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珠只憋出了一句话：“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不知为什么，这话让她眼眶一热，眼尾泛起水光。

她靠过去，把头?埋在云珠的肩头?，无声的泪洇湿了柔丝锦做得的新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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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秦沉便格外忙碌。

一是调和长兴侯府的事情。

第一件事便是柳姑娘的及笄礼。

长兴侯府的事，后来秦沉跟她说，他说服了长兴侯。送蓝惠生出京，到?南边去养伤，以后也不许再?回来。

就在京郊，找了一个卫所?的百户，收了香娘做养女。

等跟长召伯家?的亲事做定，过得一年，再?纳了香娘做妾。

长兴侯虽然还是不想个戏子?进家?门，可香娘在秦沉手里，他也无计可施。不过秦沉倒也向长兴侯保证，在正式纳香娘进门之前，他不会让章策见到?香娘。

一边让了一步，算是把事情抹平了。

至于长兴侯夫人，还是一直撞屈。秦沉找了人证物证给长兴侯看?，长兴侯嘴里不肯认，心里却从此对长兴侯夫人多?了一个心眼，把与长召伯家?的婚事交给了长兴侯府的老太太来操办。

信信听了这些安排，也没说什么。

想着?当初在玉皇山锦云亭，她还觉得这一对必定会悲剧收场。没想到?秦沉好本事，替长兴侯世子?圆回来了。

没有身份，就给安排个身份。

只是从此要与相?依为命的哥哥断绝关系。

她不明白世间情为何物。只知道，若是她，她才不会为了谁就一辈子?跟罗氏守义断绝关系。她娘就是她娘，她弟弟就是她弟弟。一辈子?都是，怎么可以为了嫁个男人，就连亲人都不要了！

但这事，跟她也没关系，她何必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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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柳姑娘的及笄礼，秦沉格外地上心，乐得老太太跟柳夫人喜上眉梢。

秦沉出了个主意?，特意?从府西?隔出一个三?进的院子?来，让柳氏母女搬了进去。

这样虽然是在侯府办的及笄礼，给人送请柬的人和马车，全是侯府的，帖子?上却写主家?是柳夫人，以柳家?的名义办，算是全了柳家?的脸面。

及笄礼请了二夫人主持仪式，正宾则是秦沉请来的。

修文公?主是皇上的嫡长女，京中头?一份的贵妇人。

她的独生子?的卫睿，与秦沉也是铁打的兄弟。

听说秦沉提出这个人选后，老太太笑得当天多?吃了两碗饭。

修文公?主人也热心，不但一口答应，还说要带宫庭乐师来奏曲，宫廷画师来画画儿。

修文公?主的答应给柳家?姑娘的及笄礼做正宾，这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京城。大家?不免都好奇，这位柳姑娘的来头?。无论家?中是有适龄儿子?还是适龄女子?的人家?都想方设法想弄一张帖子?来观礼。

有儿子?的人家?想来看?看?，有没有可能求娶这位姑娘。

有女儿的人家?想来看?看?，到?时候自家?女儿能不能也能请到?这样级别的正宾。

到?了正日子?，西?边三?间小院门口，真?叫是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来观礼的夫人太太小姐多?得都没地站，最后还是都请到?了侯府院中，南北两院地招待着?。

笄礼用的冠服，据说是江南最有名的绣娘范大姑的作品，秀丽婉约又不失华丽，配色也没有一味用金红这样的喜庆色，反用了不少中性色调，米色灰色银色去调和色彩的艳度。

柳姑娘本就长得雍容如牡丹，这件低调华丽的冠服，实实在在衬托出了她的无双美貌。据说光这件衣裳，就让京城议论了足足两个月。

冠笄则是一件有钱没地买的几百年的古物玉簪，是一枚纯透无色的玻璃种翡翠，柳家?门里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信信没有去看?热闹。心里知道柳家?母女对她不待见，便老老实实地守在银鞍院里，跟着?绿霞她们随了个份子?算完事。

据云珠说，柳夫人那天跟修文公?主亲热得像姐妹一般。修文公?主直把柳姑娘夸出了花儿。

不知道多?少贵妇在打听柳姑娘有没有许了人家?。

柳夫人格外矜持，说自己心痛女儿，总想多?留几年，这才开始慢慢看?。

当然也有人旁敲侧击，说柳姑娘既是秦沉的表妹，这京里少年郎一辈的，谁能强过秦沉？索性亲上加亲。

柳夫人笑而不语，夸秦沉待柳姑娘如何如何好。

这消息传出去，第二日不少想巴结秦沉的，相?识不相?识的，又送了不少礼物来，把那三?进的院子?都塞得没地方下?脚。

一夕之间，柳姑娘名动京城。

有好事者还给她封了个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接下?来，上门来请柳家?母女去做客的夫人太太王公?贵族家?人家?，也是络绎不绝。

这样的喧闹，将紫烟的死，冲得一丝阴影都不见了。

信信却一直有一种感觉。

总觉得秦沉是故意?把这场及笄礼办得这样轰轰烈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