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苏星洲便提着剑急匆匆赶来:“卿卿别怕,我这就来救你!”他的目光落在柳如卿被勒红的手腕上,心疼得双眸泛红,作势就要冲上去救人。
却被两个黑衣蒙面人拦住。
“对不住苏大人,我家主子说了,您只能救一个。”
“选吧。”
那人说着将砍刀对准绑着裴初月的绳子,另一个也作模作样将刀横在了柳如卿面前。
苏星洲见状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做了决定:“我选她!”说着,他快步上前揽住柳如卿的腰。
柳如卿双手紧紧勾住男人的脖子,一副吓坏了的样子,抬眸望向裴初月时眼神却又瞬间变得得意:“看吧,就说他会选我,去死吧,可怜虫!”
她用口型对裴初月挑衅道,随即向黑衣人使眼色,让他砍断绳子。
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以及即将落下的明晃晃的大刀,裴初月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她早料定了他会选柳如卿。
而她对他的爱意也早已经被磋磨殆尽。
所以哪怕这回被男人放弃的是她的命,她也不觉得悲伤。
只是遗憾,不能前去边关跟爹爹和兄长团聚了。
这也许便是她痴心错付的报应。
绳子被砍断,她整个人飞速下坠。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苏星洲的贴身侍卫一剑洞穿了黑衣人的心脏,飞奔过去抓住绳子,将她拽起。
柳如卿见状眼底一闪而过一丝不甘。
她费尽心思编排这一出戏,不仅是为了诛裴初月的心,还要让她彻底消失。
她从侍女那儿听说苏星洲已经和裴初月圆房,对自己却始终不肯越雷池一步。
她担心再这么下去,苏星洲迟早会被夺走。
第八章
裴初月本就浑身是伤,掉落山崖时又撞到了头,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
“小姐,您终于醒了!”
“伤口还疼不疼?”
“都是奴婢该死,奴婢没有护住您!”
见她醒来,眼睛早已肿成核桃的绿楹又瞬间哭成了泪人儿。
“傻丫头,我没事,再说这也不关......”
裴初月抬手想要安慰绿楹,却扯得胸口一阵锐疼。
她明明记得她撞到的是头,怎么会胸口疼?
而且这种疼法很像是刀伤?
难道她昏迷之后又被人砍了一刀?
裴初月疑惑低头看向胸口的位置,果然看见一道很深的刀口。
“这......”
她正欲发问,却忽然听到苏星洲的声音,他竟一直端着药碗坐在一旁。
“卿卿受了惊吓,惊惧昏厥。”
“大夫说须得以同她八字相合之人的心头血入药才能起到安神的作用。”
“整个苏府只有你和她八字最合,所以......”
男人自己都说不下去,心虚地舀了一勺药喂到她嘴边。
裴初月气得浑身颤抖,直接夺过药碗摔碎。
“苏星洲,你个蠢货!”
“所谓和我一块儿被绑架只不过柳如卿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就为了向我证明她在你心里有多紧要,顺带弄死我!她如何会被吓着?”
“而你竟然还割我的心头血给她做药引!”
裴初月几乎是怒吼着喊出来的,每个字都蘸着泪,因为太过激动不停喘着粗气,心口的伤被撕裂得更深,鲜血顺着翻起的刀口流淌出来,看得人心惊。
绿楹见她这样,心疼得一抽一抽的,慌忙拿了金疮药给她止血。
苏星洲却勃然大怒:“胡说八道,我已让人查过了,绑架你们的是东厂阉狗曹正英的人,他记恨我前日查抄了他手底下人贩卖的私盐,所以绑了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报复。”
“我知晓你素来不待见卿卿,却也不能将此等大罪栽在她身上!”男人眼中的愧疚被怒意冲散,只剩指责。
裴初月只觉可笑至极,瞬间无言以对,只有眼泪止不住地流。
长久的僵持过后,男人冷静下来,眼神又恢复了一丝柔软:“你此番是因我才遭此大难,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你想要我如何弥补开口便是......”
“滚!”
裴初月连听见他的声音都觉得刺耳,猛的抄起玉枕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