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陛下并没有否定兴科教,可你要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老夫虽然没有掌管户部,但也清楚朝廷缺银子。不仅如此,这官办蒙学与民间私塾也有许多不同,你可知太祖年间,开办府学也是出过许多乱子的。”
徐京墨有想过是银子的原因,但是似乎不止于此
“不必多虑,明年走出去看看,自然就会知道答案。”
温四郎看他们聊完了,就递给徐京墨一个贴子,“一定来喝个喜酒。”
“四哥这个效率,子期是拍马也不及。”他光是写给皇帝的奏折就忙的脚打后脑勺了,没想到温四郎居然还能抽出时间定下婚事。
“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觉得快,我却还觉得慢呢。”
温宋两家都是显赫人家,这婚事虽然办的急了点,但是这排场可是一点不差,婚礼当日,温四郎骑在骏马上,一脸灿烂的笑容到宋家去迎亲。
门口的宋家子侄正等着他呢,见到他来,一个接一个的出题,第一题是以相思为题作诗。
温四郎当即回道,“冷月入室映孤枕,相思无尽意绵绵。凭栏欲语情难寄,心随挚爱永相伴。”
这不就是他自己的心境吗,众人一下不知该不该继续难为这对有情人。宋思思的嫡亲兄长宋世宁走了出来,“你确定吗,娶走我妹妹,这一生都要待她好,不然,便是粉身碎骨,我也要为妹妹出口恶气。”
“兄长放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对苦命鸳鸯总算能走到一起了,宋家人也不再为难他。宋世宁走回妹妹的闺房,“思姐儿,别怕,哥哥送你出门,宋家永远是你的家,若是温四敢对你不好,只管回家来,哥哥养你。”
一旁的宋母拍了一下儿子,“混说什么呢,好好送思姐儿出嫁。”
为了这个女儿,她不知留了多少泪,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盖头下的宋思思不禁留下泪了,“母亲、哥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放心。女儿不孝,不能再日日伴您左右,您和父亲一定要多保重。”
“嗯,娘的思思啊,你这一生往后都会幸福的。”
宋世宁将妹妹送入了花轿,这一刻,他无比确定他的妹妹今后一定会幸福的。
等温四郎带着新娘回到温府后,就发现齐承帝亲至了。皇帝亲自主婚,日后,再无人敢拿过往的事情来说项,宾客们心里的想法则是温家在皇帝心目中的重要性似乎比他们以为的还要高。
徐京墨帮着温四郎挡了不少酒,回到自己家已经有些迷糊了。
南宫云辞有些艰难地帮他洗漱,这醉鬼的嘴里,一直嘟囔着,“辞姐儿,我们要好好的,你看瑾瑜和华无艳,四哥和宋小姐,多难啊。”
她其实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她想他也是这样的,但是听他这话似乎并非如此?无论如何,这一生,他们都会携手共度。
第二天,徐京墨醒来,头疼的似要炸裂一般。
“快喝了这碗药,你这些日子太累了,昨日又喝了太多酒,半夜就开始发热。”
昨儿半夜,南宫云辞就感觉身边多了块火炭,烤的她浑身发热,一摸他,滚烫的,吓得她赶紧唤了府医来看。
还好这人平时日日锻炼,身子骨不错,一夜过去就退烧了。
徐京墨刚想张嘴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都是沙哑的。
“我让观言替你去告假了,今儿你就在府里好好休息吧。”
徐京墨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好在他年轻底子好,吃了要好好睡了睡了一觉就缓过来了,“阿辞,辛苦你了。”
看着一直守着他的南宫云辞,他心里踏实极了。
“你我夫妻,何必言谢。你手上的差事办完了?”
“还有许多琐碎的东西要做,不过不急,陛下准备趁着会试多挑些人到翰林院或者吏部。”新人还没有站队,少了朋党的干扰,做起统计来才更靠谱。
南宫云辞起身去书架那,取了封信给他,“临安的来信。”
徐京墨拆开一看就笑了,“是尹琪、罗浩、孟自强、刘民意,他们几个都准备来参加会试。”
“你那二十多个学生,怕是有半数都能考上进士。”南宫云辞有些感慨,多少人穷极一生也不能考中进士,而徐京墨他们考进士似乎毫无难度,这世间最不讲道理的就是天赋。有天赋河没有天赋的人,差别犹如天堑。
“虽然我很看好他们,不过这话也敢说的这么满,能到京都参加会试,绝没有庸碌之辈。”
科举更比高考难,但是这路再拥挤,也永远不缺蜂拥而至的学子。改换门庭事业新,锦衣玉食福并臻,谁人会舍得这样的阳关道呢?
第76章 “赘婿郎”……
这次会试不是临时新增的恩科,所以还是在三月考试。
今年的天气有点倒春寒,徐京墨有些担心准备下场的学生们。“观言,你吩咐厨房多备些生姜。”
为了防止舞弊,参加会试的士子所穿的鞋子、衣服都必须是单层,不能有夹层的棉花,那保暖效果可想而知。最怕的就是在考场里得了风寒,这个时代的风寒是可能要命的。
“好的,少爷。”
尹琪、罗浩、孟自强、刘民意四人二月初就到了京都,赶考这事儿宜早不宜迟,主要是担心路上出些变故耽误了考试。徐京墨知道他们几人要来,早就准备好了客房。住他这儿肯定比客栈更舒服,说起来他这个当老师的,年级还没他的学生大。
多年不见,再见时,也没什么生疏感。
刘民意更是直接调侃道,“夫子,你当时给我们上的实践课被袁院长保留下来了,成了甲级一班的必修课。咱们书院出来的学子,别的不说,生存能力肯定是第一的。”
徐京墨见他们这样也高兴,不过还是叮嘱说,“生存能力是保命的,练好这本事是好事。火炉、银碳、吃食都给你们备下了,你们再去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不要与我客气,考场上顺利最重要。”
“嗯。夫子,我们来时,袁院长说今次的会试可能会取更多的人,当真吗?”
徐京墨早就知道崇山书院与朝臣有往来,所以袁院长知道这事儿也不奇怪。“大抵是的,好好考,若是有机会进到翰林院或者吏部,恐怕要忙碌许久。”
连哪里缺人都说了,他们还能不知道是真是假吗。
徐京墨也觉得他们运气不错,第一次参加会试就遇到“扩招”,考中的可能性比以往大了许多。这个学生,他都觉得不错,至少现在的他们都有一颗赤子之心,都想要为这个天下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