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勋自顾自调试着跑步机,对裴雅妍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甚至有点想笑,她懂个屁?这时界上除了白千絮,连他父母都不敢轻易说教他。
裴雅妍观察着他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故意透露些不为人知的信息想引起他的兴趣:“我上周在元基医院碰到她了,你猜她去干嘛了?”
时勋一听到【医院】这两个字,心里一咯噔,只要白千絮身体出现问题他就很紧张,尤其是他亲眼目睹过时聿把她弄的浑身都是伤,不得不联想到很多种可能。果真这招奏效了,他佯装镇静平淡的动了动嘴唇:“什么?”
“我是在妇科碰到她的,不小心瞄到了她的就诊单。她是去开长效药的,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已婚了还要吃长效药呀?”裴雅妍故作天真无邪的把这个问题反向抛给时勋。
他心猛的一撞击胸口,落手扶住了跑步机,闭上眼睛想消化下裴雅妍说的话。无数的猜测在疯狂滋生,心脏酸胀的要爆炸了。长效药?时聿是畜生吗?他妈的不做措施的吗?她是不想怀孕吗?为什么?婚都结了还要吃长效药?还是说,她偷偷瞒着时聿去开药的?他越想越混乱,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白千絮要到吃长效药的地步。
裴雅妍看到时勋紧锁眉头目光如寒星般冷冽,就知道他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了,继续实施她的计划动摇他:“我也是女人,大概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要孩子,但如果我们真的爱一个男人,是会心甘情愿为他生孩子的。所以……………”
“行了,她的事我不想知道。”时勋干脆利落的打断了裴雅妍的话,他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想跟他讨论任何的猜测。他自有办法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绝对不是从裴雅妍这里。
“Sydney是个很独特的女人,她对每件事情都有自己的见解。你所营造的playboy形象并不会激起她的波澜,但如果你真正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在一起了。我想,她就会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时勋已经猜到她想干嘛了,但还是装傻明知故问:“门当户对的人?”
裴雅妍还没看出他在装傻充愣,细化解释她的提案:“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了,她知道了会怎么样?”
时勋按了暂停键,往后挪了一步走下跑步机,扭头挂着不明意味的眼神盯着裴雅妍:“我?和你?”
“嗯。”她很坚定的点了点头,期待着他的回答。
时勋也不想跟她来来回回这么没意义的打哑谜卖关子了,他直接撕破了裴雅妍伪装的面具:“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雅妍没有慌张也没有意外,云淡风轻的搬出了她早就想好的一套完美说辞:“本来我有一线希望能嫁给时聿哥,但她突然横刀夺爱,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既然我们俩都是被抛弃的那一方,为什么要让他们好过?”
时勋抽了抽眼角,任谁看都充满捉摸不透他此刻的笑容下到底藏着的是什么情绪,他端详着裴雅妍许久后微微点了点头,换回轻松平常的语气:“周六在温莎有个局,九点半。”
裴雅妍把时勋的身影深深刻入了眼眸里,深深勾起了唇角,你终于上钩了,哪怕还是因为你那不能拔掉的白月光,但只要你走进了我的圈套,我就有机会把你拴住,那就拭目以待吧。看是白月光的阴影厉害,还是我的攻势厉害。
0109 Danke 弹壳
白千絮推开包间门的那一刻,就被眼前最意想不到的景象怔住了。裴雅妍坐在时勋腿上正在往他嘴里喂酒,这一幕就跟当年在mass她打击石七乔的场景一模一样。她任由内心的冰雹肆意,表面早就麻木不仁看不出任何破绽了。
沈逢颐听到动静后扭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白千絮,虽然对她还抱有一万个疑问和不满,但真的很想念和她并肩作战的日子,她甩开Johnny的手冲上前抱住了僵硬在原地的白千絮。
沈逢颐细细摩挲着她的背,隔着大衣都能摸到她的蝴蝶骨,突然鼻子一酸,她们之间的默契永远都不用刨根问底就能知道对方消失的这段过得好不好。她强装着笑容捏着白千絮的胳膊:“怎么又瘦了?明天一起吃饭吧?我去接你。”
她这一声关怀彻底击碎了白千絮练就的磐石心,她们看着彼此眼眶里颤动的泪花,无需过多言语,了然于心。她不想表现自己有多委屈软弱,落下眼神会心一笑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在家等你。”
时勋看到她进门的那一刻心率就不齐了,余光追着她跑,她完全没有了以往party ? queen的神采了,像是很努力的在当一个透明人,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安安静静坐在沈逢颐身旁不说话不喝酒不抬头跟任何人有视线交流,一直倾听着别人对她的关切问候。
他好讨厌她的安静,那不是她,到底该怎么样能把她逼回以前有棱有角满身荆棘的模样呢?这段婚姻明明是她自己选的,为什么会把她变成了另外一种人格了?
李绮月是最晚一个到的,她揣着一肚子的话要跟白千絮说,每天跟董昀在家做情景假设练习了好久,今晚必须要实施。她不做任何铺垫倒了两杯炸弹推到白千絮面前,不容她拒绝的强硬命令道:“你一杯我一杯,喝完你跟我出来。你要是不同意,现在就把我删了。”
白千絮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还是跟刚才一样神色寡淡,伸手拿起酒杯仰头喝下。并且出乎意料的主动起身拉着李绮月往包间外走,她推开了隔壁包间的门点了支烟。一副等着她开口的姿态。
李绮月没想到她这么爽快的就给了这个谈话的机会,她快速组织了语言:“去年暑假你隔离的时候,我听到护士说她们每晚都能看到时聿哥夜里避开所有人去看你。这事你知道吗?”
白千絮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夹着烟的手指条件反射控制不住直哆嗦,她猛的嗓子发涩咳嗽了几声,烟呛的嗓子发腥的难受,她咽了口口水缓着情绪正色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和他之前什么交流都没有。”
李绮月看着她状态完全没有以前好了,又心疼又无奈牵住她的手想感化她说实情:“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和他结婚?谁你都可以瞒,为什么连我都要瞒?你是信不过我吗?”
她恳切的盯着白千絮希望她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可她紧紧抿着唇眼神发直一句话都不想说。
李绮月软下语气真挚的说道:“我根本不觉得你是真的愿意结这个婚的,我太了解你了,而且我看得出你过得很不好。所以这不得不让我担惊受怕,到底是有多严重的事情能让你丢掉一切的骄傲和自尊去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有什么事你不能解决,我们合起来总能解决吧?以前我们放个屁都要开个会连夜讨论,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白千絮内心混沌的要爆炸了,她怎么不想说?她憋的都要抑郁症了,每晚都是独自把苦打碎了往肚子里咽,根本不是她想变成这样沉闷压抑的性格,而是在潜移默化中被这些狗屁事给影响了。她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思忖了许久后缓缓开口:“我现在跟你说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谁都不可以。”
李绮月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看到白千絮从未这么严肃认真地请求过她,心跳止不住的突突跳,不知道会听到她说出多么惊时骇俗的事情。白千絮落下睫毛很平静的说了一句:“我和他的婚姻,不会维持到最后的。”
“为什么?”李绮月更混乱了,完全没有得到一个解答,反而把她思维跳跃给搅的更猛烈了。
白千絮浅浅的笑了笑,像是对一切都无所谓了,顾左右而言他:“我没有过的不好,他对我挺好的,只是我爸突然病了我心情好不起来,别瞎想了。”
李绮月一脸的难以置信提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白千絮赶紧打住她把她拉回了包间:“好了,别担心我了。”
麋鹿看到她们俩回来后不怀好意的敲着一个空的啤酒瓶:“人齐了,坦白局走一波,热热场。”她把啤酒瓶轻轻的转了一下,转了好几圈后瓶口慢悠悠的落在了裴雅妍面前。
裴雅妍一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架势,不畏惧任何刁钻的问题,自信满满的笑了笑:“问吧。”
“尝过哪个男人的滋味最好,报名字。”麋鹿就喜欢打探这种会引起爆炸反应的问题,所有人都心一紧,感觉裴雅妍会说出引起轩然大波的回答。
“嗬………”裴雅妍落下睫毛,一改往日的温良传统大家闺秀的风范,娇柔做作的笑出了声,眨着眼角意味深长的瞥着白千絮:“当然是时勋了。”
白千絮被这致命一击猛的被击穿了灵魂,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给自己洗脑了一万遍:【扑克脸】,她不自觉手指用力收紧捏皱了衣角,大脑主动开启了规律功能阻碍一切她不想接受的信息。
李绮月被裴雅妍不知廉耻的回答给点炸了,啪的一声把手机丢到桌上,加重了眼眸里的敌对,语气满满的质问意味:“你们在一起了?”
裴雅妍耸了耸肩身子往时勋肩上靠了靠,很理所应当的灿烂笑着:“对啊,本来想找个机会请大家一起吃饭宣布这个消息。”
白千絮一下撑不住心绞痛,伸手按住李绮月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她垂下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张开唇急促呼吸着想让自己的心房回氧不要再痛了。
时勋抬着眼皮不畏任何人的猜测死死盯着白千絮,想看她到底在不在意,可她一直垂着睫毛挡住了她的眼神,丝毫读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摸着自己膝盖的手都逐渐发僵,你到底是能忍还是真的完全不在乎了?
麋鹿再次转了酒瓶,瓶口落在白千絮眼前,她兴奋的尖叫着拍手叫好:“他妈的终于给我逮到你了吧?赶紧坦白,觉得哪个场景最刺激?”
白千絮抬了抬下巴,恢复了扑克脸看不出一丝心情的好坏动了动嘴唇没有感情的回答:“浴缸。”
时勋心一个紧急收缩,瞳孔放大盯着白千絮,画面卡顿着闪过她浸在水中被他捞起的场景,那一刻雾气的浓度和她肌肤的温度他现在都能回忆起确切的感受。
“哦~~~~”麋鹿发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声,一下燃烧起了八卦欲望追问道:“和谁啊和谁啊?”
白千絮目光如剑刺向麋鹿,冷冰冰的打了她一鞭子把她吓得够呛,赶紧乖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