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顾姨,要不要上楼休息会?长途飞行累吗?我带你们去房间吧?”白千絮转着脑筋想找机会和时勋独处,哪怕几分钟也好。
“确实累了,这会儿北京时间凌晨两点。妈,我扶您上楼吧。”顾亦桢话刚落,白千絮赶忙给她们让路,趁机故意撞了下时勋的肩膀。
被她这么一碰,时勋浑身上下的神经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亢奋激昂。他都要修炼成忍者神龟了,人就在眼前还必须按兵不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们一前一后往楼上走去,时聿的余光一直在监督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他可能也喜欢找虐受,明明知道还非要憋着装不知情,明明内心已经暴走了还非要不放过他们暗渡陈仓的每一个细节。该说不说呢,人性有一个抹不去的特质就是贱。
时勋在关房门前很淡定的瞥了一眼白千絮,她被他看了一眼都感觉要控制不住冲动了,赶紧转身离开逃离现场,一秒都不能多待,不然当场就给时聿表演一个叔嫂出轨禁忌之恋。
白千絮靠在沙发上捏着手机等时勋的微信等的焦躁不已,不会真睡着了吧?没有话想对自己说吗?时勋丝毫不心急,慢悠悠的洗了澡靠在枕头上抽烟,故意玩欲擒故纵等着白千絮着急来找自己。
【睡着了吗?】
【你怎么能睡得着的???】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时勋看着她一条又一条的质问忍不住偷笑,真的有意思。就不回你,还不赶紧来找我当面问?发什么微信?我可不接受和你共处一室还要微信上谈情说爱了。
时勋刷着手机刷了半个小时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犯困了,他半塌着眼皮在即将入睡的零界点徘徊,大脑也逐渐进入缓速模式。他刚合上眼真的要睡着了,突然门被推开再咔的一声被锁上。时勋一个惊醒转身看向门口,却被白千絮扑了个满怀,她一把把他从床上揪起来暴躁的吻住他。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变心了?你说话啊啊啊啊!”她急不可耐的啃咬他的嘴唇,还不讲理的逼迫他回答。
时勋被她亲的气都喘不上来了,第一次感觉自己被侵犯了,伸手抱住她仰头先松开她的唇,坏笑道:“我不冷暴力你,你怎么能来找我呢?”
“你他妈??”白千絮瞪大了眼睛气的脸红扑扑的,居然玩起套路来了?她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猛的推向自己的眼前,像是要把他当场吃掉的气势,虚颤着气音下了命令:“他去开视频会议了,你有一个小时能哄好我。”
“一个小时?不太够,只能开个前奏。”时勋摩挲着她的后背,拿眼神狠狠亵渎着她。
翻身把她按在床上,三两下就把她身上的睡裙给扒了,翻来覆去仔仔细细检查过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后,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时勋搂起她在怀里温柔的吻住,揉着饱胀的乳房轻轻按摩着,日思夜想的人终于能触摸到实体了,这一刻却不敢轻举妄动了。
白千絮圈住他的脖子,辗转着深吻着他,心里所有的委屈正在慢慢溶解,他在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顾亦桢洗漱完后出卧室准备下楼,看到时勋捋着头发跟在白千絮身后,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走上前让时勋去喊时聿吃饭:“你去喊你哥下楼。”
时勋烦都烦死时聿了,顾亦桢是在故意给他添堵吗?不情愿的拉下了脸转身匆匆往书房走去,也不想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没好态度的对时聿嘟囔了一句:“吃饭了。”
时聿一脸凝重的看着电脑,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嗯了一声。时勋看他这个架势估计还有的忙,也不想啰嗦了转身想走,突然时聿出了声喊住他:“绿城建设的那个项目是你在跟吗?他们那个预算报的多少?”
时勋闻声走回了书房,慢慢踱步到他身后加入了视频会议的讨论中。半个小时后才终于把这个项目掰扯清楚,时勋扭了扭脖子松着筋骨,眼神漫无目的乱飞,飘到书桌上压在文件下的法院传票上。
他心一沉,没有一丝犹豫伸手把传票抽到眼前,苏辞也的名字赫然印在被告人上面,而时聿的名字在证人方,他瞳孔逐渐放大颤动。还没来得及看清具体的案件描述,时聿慌忙夺过传票阴着眼眸把传票扔进抽屉里。
时勋满面阴霾,头脑风暴启动中,快速分析这是什么情况。他越往深了想,骨子里那股浑然天成的暴佞恶狠越往外冒,脑海里走马观花浮现出所有的画面。
时聿宣告他们结婚消息时的冷淡疏离、他坦白对白千絮八年的秘密暗恋、白千絮隐忍的眼泪、她每次倒下时触目惊心的身影、自己每次激她时她固执倔强的眼神、每一句自己说过故意伤害她的话,一帧帧回忆一句句魔音都发疯了似的往他脑子里钻
“是我要跟她结婚的。”
“她遭受了那么多次伤害,始作俑者都是你。你根本不配拥有她,她在你身边一天就要提心吊胆一天,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又闹出什么事故背叛她。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伤害,是该结束了。”
“事实就是她现在是我的人,我不管你或者其他人怎么想,她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了。而我,永远不可能背叛她伤害她。”
“由于苏先生近期身体抱恙在美国静养,举家商议决定暂时不举办婚礼,待苏先生痊愈归国后会协商婚礼事宜。”
“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差,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公平竞争,你比我机会多多了,可你还是没能好好珍惜她。我不想看到她被伤害,我想呵护她一辈子,有什么错?”
“要是真的知道要避嫌,会嫁给我哥?”
“才跟我分手就爬上我哥的床,是种什么体验?我真的很想知道。”
“白千絮,你真的,活该。”
“满意了吗?”
“很满意。”
“白千絮,你这又是在发哪门子火?”
“怎么?又哑巴了?又要跟我装出一副全时界都欠你的憋屈样了?你凭什么对我发火?”
“你说话啊,告诉我为什么?”
“我…………我是为了我爸才嫁给你哥的,他…………”
“半年,再忍六个月,我就会提出离婚。”
“我现在不能得罪你哥,他要帮我家办件事。等半年后我会告诉你一切,还没尘埃落定之前我没法说出口,你要是相信我,就乖乖等我。事情结束后,我一定会和他离婚的。如果你家里到时候不接受我了,就换我当你一辈子的情人。”
时勋太阳穴间的血管都要裂开了,头痛欲裂,他抬手堵住额头痛苦不已。把这所有的一切全部串起来,一个很明朗的真相摆在他眼前,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时聿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才会逼婚她的。
时勋死都没有想到,和他血脉相承的亲哥哥居然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横刀夺爱。而自己,虽然忏悔了无数次曾经犯下的错误,但此刻他真的把自己定下了死刑,能十恶不赦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去污蔑白千絮的人格。他抬起头对上时聿同样怒不可遏的眼神,眼波里的火花在滋啦往外溢,在这万籁寂静的书房里一触即发。
白千絮正在和顾亦桢聊天,楼梯间乍然响起错乱的脚步声,她扭头看到时勋浑身的触角都在燃烧,盛气凌人的冲到她面前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她胳膊往外拖:“跟我走。”
白千絮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发作给吓傻了,脸色骤然煞白心跳猛的加速惊恐不已,拽住他的手腕嘶声崩溃:“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时勋不顾身后的人如何追喊他们,把白千絮塞进车里跳进驾驶室猛踩油门,他从来没有般恨过,恨时聿的卑劣无耻,恨他的残忍冷血,恨自己对白千絮如此步步相逼,恨自己的极端偏执症,恨自己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为白千絮考虑过。他眼里闪着滔天的怒火巨浪,凌厉瘆人。
白千絮惶恐不安,已然被推到了绝望的悬崖边,她无措的来回张望着时勋和身后紧紧跟着的车。她极力遏制着内心深处的恐惧,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这是什么状况并且该如何善后,可她浑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像是被千斤重的巨石压迫着喘不过气。她气息断裂着哆哆嗦嗦追问时勋:“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带走我你知道他!”
“我都知道了,他因为要当你爸案子的证人才利用这件事强娶你。你为了保你爸才会瞒着所有人嫁给他,才会无法说出口,才会受那么多苦,才会他妈的被他弄成这样!我必须带走你,没有商量的余地。时聿要是敢不出庭作证,你等好我爸怎么整他。”时勋咬紧了后槽牙,话语郑重没有一丝的含糊。
白千絮的耳畔传里一阵刺痛的耳鸣,时间都完全静止了,胸腔里翻腾出了一股浓烈复杂的情绪,是难以置信。她所有压在心底的秘密被一下抽出,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轻飘飘的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她呼吸一窒,大脑一片空白但嘴唇下意识动了动:“你怎么知道的?”
时聿处在疯魔失控的边缘徘徊不前,脑子里一片混沌扭曲,他的时界崩塌了。死死盯着眼前的车猛踩油门紧追不舍,他不能让好不容易捉进囚笼里的蝴蝶就这么飞回原主。懒散平和的洛杉矶街道被炸耳的发动机声划破寂静,带着不可忽略的狂躁愤怒,一声又一声轰隆作响,像是在比拼谁的油门能踩的更死,不退缩不示弱,只有一往直前没有后退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