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1)

王熙凤见自己哥哥又如此低声下气的服软,指天向誓说自己以后再也不敢了,涕泪交横的说这次便是最后一次,还说啥要债的把他家锅都端了,连草席都卷走了!

王熙凤一听自己哥哥遭遇这么悲惨,却又忍不得心软,咬咬牙,愣是从自己妆奁里在拿出几百两的银钱,塞进自家哥哥掌心。

但他王仁是谁,这席话虽是从他自己口里吐出来的,落地还没凉呢,早就忘在脑瓜子后面去了。一踏出贾府,该干嘛还是干嘛去,照样喝喝小酒,赌赌小钱,搂搂小美人。

这厢不巧得很,薛家霸王被王仁给扣个正着。

薛蟠脸色一红一白,咬咬下唇,心里不禁开始忧虑起来,一是怕这王仁勒索自己,二是怕这王仁为了钱财把自己给叉会老娘那里去。

总之,不管是哪种,自己都九死一生了,而且还都免不了要被讹上不少钱财了。

但是!

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满大街都嚷嚷着自己被老娘给扣在家里了……!而且平时自己与王仁又没什么交情可谈,想来想去,薛蟠觉得……他一定会采用第二种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窝窝窝窝窝觉得自己要改一下小攻和小受了qaq……

☆、酱油角色

薛蟠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眼高墙,这特么时机不妙啊!

唉,看来被自家老娘骂一顿是在所难免了。

垂着首,只无精打采的回了句:“干你何事,与你又没啥干系。”

所谓气味相投,什么样的主子就养什么样的小厮,王仁的小厮深得王仁真传,将溜须拍马练的是炉火纯青。薛大爷言语不善,左右小厮立即忠心的将薛大爷给死死的扣住了,将双臂紧紧锁在身后。

薛蟠疼的倒抽一口冷气,不禁的开始恼怒起来,抬眼冷冷盯着王仁:“再者话说回来,素日里我与你也并无什么交集过节,你叫人这般扣押我,怕是不妥吧!”

王仁一听这话,倒顿时来了精神:“哟呵,瞧您这儿话说的,虽说咱们辈分远点,可左算右算到底还算是个半个亲戚了。”

许是月色太过孤冷,王仁居然叹了口气,居然还深情抬头望着银凉的月,居然还半掺笑意念了十分有内涵的句话:“人在屋檐,要低头。”

他只望着天,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薛蟠听的,声音悠悠远远似要扶摇直上,深入那九万里高空,咂摸一下,甚至可以觉得出里面蕴含的无限禅意。

薛蟠表情依旧如此,半点都不带动的。

直勾勾的拿眼盯住王仁,就像是在说:你能别装逼吗。

似乎是感受到薛蟠深深的嘲讽,王仁脸色微红,拿袖子掩了口,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又道:“这事儿是和我没什么大关系,但与老夫人有没有关系在下也不好判别,要不然在下就带您回去,让您和老夫人谈谈?”

薛蟠咬住下唇,脸色有些苍白,一想起含辛茹苦二十几年带他如一日的老娘经历了多少辛酸往事,他就舌头发直,被王仁一句话激的半点也辩驳不出来。

王仁很是满意,微微笑,又道:“在下对薛大爷早有耳闻,远近闻名的孝子。您说说,您新婚之夜才过了几日,就这么急着翻墙寻乐子,最近有幸风闻城里城外听闻老妇人拘您拘的甚紧,也不知道我现在把您送回去,老妇人会有何话说。”

“别!……!”王仁意思明确。薛蟠虽然心内早有想到,但一听他如此回答,还是不由得一紧,慌慌张张张口阻拦:“有话好好说,你别告诉我娘!”

王仁笑,神神秘秘的捋了捋半天的小胡子,才招了招手,让小厮们放开桎梏,拍了拍掌:“那好说,既然薛大爷是个率性直爽人,那我也不跟您客套了。我就这么跟您直说吧,近来在下手头有点紧,想必贾府那边的处境薛公子也早有耳闻,我妹妹那里现今是匀不出来多余的钱。既然今日我与薛大爷在此一会,也算得是有缘,不知薛大爷……您,可否能慷慨解囊,解救在下的燃眉之急……?”

这袭臭不要脸的要钱的话说完,这厮居然还能装模作样的十分君子的对着薛蟠小小的作了一揖。

薛蟠脱离束缚,身子因方才翻墙的时候没踩稳,呛了一下,再加上那两个小厮上来叉他的时候用力不小,现在隐隐有点泛麻,半边身子都是僵的。

薛蟠咬着牙活动两下筋骨,闻见这句话身上更觉得泛疼了。

面无表情的扭头,用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瞥王仁,迫于人下,但也只能忍着,毕竟有把柄在忍人手里抓着呢。活动活动胳膊,才开口,语调里隐隐透着些不耐烦:“但说无妨,只是文起也是小门小户之子,若是王大哥您要多了,文起也是囊中羞涩,怕是不能如大哥的意了。”

虽然答应满足王仁的愿望,但倘若王仁真的狮子大开口,那……自己还不如回去受老娘训责呢!他虽比不上别人巧舌如簧,但是……他可不是傻!

如果就因为翻墙这点小破事,免费当他的长期银票,呸,这事,傻子都不会办!

其实王仁倒没这想法,他也知道物极必反,要逼急了,薛蟠这小子再到薛王氏那里狠嚼自己一通,别说三百两,就是三两银子都可能拿不到了,说不准,这薛王氏一听见自己这传宗接代的宝贝儿子受勒索了,一气之下去自己妹妹那里添油加醋的好好告一通,那才真的得不偿失!

本来告状的就不算少了,如今在添个这个大个的老辈,那自家妹妹别一气之下真的给自己断钱了!

这么想想,王仁不禁深觉一阵冷风吹过,就仿佛自己大冬天的被催债的扒光了衣服扔在大门口的那种感觉,透心凉!

心下瞬间明了。

点点头,拍掌三声,笑容甚是诚恳:“薛大爷过谦,若是您是小门小门,那这京城里的一大半人可全都是屋无瓦片的乞丐了。”

发现旁边薛蟠还是一脸敷衍不耐的神色,不禁收了这份谄媚的表情,正色言:“那咱们就闲话少叙,这话说回来,王仁想要的倒也不多,只是外头还欠着三百两的债,最近也是被逼债的闹的心烦,实在是无法子了,再过几天,怕是那些催债的都能把我家锅给端了。薛大爷您要手头宽裕,还劳烦您能小发善心,帮王仁把这债给还了,王仁定当感激不尽!”

就只是三百两……

瞧着王仁神色倒也真挚,算不得说谎。

王仁一席话话毕,薛蟠倒是松了心,还好还好,索要并不是太多,三百两银子自己手头完全可以不费力的匀出来。

薛蟠轻吁一口气,遂也跟着答应起来:“王大哥您就放心,您有了急事,小辈自当愿帮您救急。明日,明日文起定当把银票送到您手上。”

如此谈妥之后,债有人替自己还了,王仁心里的悬着好几天的大石头总算得以落地。

一高兴,又拉着薛蟠的袖子扯他喝花酒去。

本来他还想着翻墙去会小柳儿呢,最近连着这么多日不见他,心里堵得慌,难受的紧。

可是有这么个大爷紧紧锢着自己,再加上薛蟠在真心这事儿上也是个纯情小男孩,也不太好意思大声嚷嚷,纵然心里万般的不乐意,但也还是随着王仁去了。

最近宁国府那边出了新玩意,贾珍贾大人又开始钻研玩法,花样翻新。

珍大人近因居丧,每不不能游顽旷荡,又不能闻小曲儿。好端端的,估计是家里的成群侍妾玩腻了,居然明目张胆的说要在府里大摆赌场。

赌也有赌的方法乐趣,珍大人研究半天,总算摸索出一个很是好玩的游戏。贾珍贾大人在天香楼里摆了鹄子,约定一群世袭的富家子弟来一起射鹄子玩。

还腆着脸,震袖高呼,美其名曰啥的:“白白的只管乱射,终无裨益,不但不能长进,而且坏了式样,必须立个罚约,赌个利物,大家才有勉力之心。”

这一番如此深明大义,如此为君主分忧培养国家栋梁的思想,传到另两位贾家宗亲贾赦贾政的耳朵里,这两位元老也抚着掌大呼:“甚好甚好!文既误矣,武事当亦该习,况在武荫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