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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守义跟罗氏打发到宋婆子屋里?,只留了?秦沉跟仗剑两人?在屋里?。
正要开口?,仗剑已经站了?起来,道:“我到外面守着。”
信信等他出去,才凑近了?秦沉,低声问?:“爷,我今儿听得街面上的人?都说柳姑娘选了?妃,怎么会这样?”
琥珀色的眸子闪了?闪,漆黑的眉头皱紧:“你见了?我别的不问?,怎么只知道问?她!”
这话多少有些孩子气。
信信嘴角翘了?翘,忍住笑,大眼睛忽闪忽闪,道:“我看爷精神矍铄,气派轩昂,就知道身体健康,事事如意,可要我问?什么呢?”
闻言,锁紧的眉头像打开了?的绳结,缓缓散开,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
他垂下长睫,掩住琥珀色眸子里?的光,双手?交错,洁净的指甲盖发着白,掌心里?好像隐藏着什么说不出口?的话,半天?一只大掌覆住了?她的小手?,嗓音有些紧绷,道:“问?我……有没有……”
信信吓了?一跳,拼命地往外抽手?,可他眼睛里?好像有一种危险的火,手?攥得极紧,抓她犹如抓着一只小麻雀,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心下慌乱,也?不顾不得谁是主,谁是仆,咬牙怒斥道:“爷……你……我虽是个小丫头,也?是个女子。你不许别人?轻薄我,怎么你自己倒轻薄起我来!”
秦沉一愣,满脸赤红,见信信只鼓着一双大眼狠狠瞪他,到底松开了?她的手?。
他便低下头,声音也?一并渐低了?下去,几不可闻地道:“我……有没有抓到暗害你的人?……”
信信心扑扑乱跳,收了?手?,转眼见他一脸惭愧,这话分明是硬生生转过来的,也?不好再臊他,便定定神,道:“爷,我也?一天?比一天?大了?。之前您还提醒我要懂得避嫌呢。你自己以后也?要记住了?才是。”
就见秦沉满脸的红从耳根渐渐散,变成了?玉般的白。
半天?,他抬起眼来,态度又一如从前,道:“你记得就好。既是一天?天?大了?,做什么今儿面纱也?不戴,就满街的跑!”
信信一噎。她刚回来那几天?,倒是戴的,后来觉得自己未免有些装模作样,又没遇到什么麻烦,天?又热得厉害,便懒得戴了?。
可她也?不想跟他纠缠这个,便道:“到底是谁害我?不会是柳姑娘吧?”
就见秦沉猛地抬头,一脸愕然。
信信见他这神色,便叹了?一口?气,翻着眼儿朝上看,想了?想,道:“是彩鸾下的毒?在菜里??什么毒?”
就见秦沉有些索然地看了?她几眼,眼神深沉,问?,“你怎么猜到的?”
信信嘴角翘了?翘,扬了?扬眉毛:“爷向来与人?为善。柳姑娘与爷一起长大的,若没有特别得罪爷之处,就算爷不想娶她,也?不会把?她弄得嫁给个老?头子。”
听她把?皇上叫老?头子,秦沉嘴角抽了?抽。
“你可太高看我了?,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他端起茶,目光一动不动地停驻在眼前的女子脸上,极慢地啜了?一口?,温暖芬芳的茶水在舌尖上缓缓地流淌,直流进心里?去。
信信抬手?捂着嘴,轻轻地笑了?起来,随即又瞪了?他一眼:“难不成,从请修文?公主来当正宾时起,爷就有了?这样的打算?”
秦沉嘴角慢慢翘起:“倒也?不是。我姑母心高气傲,若有更好的选择,她必会动心。这京城里?,还有谁能比修文?公主认识的王公贵胄更多?我母亲都不必闹,只要流露出不想结亲的意思,姑母必然心生退意。反正肉烂在锅里?头,若是我们?的事不成,谁也?不会往外说。所以她虽说回南,却?停在了?通州,见了?不少王孙公子呢。”
信信其实也?明白柳夫人?的想法。
若是她有个女儿,也?不会嫁给秦沉。秦沉若是个没本事的,也?就罢了?,偏是个有本事的,这样的人?,叫人?强扭了?当瓜啃,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跟你过日子么?
“可……后来为什么又成这样了?呢?”
她忍不住好奇。
以柳夫人?爱女之心,现在想必跳运河寻死的心都有了?。
病好回府
秦沉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缩, 道?:“不过是巧合罢了。我姑母看中了两个人选。一个是平山王府嫡长孙。日后少不得?是个郡王。一个是户部江尚书的公子,听说这一科十拿九稳。两个都好,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 叫皇上无意中瞧见了那幅《花仙及笄图》, 惊为天人。这又岂是我能算计的?”
信信撇了撇嘴, 横眼睨他一眼。根本不信他的鬼话。皇上日理?万机的,哪里?就这么?巧能瞧见什么?《花仙及笄图》?这中间不知道要走通多少关节。
就见秦沉闭了闭眼,无奈道:“我这头抓了彩鸾, 发现她竟攒了不少家私, 却一多半都来路不明。几经查问比对, 才发现多半是柳姑娘赏的。我倒不知道?她何时跟柳姑娘走得这般近了。细问才知道?, 原来是紫烟牵的线。她临走?, 许了彩鸾,事?成之后,放了他们一家子, 还给他们五百两银子。送他们到南边去安家。”
信信听了不觉滑稽。若是嫌她碍事?, 不如把这五百两直接给她, 她保证屁颠屁颠地就溜了。何苦做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知道?柳姑娘那么?漂亮个人儿?,哪里?来这样狠毒的心思。
也是她自己根本没往这上面想, 不然也不会轻易着了道?。
这侯府真?是呆不得?。
“什么?毒?”
“水仙。那叶子长?得?跟韭菜仿佛,搁在小厨房里?, 没人注意过。”
信信沉默半天。
好在秦沉发现得?及时,不然她可真?是死得?稀里?糊涂。
可柳姑娘也真?是犯了秦沉的大忌。
还没嫁进来, 就想直接弄死他的丫头。
“爷……我想着,我也没得?罪柳姑娘呀。她做什么?这般恨我?”
是上次在玉皇山, 秦沉没陪她去看桃林反陪着自己胡闹抓鱼吃?
还是上次去聚宝楼,叫柳姑娘误会, 她跟秦沉有什么?私情?
虽然……秦沉待她确实好。就算退一万步,如长?兴侯世子待香娘那般,最多也不过是个爱妾。柳姑娘一个正妻至于嫉妒到这个地步么??何况,她根本不可能给秦沉做妾。也不来问问,就痛下杀手,未免狠毒。
秦沉目光悠悠地看了她几眼,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却没回答这话,反道?:“你今儿?就随我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