒:“我的车就停在我大姐家托我姐夫保管,今天去了就能开回来,你自管去忙你的,我们这边不碍事的。”

等安克俭一走云开似笑非笑的看着月明道:“二少奶奶3,我给你打了个样,待会去了亲王府麻烦你照我的样子对待我家亲戚。”

月明搂着他的胳膊嗔怪道:“这话从何说起,说得我好像打骂过你家亲戚一样。细细想想,你家的亲戚都是你自己得罪的。”

从叁太太算起,到叁太太的侄子再到自己瑟曼丽,哪一个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他可以为自己树了不少仇家,她还没怪他,他倒编排起她来了。

云开觉得她这种过河拆桥的行径没良心至极,甩了她的手准备上楼换衣服。

月明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哎,哎!这就生气了,真是不经逗。好了、好了!待会去了亲王府,我保证就算有人唾沫都吐到我脸上我都不翻脸,行了吧?”

云开对这番保证不买账,她是不会当场翻脸,只是3会拿他撒气。她的伎俩他还不清楚?

讥诮道:“不好好读书,说话都费劲,唾面自干四个字就能说清楚,你非得说那么一大长串。”

月明不知道云开什么时候这么玻璃心了,就因为自己没和他一起同仇敌忾的讨伐安表哥就开始阴阳怪气。

若是跟他细细掰扯这就是屁大点的事,他肯定气得更狠。月明眼珠子一转岔开话题道:“我还没吃饱安表哥就来了,你也没吃饱吧?要不咱们再出去吃一点。”

云开定定看了她一分钟,慨然吐息道:“时间一长我都忘记你身体里有饿殍蛊这回事了,等有空我找个法力高强的法师给你解了吧!”

他正生气这家伙却只惦记着把被打断的早饭给续起来,简直是皮痒。

直到云开上楼的背影都消失在拐角月明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被种了饿殍蛊。

萨亚亲王府的二少奶奶罕唤燕见到弟弟和未来弟媳很是高兴,领着两人先去给长辈见了礼后让云开自己去找姐夫说话,她带着月明去和妯娌们打招呼。

扶着月明的肩朝一众贵妇介绍道:“这就是我常跟你们说的,我家二弟小时候用一个核桃骗回来的媳妇,长坤商贸兰家的大小姐。”

家里的妯娌们早就听说唤燕的二弟订了婚,也都知道长坤商贸搭的是谁的船,都赞叹出身最一般的老二媳妇竟然能咸鱼翻身。

亲王府的二少爷和云开一样在家里排行不上不下,但他的少爷当得可没云开舒服。云开虽然脚下还有兄弟 ,可叁少爷年纪着实还小,又是个妾生的,实是碍不着他什么。

亲王府的二少不一样,兄弟间年岁相差不大,个个都瞅着有数的爵位虎视眈眈。若不是这几年土司府不断送银钱过来,二少爷两口子手头松活能上下结交混了个一官半职,唤燕在这个家里还真是显不出来。

现在有钱、有权腰杆便硬了起来,唤燕在妯娌间很是风光了一把,对月明自然亲热。

一战过后,资本成了新贵。贵族们虽然不以为然,但也不会跟钱过不去。都是有内秀的人,谁也不啬于场面上的客套,俱都满面笑容的对月明嘘寒问暖。

曼谷二

一帮女眷笑语晏晏的相谈甚欢,云开中途不放心过来一趟,叮嘱唤燕道:“姐,你们说笑归说笑,别领着她吃酒啊!”

他才一转身一群贵妇纷纷捂嘴戏谑:“二嫂,你家弟弟真是个操心的命。”

唤燕半笑半叹对月明道:“我家这个霸王,算是栽到你手里了。衣食住行无一不帮你想得妥帖,你们才到舅舅家他便来信让我给你找个稳妥的婢女,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家的男人这么管闲的。”

被一众人在这种事上打趣月明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腼腆的笑了笑:“他哪里是爱管闲,是嫌我做事缩手缩脚的他不耐烦。”

唤燕撇了她一眼笑骂道:“你可有点良心吧,看看别家的男人那个耐烦事事为老婆周全的?”

月明似真似假的叹了口气:“大姐你是没见过他欺负我的样子。今早我担心他吃不饱想着过来的时候顺路再吃点,他却笑我中了饿殍蛊,真真是不识好人心。”

唤燕促狭的看着她:“哪能怪他这么想,你从小就是个嘴闲不住的,青核桃都敢咬一口。”

“哎呀!”月明埋怨道:“我那时候才多大年纪,你们怎么老拿这件事取笑我。”说完自己倒不好意思的捂嘴笑开了:“不过我小时候嘴的确馋,跟我爸爸去戏园子里看戏,刘备出场前喊了一声‘嗯腾’才亮相,我听岔劈了听成馄饨,眼巴巴的瞅着戏台上什么时候能端出来。戏散了都还没见见着,还很生气的问我爸爸,不是说有馄饨么,都唱完了还不端来?”

一群人哄堂大笑。

唤燕笑得直抹眼泪,上气不接下气道:“真有你的,一场戏就眼巴巴的盼碗馄饨。你等着,亚华力耀记的鲜虾馄饨很有名,我让下人马上去给你买,今天一定让你吃个够。”

寒暄一阵后各房的人就回去各做各的事。二楼的客厅只剩唤燕和月明。唤燕见众人散去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肺腑中的郁气全吐尽。

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的月明,她笑笑道:“挺没意思吧?”

月明淡淡笑道:“太太们的交际不都这样么,这么经常在一起说说笑笑也挺好。男人们不好说出口的话,太太们打几圈麻将喝几杯茶话就递到了。”

唤燕从茶几的银烟盒里抽了根香烟点上,吐了口眼圈后问月明:“你要不要来一根?”

月明朝门口望了一眼,鬼头鬼脑道:“大姐你要是保证不告诉云开,那我就来一根。”

唤燕失笑:“想抽就抽吧!干嘛怕他怕得跟老鼠见猫似的。家里的太太怕都没他管得多。”

月明也点了一根开心的吞云吐雾。

唤燕叹道:“想起以前在允相做姑娘,那叫一个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暹罗管女人可比允相规矩多。”

月明笑着附和:“我和大少奶奶都是有福气的,咱们太太是个心宽、和善的,不爱挑理。”

“可不是么,我到出嫁了才明白一个道理,嫁人不光是嫁男人,那是嫁给他们一家子。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就等着看你什么时候出个差错,好拿来下饭吃。”唤燕冷笑:“不过,再周全的人都有那等子嘴闲的编排。太太还是太心慈了才纵得那帮不知进退的玩意不知道什么是太平日子。府里的女人但凡有个七灾八难,那帮碎嘴嚼舌头的,说我们府里养不住花,明里暗里都是说太太不容人。太太要真是个不容人的,叁太太还能有命在府里兴风作浪?”

罕老爷那几个命薄的太太,她住土司府的时候是听过一些风言风语的。二太太、六太太因病早逝,七太太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四太太和五太太在府里多年也没能给老爷生个一男半女,争宠又争不过叁太太,心灰意冷求了印太进了官佛寺修行。

要说这些事里太太没有推波助澜、全无干系,月明是不敢替印太背书的。但在唤燕面前她也只能不疼不痒道:“清者自清,那个背后不说人,他们也只能说说过过嘴瘾罢了。太太是个有心胸的,从不理那些小鬼乱跳。再说了,只要大哥和云开出息,太太的地位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