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水来?叫人喂家泉。
这才?出来?劝焦嬷嬷,却见她还一个劲儿地坐在地上哭。
就听两个相熟的婆子在劝她:“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她们?要?占那屋子,就让她们?占去好了。你们?强出什么头!这下可好,闯下这么大?的祸,别人没事,你们?还能没事。”
那两人瞪眼看她,甚是埋怨。
信信也没顾不上人家的态度,站在屋门?口,道:“还烦你们?哪位跟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两人再加焦嬷嬷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前后颠倒,杂乱无章,但在妩儿跟金郎中赶来?前,倒也把前因?后果说了个大?概。
原来?胡家自打被?搬走,一直心?怀不甘。
好几回想搬回来?,都叫胡娇儿给拦住了,就怕得罪了信信,讨不了好果子吃。
胡家老两口本来?倒也叫大?女儿劝阻住了,只仗着胡媚儿当?上了姨娘,要?求七叔给重新?换个好些的住处。
可侯府如今人口比五年前更繁冗,也挤不出这么宽敞的两间上房来?。
胡媚儿听说了,便仗着得宠,端午节前后求了侯爷。
侯爷只当?小事一件,便点?头允了。
胡媚儿今日便带了人,浩浩荡荡地来?了,径直撞开门?,把屋里的东西全扔到院子里。
正赶上家泉在家,听到动静,出来?问了两句。
听说胡家要?搬回两间上房,便问了一句:“信信可知道此事?”
胡媚儿一听“信信”的两字,就像叫人灌了辣椒水一样,呛得满脸通红,当?场命人把家泉绑了。
家泉是个老实人,不敢真反抗,乖乖任她们?绑了,却还是劝道:“你们?便是要?搬进去,也该让她把东西先挪走。”
胡媚儿一听,亲手?打了他一耳光,骂道:“在我面前,不许再提那贱人的名字。”
便坐在树下,叫人打家泉五十板子。
焦嬷嬷得了信赶回来?时,家泉已经被?打得昏死了过去。
信信听了,站在门?口,默默半天,眼中水光闪动,心?里无力?悲愤,内疚难过。
这些年,家泉哥哥跟焦嬷嬷没沾着她一点?儿好处,反倒被?她连累了。
她心?中暗暗发狠,但愿家泉哥哥没事。不然,她定要?胡媚儿拿命来?偿。
好在没过片刻,妩儿就带着金郎中来?了。
金郎中看过,说家泉身体壮实,都是皮外伤,当?场给打了火酒,又开了内服外敷的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家泉醒来?,看见信信,大?单眼皮猛地睁得老大?,旋即扯了扯嘴角,问:“你怎么来?了?胡媚儿没欺负你吧?”
一句话,信信睫羽上挂着泪珠儿再也停不住,簌簌而落。
她摇摇头,想着这件大?祸事,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便交待了妩儿几句,出了院子。
不想刚出来?,就见白叔像个影子似的藏在墙根里。
她看看左右,倒是没人,忙上前,急得上前,拉住他急道:“您不快逃走。你出手?时,多半有人瞧见。若是叫侯爷的人抓到,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猜胡媚儿那一跤肯定是白叔动的手?脚,不然不会摔得那么狠。
不想白叔一向恭敬的脸上难得地露出几分倨傲:“谁要?真有那样的眼力?,我就是被?抓了也心?甘情愿。你莫担心?我。倒是你,那胡媚儿不会放过你的。你赶紧回去找世子爷。”
信信一愣,叹了一口气,秦沉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回来?。
在这侯府没了他的庇护,她怕早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可她总不能一世都在他的庇护下生活。
今日这祸,比哪一回都大?。
他也未必护得住自己,她想了想,坚定地往东门?走。有些事,她得学会自己去面对。
白叔一直护着她到了东门?外。
果然一踏进东门?,就涌上来?一群婆子,将她猛地拧住,推搡道:“你害胡姨娘掉了胎,侯爷大?怒,要?捉你去慎行堂。”
她也不反抗,反一脸镇定,道:“我若是怕事,也不敢回来?了。你们?先放手?,我跟你们?去就是了。”
那些婆子再没想到她竟然丝毫不怕,也都知道她的来?历,听了这话,心?中反倒怯了几分,也不敢过分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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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进了慎行堂。
只是这一次,她觉得自己凶多吉少?。
毕竟以前,她都是冤枉的,这一回,她是实实在在犯了错。
不禁有些后悔该早点?儿离开侯府的。不该一直等到秦沉订亲。
胡媚儿选在这个时节点?来?挑事,固然是因?为有孕之?后,母凭子贵。又何尝不是因?为秦沉订了亲。既然订了亲,就不能不顾着未婚妻的脸面,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为她一个丫头出头。
明明外面正是五月底,阳光猛烈,空气灼热。
可慎行堂里还是光线灰暗,凉气荫荫。
前头已经坐了几个人。地下也跪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