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出了事,倒想到他们两口子了?明明自己的爹也是个三品的官儿?。之所以自家不肯出面,不过是怕了姜家在兵部的势力,还想靠这个女婿升官发财呢,却想把秦沉跟她推出来得罪如今的新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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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秦漾哭道:“大哥哥如何出此诛心之言?你们成亲,我?当初也想回来的。是姜斌那杀才?拦着不让。我?……到底是嫁到了他家……我?能?怎么办?”
“你呀,就?知道哭!你怎么就?不能?硬气些!你可是他家明媒正娶的,难不成他还敢休了你!”这回开口的是二夫人。
信信对二夫人倒是颇有好?感。认亲那天,二夫人跟二老爷在礼数上是做足了的。
她忙道:“二婶,您别着急,有什么事咱们大家一起想想法子。”
二夫人听了,忙举帕拭泪,道:“我?常跟这丫头说,叫她跟三姑娘学学,好?好?跟您亲近亲近!哪怕是学得您一丝半成的本事,还怕在姜家摆布不开!是我?当初疼她,宠坏了。她不懂事,脸子薄,您可别跟她计较,看?在二婶的老脸上,帮我?骂骂她!”
秦沉脸色稍缓,道:“二婶,这事是姜斌做得不对,大妹妹也够委屈的了,您就?消消气,别骂了。若说我?出面,找姜斌出来说道说道,也不是不成。只是这是后宅之事,就?像当初紫烟跟胡媚儿?在银鞍院作?恶,若不是郡主?,我?要把事情理顺了,也不容易。大妹妹,那胡媚儿?算是什么东西?你嫂子收拾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怎么不早些跟她说,求着她帮你?”
秦漾站起来,低着头,揪着腰上的丝绦,十分为难,道:“我?……实在太丢人了,再说……再说这事……也怪大伯。嫂嫂那时自己还没站稳,我?……”话都说得语无伦次的。
“我?听出来了,你这还是没瞧得起你嫂子!”秦沉哼了一声。
“不……不是的!世子哥哥!我?……我?……”秦漾急得满脸通红,泪水滚滚。
“沉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头都低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拿捏我?们不成?!难不成要让漾儿?给你媳妇跪下赔个不是,你才?肯帮忙?那外头的人,无论什么事,你倒是跑得比谁才?快!怎么对自己的亲妹妹,就?这样推三阻四?的!”二老爷怒得拍了拍茶几,弄得几上杯碟哐当直跳。
“二叔,若是大妹妹认为自己做错了,向?她嫂子真心认个错,也是应该的。”
没一个人能?想到秦沉竟这样回答。
信信私心都觉得秦沉有些过了。
可她也不能?在秦沉帮她要脸面的时候,反在背后刺秦沉一刀,当下道:“二叔,其实这事我?们也很为难!我?夫君的前程都捏在人家手里呢。还有我?,虽是皇后娘娘的干女儿?,可这关系,能?跟人家的亲外甥比?!要我?们为了大妹妹去跟姜家理论……得罪姜家,这跟在外头随手帮个不相干的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你……”二老爷气得拿手指着她,却又心虚地说不下去了。
她说的都是实话。若是二老爷没有私心,他也能?去找这个女婿,替女儿?撑腰的。
两人僵持间,就?见秦漾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走到了她跟前。
你来办吧
秦漾从?来没想过, 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羞辱地跪在燕信信的面前。
可是真跪下去了,她反倒释然了。
她跪的是先帝临终亲封的郡主,她跪的是昌烈侯府的世子?夫人, 她跪的是未来昌烈侯府的当家主母。
姜家势大, 二房在他们面前腰杆挺不直。大房大伯父跟她父亲一样, 是个腰板不硬的。只有世子哥哥……平定苗疆那么难的事,他都能?在短短时间内办得漂漂亮亮。而燕信信……她出身婢女,能?把世子?哥哥捏得紧紧的, 宁可?退了亲表妹的婚事, 宁可?去坐牢, 去流放……都要娶她为妻。更能在皇后娘娘面前长?袖善舞……。
她娘没说错。
她若能?学着人家半分本事, 还怕姜家的事摆布不了么?
她的脸面反正早没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她的全哥儿, 她的纯姐儿呢?还有一辈子?呢,为了她们,她也得跪。
她低着头?, 眼泪无声地滴在青砖地上?。母亲的哭声顿时大了许多。
手被牵住了。
她瞥眼看去, 是一只如玉石雕就的手, 手指细长?白皙。这哪里是一双丫头?的手呢?
温和?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妹妹快起来吧!你先说说,你是个什么打算?”
她有些出神, 抬眼入目的,是一双清澈的眼睛, 乌黑乌黑的瞳子?,水色潋滟, 美得让人想一头?扎进去。
“我想……我想嫂子?陪我去见见姜斌……”她脑子?一晕,脱口而?出。
“不成!”她循声看去, 就见秦沉一张白皙的面孔透着青,语气极是不善。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难道他已?经猜到她的打算了?她有些慌神, 依旧跪着不敢起身:“可?世子?哥哥刚才?不说是后宅的事,只有求嫂子?么?”
“姜斌那样的无耻之徒,你怎么想得出让你嫂子?去见他!”秦沉磨着牙。
信信本来听到秦漾让她去见姜斌,还没多想,听秦沉这样说,突然有些愰然。那些年,秦沉出门也好,在家见客也罢,从?来不让她见人,只叫她守着银鞍院。
她还当是怕她不如绿霞他们懂事,如今看来……莫非是怕她叫人看去了,惹出祸来?
想想姜斌的人品,她倒也不想见这人。
倒不是觉得姜斌会?瞧上?她,只是她好好的一个人,干嘛不离着苍蝇远些,反往上?凑?
她扯了一把秦漾:“妹妹先起来。你哥哥有的是法子?。咱们只管听他的便?是。”
秦漾半推半就地站起来,仍回到椅子?上?。
秦沉问:“你是想在姜家继续过下去,还是想和?离?”
“这……沉哥儿……”秦漾没说话,反倒是二夫人先出了声,“这男人年轻时,哪个没几个上?过心的美妾,哪能?动不动便?说要和?离呢?!就说你二叔还有你父亲……”
二老爷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打断道:“这说着孩子?们的事,你扯成年旧帐作什么?!那个,沉哥儿……这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姜家跟咱们家那还是门当户对的,说句老实话,我不敢去跟人家张口,也是觉得自己理亏,一来那胡媚儿是咱们自己家送过去的。二来……这谁家没几个妾?就是想约束着些,别让那胡媚儿无法无天地瞎折腾……把正经的嫡妻挤得没地儿站!”
信信低头?端起青花莲花碗慢慢喝着茶,听到这话,心里明镜一样。二房这种想攀附姜家的心态,显然姜家看得明明白白的,自然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反正秦家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便?是闹到皇上?皇后娘娘面前,也不过是男人养了个喜欢的小妾,反倒是正妻不贤,既笼络不住男人,又容不下小妾,叫人笑话。
秦沉却道:“二叔二婶,你们说得没错。可?是这日子?到底是大妹妹在过,过不过得下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大妹妹,你只管说你到底想怎么办?也别担心孩子?,若真是和?离,自然给你把孩子?也一起要回来。”
信信听秦沉这样说,倒不意外。
看来秦沉是觉得姜斌此人不堪托付,索性帮着秦漾跟姜家断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