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可去到安稳之地,而王爷您是如何得到她的,您心知”
“肚明”二字尚未出口,被萧夙抬脚一踹,林泽栖登时扑通一声,双膝落地。
薛窈夭猛地转身,下意识绷紧了身子。
想说林公子你误会了,想让他快快闭嘴别说了。
却是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听江揽州道了一句,“让他说。”
双手撑地,被人放开后,林泽栖口中喘气,自顾咬牙,眸子里却无半点惧意,“落在王爷手里,下官认了。”
“但人在做事,天在看着,多行不义必自毙,望您能永远只手遮天,否则终有一日,不属于王爷的,终究会离王爷远去。”
“至少太子殿下,永远不会逼着郡主去做这种选择。”
肉眼可见的。
江揽州面色寸寸冷了下去。
尤其那句不属于王爷的,终究会离王爷远去。
“王妃也这样认为,是么?”
灯火幽微的章府后花园,暗影们依旧潜伏于各处,尽职尽责,已经现身的玄甲卫士们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敢乱看什么。
穆言和萧夙对视一眼,却都隐隐察觉到江揽州状态不对。
深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呼出来。
薛窈夭眼睛闭了又睁开,“是,傅廷渊永远不会逼我去做这种选择。”
“江揽州……”
“你认为我替林泽栖求情,便是背弃于你。
“可你自己又有多高尚?又可曾考虑过旁人感受?”
蹲下身去捡地上的团扇,少女背影单薄成小小一团,“就这一次,放过他好吗。”
“我向你保证,往后再不会与东宫有任何牵扯……”
话音刚落。
有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章布政使带着一众家仆急匆匆赶来现场:“发、发生何事了?王爷?”
瞥了眼被押跪在地的林泽栖,章布政使诚惶诚恐地抹了把汗:“可是这人哪里得、得罪了王爷?”
回头,转身。
入眼是男人一袭缎绣暗纹蟒袍,金丝滚边,外罩玄色披氅,衬得身姿挺拔修长,一派浑然天成的睥睨之气。
为这气势所摄,章布政使还没发话,家仆们便默契且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有的人甚至连手上灯笼都掉下去了。
男人拧眉,语气无波:“他乡遇故,寒暄几句罢了。回头本王会遣人来给章大人赔个不是。”
指的自是此番小小风波,叨扰了人家府上婚宴。
言罢后,接过萧夙递来的密函、书册。
江揽州云淡风轻地下达命令:“押回禁阁,待命。”
伴随这句话,薛窈夭慢吞吞从地上站起身来。
耳边是玄甲卫士们齐刷刷撤退下去的整齐脚步。
林泽栖也在她眼皮子底下被萧夙押走。
而后没过几息,忽有大氅披在她身上。
与之伴随的,腰上多了只手。
寻常时候,掌下如握一捧温软的雪,少女腰肢玲珑有致,弱柳扶风般不堪摧折,此刻却绷得极紧。
“很晚了,王妃。”
男人的胸膛从背后贴了过来,气息也随之逼近。
像被阴冷的毒蛇爬上背脊,尤其颈上皮肤掠过什么时,那柔软湿润的触感带起战栗,薛窈夭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听得江揽州声线低磁,仿佛暧昧絮语,“换个地方,告诉本王,傅廷渊究竟哪里好。”
“竟能让本王的王妃,身体在一处,心却在另一处。”
“顺便念念,你给他写了什么。”
第43章 江揽州破防
如果薛窈夭从小就没有被人爱过、疼过、呵护过,也没见识过傅廷渊的宽厚温和,她也许不会对江揽州的强势霸道产生抵触。
与林泽栖会面,是有不妥。
可远不至于强行搜身、将人押走,后续又会遭遇什么?
她自以为以色换取了生机,殊不知江揽州也在背后断了她其他生路。而她即便再傻,也意识到自己此番被暗影监视,否则江揽州不会出现得那么突兀,还要逼她念念自己写了什么……
再假设薛窈夭是个合格且无心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