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1 / 1)

“偶尔兴致来了,还得本王一夜七次郎,换着姿势才能哄好。”

“上她的次数多了,本王渐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般尤物,如何舍得还予兄长?”

“兄长又可知嫂子初夜,是如何……”

话未完。

五感敏锐的杨云率先冲入殿内,“北境王,你休要欺人太甚!你这”

与之伴随的,傅廷渊一口鲜血喷涌出来,手边茶盏也跟着翻落在地。

杨云愤然拔剑出鞘,可惜转瞬被萧夙挑落。

人也被玄甲卫架着拖了出去。

殿外风雪夜影里,听闻动静的十余名东宫亲卫和郝达领携的暗影们剑拔弩张。

殿内。

茶盏的热气氤氲升腾,将人的面容晕得模糊。

江揽州修长指节划过鼻梁,指腹沾到傅廷渊喷血时溅在脸上的血渍,“啧”了一声,“兄长可需要医师?”

对上的,是傅廷渊一张血气上涌又隐隐惨白的脸。

显然,自幼长在皇家,接受过良好教养,被宫廷礼仪与渊博学识环绕,傅廷渊温和之余,也从来不乏皇家威严气度。

任何人见了太子殿下,任是狗胆包天,也绝不敢言行失度,以下犯上。

可是眼前人。

似乎任何体面、规则、尊卑,在他这里都是失效的。

甚至记忆里,十六岁被天家认回那年,少年状似恭恭敬敬,规矩一点不少。然而眼神、情态、言谈举止,一如此刻,那份对于皇室该有的敬畏,普天之下人人皆有的,江揽州没有。

非但如此,他身上的轻浮邪肆,本该令他显得张狂。

可是没有,反而自一派凛凛沉穆,身上那浑然天成的睥睨之态也不知何时养成,竟无端压迫摄人。

“傅延赫……”

男人嗯了一声,纠正说:“本王姓江,名揽州。”

几个胸膛起伏间,傅廷渊几乎面无人色。

伤口崩裂,血色从锦衣里汩汩渗出,额头也渐起一层细密薄汗。饶是如此,他还是撑着长案,手背青筋都快暴起来了,也咬着牙没让自己倒下,更没有恶语相向。

“你明知窈窈是走投无路,不得已才会委身于你,她欠你什么,孤都会尽数偿还。”

只这一句话,江揽州倏忽笑出声来,“你猜她为何走投无路,傅廷渊。你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替她偿还她欠本王的?”

“你配?”

轻飘飘的几句话,并无戾气,而更多的懒散讥嘲。

世人皆有贪嗔痴妄,喜怒哀乐。

饶是傅廷渊身为太子,自来和煦,也自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这不代表他没有情绪,没有感觉。

敛眸,好艰难压下了满腔痛涩。

脑海中闪过他的窈窈,被眼前人强行扣入怀中……

为了保他,窈窈后来更举剑对准自己。

傅廷渊便知,一切未曾改变。

她的窈窈,心始终在他这里。

“孤若不配,三弟呢?”

视线掠过江揽州右手掌心缠覆的……发带,隐隐眼熟,傅廷渊有过瞬息迟疑,但最终还是道:“乘人之危,乘虚而入。”

“孤知你恨她,也知你们自幼相识……”

“这年从云端跌入泥沼,她身后暂无所依,你便以遮天之手阻断她一切外援,蒙蔽她一切视听……若是为报幼时仇怨,半年不够吗?”

“半年时间,她迫于生存,无法反抗,或许更曾因此逼迫自己迎合于你。”

“可某些事情……于女子来说,若非心甘情愿,便是种莫大的羞辱,创伤,或许终其一生无法痊愈。”

傅廷渊原以为自己什么都可接受。

可原来猜到,和真正面对,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她自幼爱娇任性,少时又纵情恣睢,生平最不喜被人强迫、束缚,也并非谁人掌中玩物,笼中雀鸟,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开心会笑,难过会哭……算孤求你。”

心口疼得直哆嗦,话到这个地步,傅廷渊声线哑涩,眼中也泛起了浅浅血丝,“趁她枯萎之前,放过她吧。”

“也放过你自己。”

“世间凡事皆可逆转,唯情爱不能强求,非人力可改。”

“困得住人,也困不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