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老太?太?鞭长莫及,自不如现今管束起来方便。
果然,那头?又是半天安静,才听老太?太?无奈道:“沉哥儿真是长大了,知道孝顺祖母了。既如此,我便回去歇着。这大热的天的,不过是小丫头?们自己闹了一场,咱们府里向来待下宽厚,你那里也?离不了人。照我看?,紫烟的二十板子不如便寄着,哪天再闹出事来,一起罚了。”
秦沉连声应道:“老太?太?说得在理。”
便听得有椅子移动的响声,脚步声,开门声,告别声,送人声。
一切声音沉下来后,慎行堂便又安静如夜。
片刻才听秦沉道:“马嬷嬷,去把信信放了,带过来。前因?后果,刚才只听了紫烟一面之词。我想?听听别人怎么说,再一一按例罚来。”
声音平稳,毫不见丝毫得意?焦急。
信信却?心知今日这场危机算过去了,这才觉得背后冷汗一片。
两个?婆子飞快地给信信松了绑,把她带到秦沉座前。
信信便仍旧低头?跪好,也?不说话,只乖乖等秦沉问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听秦沉问红雾事情详细经?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红雾便如实说了,只是说到谁决定打信信二十板子之时,自我辩解道:“我们屋里,到底都听紫烟姐姐的。紫烟姐姐既有了主意?,奴婢自不能驳了她的话,便自去疗伤了。”
信信心中微微冷笑,红雾这是跟紫烟狗咬狗呀。
秦沉便又去问了胡媚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胡媚儿顿时哭成个?泪人儿,抽抽答答道:“紫烟姐姐指了我教导她规矩。我自然不敢不尽心。昨日罚了她几下板子,不想?她竟记恨在心,今日趁我不备,竟将我推……推到了……”
她说到此处,大约实在是羞辱至极,声音便低下去,叫人听不清楚。
“大声说话。”秦沉低声冷叱。
“马……马桶里……”
“哈哈哈哈……”
堂内突兀地响起清脆稚嫩的笑声。此处梁高空旷竟有余音回荡,更添几分滑稽。
信信眼角扫去,就见秦泓眼如弯月,捂着肚子,笑得十分可爱。
秦沉这才来问信信。
信信便把之前在肚子里整理好的话又条理分明?地说了一遍。
仍是说自己打水回来,就见胡媚儿头?扎在马桶里。自己体小力薄,只得奔出去叫人帮忙。不承认自己推了胡媚儿。
秦沉便又问魏紫姚黄。
魏紫便道:“今日三爷提前回来,说世子爷让到银鞍堂小库房里去,挑些东西布置新院子。连衣裳都没换,就兴冲冲,带着我跟姚黄两个?去了。不想?到了门口,婆子们竟不让进门。又听得里头?喧嚣,动静不寻常,爷便急了,推开婆子硬闯了进去。”
便又说了紫烟如何出言威胁,秦泓如何怒打了紫烟一巴掌,后来紫烟又如何来抓信信,如何伤到了秦泓。
姚黄便补充了自己如何去叫请太?医,如何通知了夫人,夫人又如何通知了老太?太?等事。
一时在场人全都一一问完。
秦沉便问紫烟:“你可还有别的话说?”
信信跪在前头?,看?不见紫烟的表情,只听见“砰砰”闷响,猜紫烟大约正在磕头?。又听她口齿不清地说自己失手伤了三爷,罪应万死。信信便想?大概之前掌嘴伤得不轻。
“哼……”秦泓不屑地重重哼了一声。
秦沉便问:“马嬷嬷,不服管束,伤及主子,该当何罪?”
马嬷嬷板板地道:“杖五十,罚去田庄。”
信信心头?一跳,喜悦得直冒泡泡。
就听秦沉缓缓道:“竟是比我之前所言之罚重了许多。老太?太?叫寄着那二十板子,我也?应了。既如此,便打上三十板子。至于罚去田庄,念及她是老太?太?赏的,又并非有意?伤主,便免了罢。三弟,如此处置,你这个?苦主可满意??”
“满意?满意?!”秦泓的声音满满都是雀跃。
紫烟的哭声顿时大了几倍,却?半句不敢再辩解。
信信便等着秦沉再宣布如何处置别人。
不想?就听他?道:“马嬷嬷,怎么还不动手?”
又想?起什么来似的,道,“堵了嘴,免得她叫出声来,再多添些板子。”
……
他?说得温和,好似十分替紫烟着想?一般。
室内安静得有些可怕。
信信低垂颈项,却?忍不住嘴角慢慢翘起。
不过片刻工夫,就听“噼啪”之声夹着紫烟的闷哼从西侧传来。
再响十数下后,便连哼哼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只有板子带着嘶嘶的风声,击在肉上的闷响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信信身?后响起微微和牙齿打战的声音。
可想?而知,在场的人有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