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尉迟兰廷的父亲尉迟磊、还有后者的妻子卞夫人,都各自有事外出了。过了两天,桑洱在府中远远看到了他们,但没有交谈。
哦对了,还有尉迟兰廷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尉迟邕。
那天她和尉迟兰廷在一起,巧合地碰见了对方,还看到了他们兄妹的一番交谈。
尉迟邕的外貌斯文俊雅,更像卞夫人一些。
明明是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长相,可不知为何,桑洱却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阴阴沉沉的气质,她本能地有点儿排斥。
话说回来,其实尉迟兰廷也长得不像父亲。这么说来,她母亲肯定是一个绝世美人吧,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
对待尉迟兰廷这个妹妹,尉迟邕的态度也不错,也不像卞夫人那样冷淡。
只是,纵然表面颇为和谐,桑洱却能感受到对方对尉迟兰廷的冷淡和警惕。
等尉迟邕走后,尉迟兰廷就收起了笑容,才告诉桑洱,今后见了那个人,都要绕着走。
桑洱似懂非懂地答应了:“知道了。”
看来,尉迟兰廷和这对母子的关系显然不太好,只是做表面功夫而已。
大家族的水,果然就是深。虽然尉迟兰廷衣食无忧的,但一直要和讨厌的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也挺累的吧。
但其实,尉迟兰廷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因为她和尉迟邕母子,几乎没有来往的机会,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尉迟兰廷在一起的。
每天都有一个美人姐姐对自己嘘寒问暖,桑洱过得很舒坦,还莫名想到了一句老话温柔乡,英雄冢。
好在她不是什么英雄。
这天夜里,桑洱洗了头发。肩上搭着布巾,盘腿坐在床上。尉迟兰廷站在她身边,帮她绞干头发,头皮传来了温柔的摩挲感,一点儿也没扯疼她。
桑洱垂着脖子,任由对方擦头发,目光不由自主地就移到了地上。掌灯十分,尉迟兰廷换了干净单衣,也并未穿鞋,露出
了一双清瘦的脚。
桑洱眨巴着眼,盯着那儿,心底再次冒出了一丝丝的羡慕。直到听见尉迟兰廷叫了她几声,才发现已经擦完头发了。
尉迟兰廷将布巾随手放到了屏风上,微一挑眉:“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没料到自己的偷看被捉了个正着,桑洱在抵赖和老实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交代了:“我就是……看了看你的脚。”
“嗯?”
桑洱抱着膝,不无羡慕地说:“兰廷姐姐,我觉得你的脚跟你手一样,都好好看啊。我的脚就是胖胖的,要是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尉迟兰廷却似乎有点怀疑,望着她,说:“不可能吧,桑桑这么瘦,脚又怎么会是胖胖的呢?”
没想到她不信,桑洱捏拳,强调道:“是真的,我没骗你。”
想到尉迟兰廷之前证明自己的做法,桑洱也往后坐了坐,撩起裙摆,将没穿袜子的双足伸了出来,噘着嘴,负气道:“不信的话,我也给你摸一摸好了。就是胖胖的,很多肉。”
尉迟兰廷正坐在床沿,桑洱伸直膝盖,脚趾便正好抵到了对方的手。
正如之前所说,桑洱生了一双白嫩嫩的、肉乎乎的脚丫子。不那么玲珑见骨,手感倒是极好,软绵绵。加之刚刚才沐浴过,肌肤上还带着皂角的香气。
桑洱轻轻蹬了蹬,催促对方快些动手。
尉迟兰廷沉默了一下,果然一下子就捏住了她乱动的双足。桑洱见尉迟兰廷光抓着她不动,还催促道:“你快点摸一摸呀。”
尉迟兰廷缓缓动了动手。不知为何,桑洱从一开始的气定神闲,慢慢地涌出了一点奇怪的感觉,忍不住抖了抖脚趾。尉迟兰廷却不松手。过了许久,才终于放过了她。
桑洱连忙缩回了脚,藏在了裙子下,盖得严严实实的。
手心空了,尉迟兰廷摩挲了一下指腹,那上面仿佛还残余着那种柔滑的触感,出神了片刻,才垂下了手,对桑洱说姑苏城内来了一个戏班子,明天可以带她去玩儿。
闻言,桑洱浑身那点儿蚁爬似的微妙的恼羞,瞬间就被雀跃所取代了:“兰廷姐姐,你要带我去玩吗?”
尉迟兰廷微微一笑:“当然了。我说了要带你在姑苏好好转一转的,又怎能食言?”
第195章 第五钓
尉迟兰廷说的著名的戏班子, 是走南闯北、四处唱戏的类型。来到姑苏后,便盘下了第一名楼凤台楼,搭起了戏台, 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日子。
到了约定的日子,尉迟兰廷带桑洱去了临江的一家酒楼吃饭,这是姑苏本地最有名的食肆之一,常有权贵出入。不仅可以临窗欣赏江上游船, 离凤台楼也仅有一街之隔, 吃完饭, 散个步就能过去了。
但坐下不久, 尉迟兰廷就临时有事离开了, 还嘱咐桑洱先用餐。
桑洱点了点头, 独享了一个雅间。吃饱肚子时,已是酉时末。万里无云的天空沉寂为了暗淡的深蓝, 鳞次栉比的楼宇也亮起了灯火。尉迟兰廷还没回来。
她不会要失约了吧?
桑洱有点疑惑, 擦了擦嘴巴, 正要去走廊看一看。门在这时被敲响了。
方才载他们来的马车夫出现在门外,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一个竹牌, 说“桑姑娘, 二小姐说戏马上要开场了, 吩咐小的直接护送您过去凤台楼。她说稍后便过去那里和你汇合。”
竹牌是进入凤台楼所需之物,近日一牌难求,类似于看戏的票据。
桑洱“哦”了一声, 接受了安排。
夜幕下的凤台楼, 犹如一株璀璨的玉树, 内里三层, 丝竹乐响、推杯换盏, 汇成了鼎沸的人声。来到门口,马车夫就不便入内了。桑洱独自走了进去,好奇地环顾着四周的装潢。
来到了竹牌指引的二楼,这儿的位置是最好的,可以俯瞰戏台,又没那么拥挤。
灯光已经暗下来了,尉迟兰廷还是没来,也许是被什么麻烦事耽搁了吧。
桑洱趴在了栏杆上,不知不觉就被台上的戏吸引了。正当她看得入神的时候,一只手从后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