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漾闻言意味不明的笑:“这一切都被你毁了,不是么??我?本要嫁去竹陵,就要离开阳夏,一切都被你毁了。”她眸光坚毅,可终带着碧玉年华女子的委屈:“我?什么?都没有了”
谢怀砚呵笑:“桓恒虽出身竹陵嫡脉,却无志向,你以为嫁给?他,日后你的日子就能过好么??”桃漾眼尾绯红,苦笑:“总比困在这鹿鸣山中,做只?低贱的鸟雀好,”她话?落,被谢怀砚握住的手?使力,本就紧贴在她脖颈的匕首一瞬间在脖颈上划出血痕。
鲜血在细痕浸出。
谢怀砚立时握住她用力的手?,神色冷寒:“你敢!”桃漾看?着他的神色,苦嘲的笑了笑,与谢怀砚相处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看?到?他神色间真实的情绪,她再笑了下,挣脱开他的手?,眸光暗下的一瞬,将手?中匕首狠狠刺在了他宽大胸膛前?。
血腥气四溢,沾湿他单薄寝衣。
桃漾没有杀过人,可她却有了一丝亢奋,看?着那些鲜血流出,她心?里终于有了一丝畅快,疲倦又坚韧:“谢怀砚,我?当然恨你年少时我?终于得到?了可以离开阳夏的机会,来到?淮阳侍奉在老夫人身边,你知道我?被老夫人第一个选中时,心?里有多高兴吗?”
“我?以为我?的命运自此就变了,我?有了新的生活,可我?刚走出存玉堂的门,就遇到?了你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甚至什么?都没做,连一句话?都未与你说,可你,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晦气’。”
“你是淮阳谢氏家主?嫡子,你的一句话?,决定的是别?人的命运,我?期盼已久的一切被你一句随意亦或玩弄的话?全都毁了!”
“我?自幼便要背负着‘晦气’‘孤煞’‘不祥’的骂名生活,我?不得出阳夏,我?整日待在府中,我?没有好友,就连我?长大,亲事也?因此诸多不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她眼眸含泪,无奈的笑:“可你,却还要再毁我?姻缘,强行夺我?清白,把我?困在你身边!”
她眸中含满恨意,深深看?着他:“谢二公子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残忍了么??”
卧房内有了几许静默,匕首依旧刺在谢怀砚胸膛,任由?鲜血流淌。
“你说你被梦所扰,困了你数年,梦中的女子是我?就算你口中所言为真,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她哑声厮喊着:“我?不知道什么?梦,我?自年少时再未见过你,这都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
谢怀砚眸光幽邃,直直看?着她的情绪,看?着她眼眸中对他的恨,眉心?紧凝,嗓音暗哑:“匕首只?刺两寸,不过失些血,死?不了人,既是这么?恨我?,不如杀了我?”
他再握住桃漾的手?,放在匕首上,带动着她的手?用力,刀刃再往皮肉渗入。
桃漾在他手?中挣扎:“你若要死?,别?带上我?”她的手?挣脱而出,谢怀砚沾满温热血液的手?捧在她脸颊:“不陪我?死?,就算是恨,也?得与我?磋磨一生。”
他俯身,捧着她的脸去吻她。
身前?匕首隔绝了两个身体,被他抬手?拔去,温热鲜血涌出,淌了桃漾一身。
第42章 咬 你说人真的有前世吗?
窗外?月影西斜, 静谧无声。
卧房内一片狼藉,旖旎气息中含满鲜血的气味,婢女?上前?来整理被褥, 红白交叠, 羞涩而?骇人。
桃漾去?了?活水泉沐浴, 再回到?榻上时?, 水兰上前?为她脖颈间的伤口涂抹着伤药,再缠上一层厚厚的纱布,起身欲离开时?, 桃漾哑声与她道:“把窗户都支开吧。”
卧房内虽清理过一番,也熏了?安神香, 却依旧泛着浓浓的血腥气, 桃漾闻在鼻息,隐隐泛着恶心。
水兰应是,搁下小药箱后, 将卧房的几扇窗都给支开了?来。
桃漾很累,身心俱疲,懒懒的躺在枕上,望着窗外?月光不停走动, 直到?再也不见, 她酸涩的合上眼眸,沉沉的睡了?过去?。
谢怀砚胸膛前?的伤很深, 失了?太多的血。
他回到?墨园后, 未请大夫, 一直住在谢氏府中的净空大师被空谷夜半急急请来,空谷神色着急,与净空道:“您就快些吧, 别整您的袈裟了?,公子失了?那么多的血”
净空边走边问他:“因何失的血?”
空谷皱眉:“……自碧月阁出来就是这样了?。”
净空深叹一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净空来到?墨园,为谢怀砚看了?看伤口,沉声道:“只差半寸便要伤及性命,公子不该如此?。”他让空谷把药箱取来,为谢怀砚清理伤口,再为他上药。
待纱布缠绕好,净空欲言又止,最后从宽大僧袍中取出一物件,递在谢怀砚面?前?:“这面?铜镜是贫僧云游时?所得,送给公子罢。”谢怀砚敛眸,看上一眼,淡声道:“多谢。”
净空在他身边数年,所与他清谈的不过是‘放下’二字,而?他想要得到?的,从不会放下。
谢怀砚未再有言语,净空施礼后退了?出去?。
府中这些日子闹的不安生,如今刚刚消停了?下来。
那日城门外?三十里,谢舟带领一众部曲乔装打扮前?去?劫亲,虽是摆脱了?前?来接亲的阮氏郎君,可劫亲的消息很快传至城内,那时?,负责送亲的谢三郎君和?谢五郎君刚刚回到?府中。
再次带领部曲快马赶至城外?,淮阳是谢氏的地?界,三郎君五郎君一番带兵搜寻,不过一个时?辰就把谢舟和?谢满寻了?出来,当时?,谢舟吓的面?色惊惧,给两位兄长跪下,求他们能够网开一面?放过他和?谢满。
五郎君与谢舟关系不错,有意装瞎,三郎君虽与谢舟同出一房,是他的嫡亲兄长,却是性情刚直,恨他胡闹不争气,亦不能容忍谢氏府中出现?这样的事情,他骑马赶回淮阳城,未将此?事告知家主谢蕴,而?是去?见了?谢怀砚。
“二哥,这事该如何办?”他询问谢怀砚的意见。
“带回府中,家法处置。”三郎君向来最敬重他二哥,闻言当即再去?了?淮阳城外?,将谢舟和?谢满带回府中,如今,已过了?这么些日子,谢舟被用?了?家法。
至今躺在榻上下不了?床。
谢满则被关在厢房内,抄写经书思过。
因着这件事,谢老夫人被气的病了?一场,当初让各分支的姑娘前?来淮阳谢氏教养,为的是能把她们教的知书达礼,眼界开阔,能够嫁得高门。
如今,教养在她身边的姑娘共有四个,已经出了?两个来败坏谢氏门风。从前?,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分支都与淮阳谢氏分出有上百年,早已出了?五服。
府中的孙辈多,与她们常接触,她也有意无意的提点过,让他们注意些分寸,没想到?还是出了?如今这样的事情。
这日一早,谢怀砚前?来给谢老夫人请安,道:“桃漾妹妹那日前?去?城外?为谢满送《列女?传》,不料正遇上劫亲的兵马,车夫被人打昏在城外?,她受了?些伤,孙儿已安排她在城外?养着。”
谢老夫人闻言终于是松了?口气:“人没事就行,给她父母去?信了?么?”
谢怀砚对她颔首。
随后谢老夫人看着他,问:“你的气色怎这般不好?可是又彻夜忙公务了??”谢怀砚神色平淡,温声回:“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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