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秦沉看上去有?点儿钝钝的, 还有?点可?爱。
她不?由嘴角微勾,朝秦沉屈膝行礼:“谢谢爷今儿赏的席面。想着爷今儿大喜,必喝不?少,特意给爷准备好了热热的红枣浓米汤,最是醒脾养胃……”
“寿礼呢?!”
眼?看着他的本来就生得凌厉的眉毛又竖了起来。
信信嘴翘得老高,强忍住笑?:“等妩儿端了醒酒汤来,叫她伺候爷喝着……”
她话未说完,妩儿已?经端着红漆海棠盘子?进了门。
听到这话,把盘子?放在床边小几上,有?点儿惴惴问:“我来伺候爷喝?”
信信刚要答是,就见秦沉大手一张,抓起了那只红釉小碗,仰脖子?就灌。
她不?由吓了一跳,上前道:“爷小心,烫不?烫呐?!”
秦沉却已?经放下空碗,嘴角挂着些许汤汁,两唇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烫的。
她忙抽了绢子?替他沾了沾嘴角,正扭头要叫妩儿,就听他又问:“寿礼呢?”
她终是忍俊不?住,格格笑?出声来:“哎呀,爷若是精神好,便叫大家伙儿都来给爷磕个头,把自己准备的寿礼都献给爷,可?好?”
“不?好,你的,拿来!”
秦沉大约是真醉得有?点儿糊涂了,连说话都像小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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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有?些不?放心单叫妩儿伺候着,便道:“妩儿,去我屋里,把炕桌上那个小柳筐抱了来。”
妩儿嘴角上扬,眨眨细长的狐狸眼?一溜烟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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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信也觉得有?意思?。
这样的秦沉,她还从来没见过呢,倒像返老还童了一样。
她上前替秦沉倒了一杯茶,试了试温度,确保不?烫,才端到他面前:“爷刚才可?有?烫着?”
秦沉像木偶娃娃一样摇头,却又五指一张,粗鲁地抓起茶杯,一仰脖子?,又全?喝了。
信信:……。
妩儿倒也跑得快,这边她刚服侍着给秦沉解了身上系的挂的,正在脱外衣,小柳筐就拿来了。
信信双手占着,便叫她搁在墙边鸡翅木条案上。
妩儿放好东西,便要上前帮忙,不?想秦沉一双眼?却瞪得圆溜溜,道:“下去。”
妩儿偷偷瞟了瞟信信。
信信暗暗翻了个白眼?,轻轻点了点头。妩儿一溜烟地跑了。
她还听见咔哒一声,想来是妩儿细心地扣上了堂屋的门。
可?她一扭头,就见秦沉穿着雪缎中衣,一脚深一脚浅,要往那灰麻色鸡翅木条案去。
她忙快走几步,上前拉他的衣袖口:“爷想看,我拿过来就是。您只管坐着罢。”
粉指纤细玉白,捏在雪白的中衣袖口,除了指尖花瓣似的粉亮,倒有?些分不?清哪里是手,哪里是衣。
就觉两道目光带着热像蝴蝶落在花瓣上,她忙不?自在地把手缩了回去。
他却一转身,又一脚深一脚浅,乖乖坐了回去。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这样跌跌撞撞的,她也拉不?动?,回头摔了,磕着碰着,接下来两日还怎么招待来道贺的客人。
跑过去,把小柳筐抱了过来,放在床沿上,自己坐在秦沉床边,打开盖子?,把那条蹀躞取了出来,得意地在秦沉鼻子?尖晃来晃去,像逗一只小猫般道:“这个可?好?我自己新?手做的。里头是一条犀牛皮的革带,我在外面用金银石青梅红四色线打了络子?包裹起来,好看不?好看?”
就见秦沉像被催眠了一般,琥珀色的眸子?耀如?金波,伸指戳了戳寿字铺地锦小印袋,那憋憋的小袋子?晃了晃:“为什么有?两个荷包?”
信信嘴角高高翘起,教小孩子?儿一般道:“这可?不?是荷包,这是印袋子?。”说着松了系口的带子?,翻出衬里,果然?是涂了桐油的灰布,不?怕蹭着印泥。
秦沉扯了扯:“太小。”
又不?是让他挂官印的,不?过她也懒得跟他计较:“好好,赶明儿给你做个大的。”
就见他嘴角高高翘起,嚷:“穿上。”
像个得了好东西,一刻也等不?得的小孩子?。
她便弯了腰,倾过身去,想把这蹀躞从他腰上绕过去,可?他身材高大,若不?紧紧贴近他的身躯,两条小胳膊哪里够得着?
两人已?然?想隔不?过一寸,呼吸相闻。
他身上混杂着酒气、檀木香、与?成年男子?的体麝味。
她不?由暗暗红了脸,忙往后退开,想了想,也不?看他,把蹀躞的一头塞到他手里:“爷抓紧了捂在腰上。”
然?后起身,到他身后,将那蹀躞绕过来,再到前面,用黑晶石带扣扣住,自己退开几步,左看右看,十分满意。
他素来喜欢穿银白等素色衣裳,这条蹀躞略有?些颜色,配着奢华却不?张扬,十分别致。他修长韧劲的指在蹀躞上轻轻游走。
她忍不?住轻轻点头,却听他道:“我喜欢。”
嘴角扬起一点点小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