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细致的一对一教学下,她一连解决了两道题目,甚至都不觉实验题有多叫人头痛。

两人正准备开始讲解第三道题目,上课铃声恰时响起,迟溪一顿,这才意识到时间问题。

这节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程老师只讲了半节,剩下的二十多分钟时间留下作业,让学生们自己梳理总结。

迟溪拿着笔,当下又被一道题难住,正攻克不下之时,任屿舟忽的传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列了一组关键的化学方程式,还把易混淆的点一一标注清楚。

迟溪见了纸条,思考了一瞬,忽觉茅塞顿开,也终于知道自己方才究竟是哪里想不明白了。

顺着他的提示,迟溪很快选出了答案,接着便迫不及地把卷子往旁边一推,眼神询问他自己是否做对。

任屿舟看了眼,接着冲她微微一笑,鼓励地点了点头。

又拿笔写道。

【棒。】

【???谢谢大神!】

她以前从来没觉得,做对一道化学题,居然还能这么有成就感!

而且她现在对训练班的态度,好像也没有开始时那么排斥。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任屿舟边收拾书本,边冲她随口说了句。

“下周见。”

下周……她还要来吗?迟溪十分纠结地想。

作者有话说:

? 74、校园番外③

周一清早, 周谭早早地来找迟溪一起上学,顺便蹭上一顿早餐吃。

关于周谭家里的情况,迟妈妈也了解些, 知道她是个可怜孩子,家里爸妈走得早, 现在只有个二十多岁的哥哥留在身边一起生活,于是每每见着她来,总招待得格外热情些。

周谭原本也不好意思蹭吃蹭喝,可迟妈妈极会说服人, 于是没推拒几次,就盛情难却, 被迫妥协了。

久而久之, 除去周末,其余时间里迟家的早饭总会习惯性多做一份。

去学校的路上,迟溪想到什么忽的玩笑说道:“大小姐, 你能不能别再这么低调了,你知不知道我妈妈居然真以为你困难到吃不上饭,昨天还嘱咐我, 叫我常帮衬着你点。”

“吃不上饭不是事实嘛,我哥又不知道去哪出差了,他不在, 家里就我一个人。这周更惨,连家里的阿姨都请假回老家去看病人, 我现在是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一个,再说, 我就喜欢阿姨做家常菜的手艺。”

周谭嘴里没正形地叼着根棒棒糖, 说话间手挽着迟溪的胳膊, 嘴里含含糊糊地卖着惨。

迟溪笑着回:“行了啊,知道你嘴甜,三言两语就能把我妈哄得乐开花。不过这哪能比,你家阿姨厨艺多专业,各类证书都拿到好几张,上次我去的时候,正好吃到阿姨做的桂花酥,那味道可正宗了呢。”

周谭扬扬眉,玩笑提议:“这不就正好了,你吃我家阿姨做的果子点心,我正好能心安理得地继续来蹭饭了!”

迟溪被她忽的发亮的眸光逗得忍俊不禁,心头直笑她贪吃,于是揶揄说:“德行,那还能不让你来,我妈多喜欢你,上次还跟我说想认你做干女儿呢。”

“……真的?”

“还能有假,你这每天把人夸夸夸的,我妈美坏了都。”

十六七岁无忧的年纪,想事情几乎不会深探,所以那时的迟溪并没思索明白,周谭找来各种借口来她家蹭饭,其实不是因为真的吃够了自家阿姨做菜的口味,更不是单纯为了贪嘴。

而是从小到大,她缺爱的时间太久,然后久违的,体会到了一次被长辈关爱的滋味后,这种仿若母爱的关怀叫她震惊,无措又感动,所以,她对此格外珍惜,不舍放下。

……

迟溪和周谭是踩点儿进班的,周一是同学们精神最抖擞,学习劲头最强的一天,她们进去时,有不少勤奋的同学已经开始拿着英语课本背单词了。

两人坐下的同时,预备铃紧跟着打响,接着,英语课代表起身去讲台安排自习任务,大家也纷纷安静下来,抬起头。

见状,闫莉起身的动作只好顿住,她捏紧衣角,当下眉头更是微蹙,忍了忍后终于把心思短暂压住。

她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

终于等到大课间,她们三个结伴出操,周谭在数学课上犯了困,起身后蔫巴巴的非要迟溪扶着走。

她们两个说说笑笑的闹着向前走,气氛欢快得完全叫别人插不进来,于是闫莉挂到嘴边的话,只能再次被憋了回去。

见闫莉落了后,迟溪顿住脚步又拍了下周谭,示意她自己站好,然后笑着冲闫莉抬臂挥手,催促她赶紧跟上她们。

三个人的友谊比较难维系,迟溪心思稍微比周谭细腻些,但又不像闫莉那样过于内向,什么话都往心里藏,所以她在三人的关系中,一直以来都充当着润滑剂的作用。

“莉莉,想什么呢快跟上呀,一会主任又要拿大喇叭喊了。”

周谭终于放过迟溪,转去抱闫莉的胳膊,接着半贴在她身上打算一起走。

见状,迟溪默默在心头为周谭点赞,心想这丫头居然也能敏锐地有所察觉,此刻她是怕闫莉觉得方才自己被冷落了,这才佯装晕困地贴过去和她亲近。

只是,闫莉却不适应周谭的过分热情,被抱了只一瞬便侧身往旁边躲,话语也有拒绝之意:“谭谭,你先放开,我有点热。”

“……哦哦。”周谭尴尬地收回手,又抬眼看了看头顶的灼炎烈日,接着嘿嘿一笑,讪讪地说了声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们走吧。”

说完,闫莉先一步往班级队伍那边走,她不太喜欢和别人亲密接触,尤其像其他女生一样,无论去哪都手牵手,对此她很排斥也不理解。

只是才刚走两步,她微微侧目,余光忽的瞥到一个挺俊身影,于是当下猝不急地心头一跳,紧张环萦。

那个人,是她从初中到高中一直追随的一道光,同时也是她无法言说的隐秘心事。

她在青春期鲜少有过脱离父母严格要求外的叛逆,可唯独关于他,她是身不由己,又情不自禁地想向他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