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周红?k和朱楠音,87届的毕业生,距离2006年的今天,已经毕业了19年了。

毕竟这个学校学的是艺术,当年这个班总有人还活跃在艺术圈子里,也一定会有同学聚会之类的活动吧。同学中的任何一个也能提供些蛛丝马迹的吧。

青岫突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变得和青峤一样乐观起来。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青岫质疑了一下,拿起了听筒,电话那边是吴老师的声音:“礼先生,我们联系上卫桦老师了!目前正在和她通着电话,你赶紧来一趟三楼办公室吧!”

青岫也很激动,挂上电话就直奔三楼办公室而来,接过了办公室老师手中那尚有热度的电话机听筒:“卫桦老师您好,打扰您了,这次的学校画册设计由我们团队负责。”

“您太客气了,吴老师已经把情况都跟我讲了,非常感谢贵公司对璞玉中学的支持,我对母校是很有感情的。”卫桦的声音略低,很有磁『性』。

“是这样的,卫桦老师,因为我们公司老总是岭南人,所以他很注重南北方的文化交流,恰巧我昨天在参观学校优秀作品的时候,发现了您的一幅记录鼓浪屿风光的画作。”青岫道出了自己在心里已准备好的说辞。

电话那端的卫桦略微迟疑了一下:“鼓浪屿……没想到那幅画被学校保留了。说起来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可能是83年吧,那会儿我已经毕业留校做老师了。我记得当时我们都很崇拜一位岭南画家,所以就很想去领略那边的风光,大家趁着暑假放假,几个人就买火车票去了福建,而且还专程去了趟鼓浪屿,您应该也知道鼓浪屿那座岛上出了很多艺术家,包括画家、钢琴家、文学家……当时我们都特别崇拜诗人舒婷,尤其是她那首《致橡树》。”

虽然卫桦的说话内容有些发散,但青岫还是牢牢记住了她提到的每件事。也许是出自直觉,青岫总觉得卫桦的那幅岭南风情的作品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展厅,并让自己看到。包括学校『操』场里那颗古榕树,也不可能平白无故长在那里。

《致橡树》是诗人舒婷1977年发表的作品,青岫对文学作品研究的不多,当初看到这首诗歌也是来自高中时的推荐读物。

青岫依稀记得自己读到这首诗时的感慨:按照我国的植被分布,橡树这样的植物几乎是不可能生长在木棉花的故乡的。也就是说,这两种树能够并肩站在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惜那一趟采风我没有获得什么灵感,虽然旅途上挺开心的,但回来了也只创作了一幅鼓浪屿的画。”卫桦的声音非常适合朗诵诗歌,“不过,那一趟也挺有收获的。”

青岫没有答话,而是洗耳恭听。

“我们在福建的一个叫永春的地方,招收了一个很有天赋的女学生。”卫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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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四尺玉(25)四个。

公园的湖水是深黛『色』的, 岸边垂柳只是几条随笔而下的墨线。

万重坐在绿漆斑驳的长椅上,那位老爷子就穿着宽大运动服在旁边的太湖石上压腿。

万重看了看老爷子那伸进石头洞里的脚丫子,感觉那黑黑的洞有可能会把这只穿白球鞋的脚给吞噬了。

“一共四个?”万重又问了一遍。

“是,有迹可循的是四个。”老爷子换了条腿进行侧压, 满头银发的脑袋几乎每次都能挨着腿。

“包括李某吗?”

“嗯, 要不是发现了李某的尸体, 那其他一切都只是猜想。”老爷子停下了动作, 饱经风霜的面孔『露』出一丝悲悯,银发在初春公园的背景『色』里显得更加萧瑟。

“另一个是谁?”万重问, 直到此时,两个人的交谈才总算有了实质『性』进展, 刚才自己一直陪着老人家做运动来着, “打算和男友离开的女青年徐某,进城的农民牛某, 下夜班的女工李某, 另一个是谁?”

是谁?是权凤春?

老爷子一时不语, 将腿压好了收回来,又在河边简单活动了活动:“好多人说我反着劲儿呢,应该先把身体抻开了再运动,我呢, 就爱先跑步, 跑完了再来这儿压压腿抻抻筋。我这人从小就这样, 我爷爷说我眉『毛』拧着, 做事情拧巴。”

是有点拧巴。

万重往长椅边上靠了靠,给老爷子腾了个地方。那个放在椅子上的酱『色』呢绒绸的老式袋子,老爷子一直没有打开,万重也不知道里头都装了什么。

“我遇见事儿就爱反过来想, 有时候还就能出奇制胜,”老爷子想了想,眼睛显得格外清亮,“好几个案子都是这么破的。”

“岭大爷,您坐!”万重并没有问“岭南人”的真实姓名和身份,对方不说自己就不问,再说也没必要去知道。

岭大爷坐下来,面对着初春解冻的湖水:“冰化了,水里的东西才能显现出来,但要是天太冷了,冰冻得特别结实呢。”

万重没有接茬儿,只是说:“您刚才说反过来想,这事儿能怎么反过来?”

万重没有继续提“第四个人”,他觉得眼下这个事情似乎更重要。

从侧面看,岭大爷的眉『毛』很长,就那么不屈不挠地耸着:“有些东西可能只能活在冬天,冰化了就不剩什么了。事儿已经结束,我们现在仅能收合余烬罢了。”

到底是写出过畅销小说的人,岭大爷的话语里透着与众不同。

万重把自己的手放在以湖水做背景的空气里,做了几个翻转的手势,似乎在问他,这件事儿究竟怎么反过来。

岭大爷笑起来:“或许在大多数人眼里,凶手成功杀掉了李某,对于凶手Аa来说,李某就是他的‘战利品’了。至于其他失踪的人,也许有的和Аa无关,也许杀人手法不合其意,所以他才没有像后来的聂某那样去展示自己的‘战果’。”

万重点着头认真听着,无视了岭大爷关于a的那个俄语发言。

“但是,如果反过来想呢,其他三个人或者更多人的结果,才是Аa想要看到的。而李某,是个例外。李某,是Аa行动的一次失败。李某,甚至可以说是Аa的一次败『露』。”

万重将这几句话反反复复在脑海里过了几遍,但还是没有想得太明白。

“相对于后来的其他死者,李某有很多不同点,比如被勒颈的草绳,还有背后的伤口。”万重有意提到了伤口,因为之前在网上看了岭南人《七杀》的小说简介,里面就提到了凶手其实是在死者身上做出标记,这些标记如同“密码”,被另一个隐藏的人得以解读。

虽然有些离谱,但若条件合适,也并非不可能。

“是,那些背后的伤口。”岭大爷的目光凝视着平静的湖面,“你刚才不是问我第四个人是谁吗。那个案子被压下来了,外人毫不知晓。”

万重默然,等着岭大爷揭晓答案。他相信岭大爷既然出来见自己,就不可能仅仅卖个关子。

“你是寄寓人吗?”岭大爷突然问。

“我小时候在这儿长大,后来搬走了。”万重“实话实说”。

“那你知道寄寓城北的那条分叉河吗?从东往西,到了西头分出来好几个叉。”

“知道,我小时候去那儿玩过。”万重有些印象,而且从寄寓地图上也看到过那条河。

“就在河分叉的地方,有一座挺大的洋楼,完全是西式建筑,特别漂亮。里头住的那些人,来头都不小,我就不细说了。”岭大爷点到即止。

万重明白,那里面住的应该都是寄寓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