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没资格教训秦池。
当下只?是点?点?头,便往楼梯口走。
却?不想?后头脚步急响,下一瞬,她?的胳膊已经叫秦池铁钳般攥住。
回头仰脸看时,秦池双目水光闪动,眼尾樱红。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病呻吟?!其实……其实……今天?……是我……”
他竟是哽咽住了。
信信心中?大震,纤细的身体晃了晃,轻轻挣扎了一下,却?发?现?秦池的力气比她?想?象的要大许多,她?根本动弹不得。
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失态。今天?是他的什么日子呢?叫他如此失常?全无平素压抑平静,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之态。
“二爷……我……并不曾怪过二爷用这些心机手段。不过都是想?过得好一些罢了。谁又?比谁容易,谁又?比谁清白?”这都是肺腑之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这话似乎让秦池大为震惊,竟呆住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信信无意再?纠缠,用力抽出胳膊,扶稳扶手,跑下了楼。
一眼就看见云珠正站在二楼楼梯口,探头探脑在替秦池望风。
刚才她?明?明?并没生秦池的气,可见到云珠,她?心头的火气却?像是干柴着浇了松油,扔进了灶堂,一下就炸了。可见店里还有不少男男女女,她?强压怒气,只?当没看见云珠,黑着一张小脸,就往楼下跑。
身后就听得云珠叫:“信信,你听我解释呀!”
她?脚步不停,身后云珠的脚步也没停。
下了楼,她?直接就往店门口走,却?忘了手里还抓着送给秦池的黄杨木连中?三?元把件。
到了门口就叫小二给拦住了。
那小二年岁也不过跟她?相仿,十三?四岁,说话倒也客气:“这把件,可是由上面的爷替您付钱?”
这可是她?送给秦池的礼物,自?然不能。她?羞红了一张脸,好在人家老道,没抓着她?说是小偷。忙转回来,到了柜上,一问,这小小把件竟要二两?银子。
她?心中?越发?感慨。
当初她?的身价银子也才二两?呀。
不过秦池也不是天?天?十六岁,当下掏出鹿皮荷包,付了一锭雪花银,心里更?气。本来给秦池的礼物不花钱,现?在倒好,亏了二两?银子,都怪云珠出卖她?。
云珠拉着她?的袖子一个劲地求饶。
她?也不好在这店里跟她?拉扯。
便佯装不气了,拉着云珠的手,出了店门。
却?见侍书站在门口,一见她?们两?个,便露出一个略带巴结的笑容,抬了抬下颌:“两?位妹妹这就走么?爷这马车宽敞,一起坐车回去得了。”
说着,他指了指停在一旁的马车。
原木色的车厢,上面挂着石青色的帷幔,绣着朴素的青竹,并无侯府表记,想?来秦池寻常出门,并不想?张扬。可这马车虽瞧着朴素,却?比侯府寻常下人出门用的马车要宽大许多,坐四个人倒也松快。
信信略一犹豫,就见秦池已经跟了出来,将手里的那个黄杨木老寿星交给侍书,转头冲她?微微一笑:“一起走罢,再?走出去叫车,折腾,你岂不回去得更?晚?”
一语中?的。她?也想?赶紧回去,赶在秦沉回来之前,把秦池的礼物准备好,送给他,也算了了一桩事。
便屈膝为礼,嘴角翘翘拉着云珠一起上了车。
却?压根没注意到,聚宝楼对面有一家茶楼,有两?人正站在门口。
一人浑身贵气,黑眉凌厉,身穿银白江牙海水箭袖,腰缠黑革蹀躞,目光一直朝这边看来。
店小二牵了两?匹高头大马过来。
那琥珀色的目光死盯着前头那架马车,直到青白马车晃悠晃悠都驶出街口了,目光仍未收回。
仗剑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瞥了瞥秦沉黑如锅底的脸色,劝道:“大概是偶然碰上了。爷也不必往心里去。”
秦沉一动不动,只?微缩瞳孔,冷声道:“我做什么要往心里去?!”
仗剑:……。
爷多大方一人。上次救了人一家子,那家人把祖传的古琴唐圆九宵送来致谢。
柳姑娘见了,不过微露些意思,他随手就送了。
偏遇到信信这丫头的事,爷便小气得不行。
不过是见着她?跟秦池一同从聚宝楼出来上了车,这脸色,可比那脚下的地还黑呢。
他也不敢反驳,默默递上皮革马鞭,硬着头皮道:“爷,马备好了。”
秦沉下颌绷得死紧,接过马鞭,一跃上了黑鬃白马,飞马而去。
势不为妾
信信原打算回到府里就直奔银鞍院, 不想云珠没跟着秦池回秋树斋,反一直跟着她,要跟她解释今天的事。
上次紫烟说云珠会在两院之间传话, 她多少有?些不信, 也不是太在乎。心里多少想着, 秦池跟秦沉虽不是一母所生,可也是亲兄弟啊。她们这些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机密, 传过去又如何?
可今日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才觉得即便是一个小小的消息, 有?心人要利用, 也大有?文章可作。
秦池不但知道她今天要去聚宝楼, 也清清楚楚知道秦沉要出去送帖子。
所以?抓了这个空档来找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