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付出心血做得的东西被人赞,不?喜欢呢?
黑莹莹的眸子?含着笑?,慢慢抬起,对上琥珀色的眸光。
那眸光好像在清晨朦胧的雾气中,带着迟疑,却终于像初升的朝阳,光芒大炽。
“你……能不?能不?要想去秋树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怔住。心口好像被蜜蜂扎了一下,有?些刺痛。明明寻常的一句话呀,为什么会这样?
能不?能不?要想去秋树斋?
她根本从来没想过呀。
可?粉嫩的唇瓣微微翕动?,心里的话却卡在嗓子?眼?里,眼?眶莫名有?些发热,之前强压下去的委屈又死灰复燃。
就算她想,他就能问都不?问,直接禁了她的足么?她难道是他的囚犯?
“爷若是对我好,我自然?是不?想去的。”
可?他若对她不?好,那还许她想去个好地儿呀!声音里带着的娇纵,她自己都不?曾觉察。
“我……对你好!”他漆黑的眉头紧蹙,似乎在苦恼什么,想了半天,突然?略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朝她走过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不?由张着鹿儿般的大眼?,往后倒退两步,嘴角翕翕,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双虎眼?盯着她,似乎在想什么,半天,直冲到那鸡翅木的案前,挪开了案上放着的三尺余宽的一只福禄寿三星白玉像。
信信大吃一惊,就见他伸手一按,墙上露出一个三尺凹龛,里面也不?知多深,金光闪闪,小山般的一堆金砖。
“金的,比银子?好。都给你!”他语气急迫,指着道。
信信:……。
人有?多大头就戴多大帽子?,她真敢要这么多黄金,可?真是死定了。
可?眼?前金光又太诱人,只要再有?一百两,她就可?以?买下生药铺子?,后半辈子?都无?忧了。
一两金十两银。只要十两黄金。
她一咬牙,上前,伸长细胳膊,搬了一块金砖出来,沉甸甸的,她忙搁在条案上。
“这是爷赏我的。我保证,以?后都不?再想去秋树斋。”
秦沉似乎有?些不?放心的模样,钝钝地看她:“都给你。”
信信额角微汗。
他醉成这样,明儿不?会一觉醒来不?记得了吧?只得哄道:“爷,我知道了。这都是我的,先放在这里。您赶紧把这墙龛闭上,小心叫人知道了。”
秦沉大以?为然?地点关,又一按,那墙龛合拢,竟是瞧不?出来一丝痕迹。
信信一边惊讶,一边指指那白玉福禄寿三星。
秦沉便又把那摆件移到原位。
她这才大松一口气,柔声道:“爷,把这蹀躞摘了。奴婢叫人来伺候您洗漱,早些睡吧,明儿还有?一整日呢。”
秦沉双手往腰间一捂,摇摇头。
她强忍笑?意,扶着他的胳膊,将他牵到床边坐下:“那爷先等着,我去叫人。”
见秦沉张着大眼?,乖乖坐着。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把那根金条塞到腰间荷包里,才出去叫人准备净室。
可?等她带着四五个丫头把净室的东西准备好,回来叫秦沉,却见他仰躺在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双手仍紧紧抓着那条蹀躞,好像怕人抢走一样。
她站在一旁,静静看了片刻,想了想,去净室端了一盆温水来,给他擦了擦脸,又除了袜子?,擦了擦脚,再把他的双腿抬到床上,盖上一床双龙喜珠雨丝锦的棉被,放下月华丝帐子?,吹了蜡烛。
*****
春天的夜,微凉,却是极静。
结香花淡雅的香气透过窗棂,散入室内,熏得人微醉。
腰间硬邦邦的金条硌得慌,她失神地想着,他是以?为她想去秋树斋,所以?才生了那么大的气?要禁她的足?
为什么呢?
怪她身为银鞍院的丫头,却不?够忠心?怕透露了什么消息给二爷?
一直以?来,府里人都很清楚,玉姨娘地位特殊,不?但侯爷另眼?相待,就是老太太也多有?抬举。姚夫人虽是名正言顺的夫人,又主?持中馈,却也拿她无?可?奈何。
这几年,两人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可?私底下明争暗斗仍是少不?了。
虽然?秦池与?秦沼与?秦沉的关系,不?如?秦泓秦浅亲近,可?仍有?手足之情,彼此之间,倒都亲亲热热的。
为什么世子?爷竟忌讳二爷到这个地步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渐渐在结香花的气息中甜甜睡去。
*****
秦沉的生日又热闹了两日,收到的贺礼堆积如?山。
绿霞带上四五个丫头,在小花厅理了四五日,都没理清楚。
信信不?免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