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信上前,二话不说,挥手就给了那婆子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而?在众人震惊之际,信信已经夺过了那婆子手里的板子,呼地一挥,挡在了家?泉跟焦嬷嬷身前。
闯下大祸
剩下三个婆子顿时脸上变色, 齐刷刷倒退了数步。
胡媚儿气得浑身打战,指着她的手指抖得像在抽筋。
“你……给我连她一起打!打死都不怕!打!打!打!”她又是喊叫,又是跺脚, 跟疯了一样激动。
信信心?中其实也有些发虚。但又暗暗庆幸自己今非昔比。
论身高, 她虽算不得高大?, 可也不再矮小如草。
论拳脚,这两年秦沉说她太过羸弱,逼着她学了些三脚猫的工夫。
她一开始还想偷懒, 后来?因?习武, 痛经减了许多, 便也上了些心?。
这才?能出其不意, 夺下那婆子的板子, 暂时镇住场子。
可毕竟对方人多,要?是真动起手?来?,她可讨不了好。还是想方便拖延个一时半刻, 等白叔来?了, 这些人全不在话下。
她顿时大?声喝道:“你们?一个个的, 怎么这般不懂事。胡姨娘身怀有孕,不在院子里好好歇着, 为了什么事情要?这样大?动干戈,血溅三步?动了胎气, 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她站在院子当?中,挺拔如一棵匀停的小水杉, 却又削肩细腰,说不出的婀娜秀丽。一张面孔, 像半开的粉芍药。灵活明亮的眼眸黑幽幽的,深而密的睫毛, 叫太阳一照,投下两道纤丽的影子。明艳中透着清丽,大?方中却又透着些神秘。
这里好些人都没怎么见过她。
却是人人都听说过她的名字,是世子爷跟前最当?红的丫头。
心?中不禁都道:“这般颜色,柳姑娘跟她一比,都好比牡丹对牵牛,也难怪世子爷捧在手?心?里,轻易不肯叫人见着。”
胡媚儿本来?就已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听了这话,只觉得脑子要?炸开了一般。两眼如喷火龙一般看着信信,猛地冲上前,去扯其中一个婆子的手?,吼道:“动手?呀!”
胡婆子吓得魂都没了,跑上前,伸手?去扶她,一边嘴里喊:“她爹,你是死人?快动手?呀!真把你姑娘急坏了,可怎么着。”
那婆子也吓得哆嗦,只得抖着手?举起板子,一板子当?头打下。
按说,她能轻易闪开。
可家泉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焦嬷嬷趴在地上,哭哭啼啼。
若她闪开,那板子,还不知道砸向哪里。
她只得挥起手?中板子,用力?向上一格。
那婆子手?上的竹板顿时磕得飞了起来?,掉下去,正正砸在跑过来?的胡老汉头上。
胡老汉双眼直瞪,头上流下一股腥红,扑通倒在地上。
信信目瞪口呆。她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那婆子也浑身僵硬,与她大?眼瞪小眼,只裤腿不住在抖。
胡婆子本正扶着胡媚儿,见自已老汉满脸是血,倒在地上,怪叫一声,放开女儿,冲向胡老汉,呼天抢地哭起来?:“打死人了!小贱人打死人了!”
信信暗暗翻了个白眼,一回头,却见胡媚儿正阴恻恻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无声地举起了板子,一副恨不能立刻打死她的模样。
胡媚儿的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满脸是泪,想拦又不敢拦。
不过短短一霎,身体比脑子反应快,扭身一闪。
胡媚儿板子落下,“啪”的一声,正打在家泉背上。
就见胡媚儿状如疯妇,朝她的方向“呼呼呼”边着横扫了好几板子。
她一退再退,几乎退到了家泉家门?口,正想不如闪进去算了,胡媚儿却好像绊着了什么,膝盖一软,直挺挺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大?响。
“啊……”
胡媚儿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
信信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眼发直,就见胡媚儿身下渐渐涌出一道弯曲如蛇的腥红。
片刻,一道灰色的影子出现在她身边。
她抬眼就看见了一张干瘪的老脸。
她眼神空洞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胡媚儿,原来?是白叔。
这下闯了大?祸了。
可这一瞬,也便清醒过来?,朝白叔暗暗摇了摇头。
白叔一愣,还要?举步上前,她已经跳了起来?,冲到院子门?口,大?声吩咐道:“你们?一个二个的都只会看热闹么,还不快来?帮手?抬人。”说着,见金笼也混在人群中,便呵斥道:“你还不快去通知回事处,叫拿了侯爷的帖子去请太医。”
金笼眼睛转了转,转身跑了。
众人一窝蜂似的冲进来?,七手?八脚地帮忙。
不过片刻,就抬着骂个不停的胡媚儿回府去了。胡家两口子,也叫众人劝着跑了。
信信长出一口气,关上院门?。
走到家泉身边,摸了摸他的脉,感觉还挺有力?的,顿时放了心?。便叫人把他往屋里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