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只要她手里握着熙照楼,就能?在侯府站稳脚跟。
只要她在侯府站稳脚跟,守义有她这个?姐姐撑着,日子就会更轻松容易。
她尽早嫁进去,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独独对她自己倒是未必。
成亲三?天,回了门,秦沉就得走。
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以后侯府所有的烦恼便都是她的烦恼。
前有侯爷玉姨娘,后有姚夫人,她注定了要受夹板气?。
若不是她真的喜欢秦沉……她还真没勇气?来淌这滩浑水。
出了长嘉坊,沿途都是看热闹的。
叽叽喳喳,都是艳羡之声。
眼珠转了转,热热的辣辣的……怕花了妆,只能?拿大?红细棉手绢轻轻地沾着眼角。
进了侯府大?门,出轿小娘是一个?五六岁的漂亮小姑娘,白脸圆眼,穿得一身?的粉,来迎轿,笑嘻嘻地拉她的袖子三?下。
她才由?喜娘扶着迈火盆,由?秦沉牵着彩球绸带,引到侯府正堂行礼,随着赞礼者喊:良辰吉时到。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这些仪式绿霞早特意写得明白,提前送给了她。她只跟着做便是。
拜完天地,这才拜高堂。
隐隐的红纱间,飘散着鞭炮硝烟的一点点紫烟,她偷眼看上头侯爷与姚夫人的神色。
侯爷倒是满脸的笑,像是极满意这桩亲事一般。
而姚夫人则面色僵硬,像是有人拿刀抵着腰背一般。
拜完堂,她便被秦沉牵着彩球绸带领进了洞房。
却仍是银鞍院,秦沉的卧室。
室内的床几椅换了她的陪嫁,挂着她只绣了几针,其实是千针楼做出来的百子千孙彩帐。
男左女右,坐床,喝交杯酒。
甜甜的米酒还带着一点点暖意,顺着嗓子流下去。
她这才抬眼透过盖头模糊的纱看向秦沉。
秦沉大?约是一直关在牢里,不见?天日的关系,肤色透着一种?白,既便透过红纱,也能?看得出来。那是晒少了阳光的一种?肤色。
他眼睛明亮,嘴角是微勾着的,不是那种?咧着嘴的傻笑,反而是一种?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握的沉着的笑。
喝完酒,喜娘便说了一通早生?贵子,白头齐老?的吉祥话,便拖着秦沉轰着围观的人往外走。
秦沉走到门口,却停住脚,回过头来,一脸正经道:“桌上有你爱吃的几样点心,核桃雪花酥、玫瑰山药杏仁糕……若是不想吃,只管打发了人去小厨房,那里还是红蔫管着。我早则戌正晚则亥初必会回来。”
众人哄堂大?笑。
也不知道是哪一支亲戚,嗓门极大?,越过嘈杂的声音,一枝独秀,道:“哎哟,我们沉哥儿可真会心疼媳妇儿。”
信信大?为意外,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幸亏仍隔着头盖。
可她却知道他是故意的。
故意叫人知道他有多着紧她。
心里又甜又沉,眼圈里有些热意涌动。
明明今日仍是客如云来。他出去若要尽兴,哪里这么快就转得回来?
他这样待她,若是他还在侯府,谁敢欺负到她头上来呢。
可他却不得不走。
这样又甜又酸楚的心情?一直维持到他亥初回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两个?时辰,她枯坐在床上,并没有去吃那些点心。
听着外头的各种?并不真切的声音。自然不是外院酒席的声音,而是银鞍院丫头们的来来去去的声音。倒都还规矩,没有高声嬉笑的。
只听见?几声姝儿的声音,因她接替了绿霞的差事,自然是她在前后张罗。
直到听见?外头一阵匆忙喊:爷回来了了。
她才忙对守在身?边冬如冬适两个?道:“你们去迎一下。”
两人出去,就听门枢轻轻地响,有脚步声走了进来,就听秦沉问:“水可都替你们大?奶奶备好?了?”
听到他叫她大?奶奶,信信胸口砰砰跳起来,先前还没那么紧张,这一会儿,竟像是那颗心不是自己的一般,只管乱跳个?不停,脸上腮上耳垂都慢慢地好?像有热气?在滚来滚去。
就听冬如道:“凝雪姐姐已经吩咐着备下了。”
“如今进了府,不比从前,凡事都要小心。吃食用品切不可大?意了。你们去查看一遍。”冬如忙答了声是去了。
信信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毕竟出过红鸾给她下毒的事。这深宅大?院里,也是无?声无?息的战场。不小心,就会送命。别的不说,若是那洗澡水里掺了东西,烂了她的脸,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样一想,反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