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潘逸年拉过玉宝,搂在怀里,穿了条丝缎裙子,手感和没穿一样。潘逸年身体慵懒,却无困意,慢慢说,玉宝开服装店,打算如何经营,三人合伙,可能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也可能是三个和尚,没水吃。

玉宝瞬间精神大振,惊喜说,逸年愿意提点我。潘逸年说,为啥不愿意。玉宝生意做的好,我也与有荣焉。玉宝将四点想法,讲了一遍。潘逸年沉默片刻,笑说,蛮好,表面玉宝有些吃亏,但万一怀孕,玉卿和赵晓苹,承担和付出会更多,这样分配反倒公平。玉宝没响。

潘逸年说,有只问题,前期投入玉宝来,直到盈利后,才开始利润分配,投入至盈利这段辰光,一两个月还好,万一半年、一年,玉卿和赵晓苹,哪能生活,玉宝考虑过吧。玉宝怔住。潘逸年说,那三人签过合同了。玉宝说,啥合同。潘逸年说,把三人同意的事体,说明白,讲清楚,想法达成一致,形成契约,再白纸黑字记录下来,三人签名,各持一份,具有法律效力,这就叫合同。

玉宝说,还挺复杂。潘逸年说,不是复杂,是保障每个人的利益、不被侵犯。总归口说无凭。玉宝说,明白了。潘逸年说,我去寻一份合同,玉宝照着样式,写一份出来,三人签名就好了。玉宝说,好的。

潘逸年没再吭声,玉宝等了一歇,不确定说,逸年睡着了。潘逸年这才说,其实合伙做生意,最考验人心,而人心,最经不起考验。玉宝说,最起码现在,我们三人心是齐的。潘逸年亲了玉宝面颊一记,玉宝说,做啥。潘逸年说,不要吓。玉宝说,我吓啥,我总有退路的。潘逸年说,是呀,我总归在,聪明的姑娘。玉宝晓得有人误会了,没反驳,失神说,早不是姑娘。潘逸年笑。

玉宝反应过来,红脸说,我困觉了。就要翻身,潘逸年按住不让,嗓音带笑说,玉宝。玉宝说,烦死了。潘逸年笑说,去广州,不要带赵晓苹。玉宝说,为啥。潘逸年说,广州,没人比我更熟悉。我们俩一道去吧,正好补度蜜月。

作者的话

大姑娘浪

作者

9 小时前

作者的话,潘逸年关于生意的建议,有参考读者一羞哥的评论,感谢感谢哦。

第九章 出发

玉宝与赵晓苹通电话,提起去广州、行程有变时,赵晓苹说,没关系,我下趟再去,多久回来。玉宝说,一个礼拜,总归要。赵晓苹说,要么这样,店铺里外,我和玉卿,先整理装饰起来。等玉宝回来,直接挂衣裳,就可以开张了。玉宝说,两边同时进行,这样最好不过。 挂掉电话,玉宝回到饭桌,逸文说,听闻广州有些乱,尤其火车站附近,扒手交关多。阿哥阿嫂要警醒,钞票摆摆好。逸青说,阿嫂带些运动服。玉宝说,为啥。逸青说,奥运会后,运动员穿的运动服,成了流行,上海买不到。阿嫂多买进,我同学们侪想要。玉宝说,记住了。姆妈呢。潘家妈摇头说,我够穿了。 玉宝说,逸文要啥。逸文说,一件Burberry的风衣足够。玉宝说,巴啥,我记一记。潘逸年说,我记住了。逸文说,再搭条围巾。潘逸年说,工资够嘛。逸文说,我以为阿嫂送给我。玉宝忙说,没关系,我送。潘逸年打断,笑说,不要轻易答应。玉宝说,这有啥。潘逸年说,晓得价钿吧。凑近耳边讲出数字。玉宝一吓说,小叔的身份,要忌骄奢淫逸。 逸文大笑。潘逸年逸青也笑。潘家妈说,我收到逸武的来信。潘逸年说,还好吧。潘家妈说,好蛮好,就是。欲言又止。逸文说,姆妈直接讲,不要吞吞吐吐。潘家妈说,逸武想回来。潘逸年说,早该回来了。潘家妈说,不止逸武。还有老婆和小囡。老婆肚里揣着一个。一时沉默无语。逸文逸青望向潘逸年。潘逸年皱眉说,等我广州回来再讲,恰拷机响了,站起去打电话。 玉宝收拾行李箱。介绍信、身份证、结婚证、户口簿统统带好。钞票放进信封,鼓鼓胀胀,想起逸文的提醒,有些担心。 潘逸年从抽屉里,取出一根皮带说,钞票给我。玉宝递过去,看着逸年叠起塞进皮带里,然后围在腰间,搭扣一系,和平常无异。不由叹说,还能这样啊。潘逸年说,南朝梁人讲,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我现在也是,腰缠十万贯,乘车上广州。玉宝笑着到跟前,按按捏捏皮带,好奇说,缠在腰间,重不重。潘逸年说,再重,也没玉宝重。玉宝领悟过来,脸…

玉宝与赵晓苹通电话,提起去广州、行程有变时,赵晓苹说,没关系,我下趟再去,多久回来。玉宝说,一个礼拜,总归要。赵晓苹说,要么这样,店铺里外,我和玉卿,先整理装饰起来。等玉宝回来,直接挂衣裳,就可以开张了。玉宝说,两边同时进行,这样最好不过。

挂掉电话,玉宝回到饭桌,逸文说,听闻广州有些乱,尤其火车站附近,扒手交关多。阿哥阿嫂要警醒,钞票摆摆好。逸青说,阿嫂带些运动服。玉宝说,为啥。逸青说,奥运会后,运动员穿的运动服,成了流行,上海买不到。阿嫂多买进,我同学们侪想要。玉宝说,记住了。姆妈呢。潘家妈摇头说,我够穿了。

玉宝说,逸文要啥。逸文说,一件ггИИщ Burberry 的风衣足够。玉宝说,巴啥,我记一记。潘逸年说,我记住了。逸文说,再搭条围巾。潘逸年说,工资够嘛。逸文说,我以为阿嫂送给我。玉宝忙说,没关系,我送。潘逸年打断,笑说,不要轻易答应。玉宝说,这有啥。潘逸年说,晓得价钿吧。凑近耳边讲出数字。玉宝一吓说,小叔的身份,要忌骄奢淫逸。

逸文大笑。潘逸年逸青也笑。潘家妈说,我收到逸武的来信。潘逸年说,还好吧。潘家妈说,好蛮好,就是。欲言又止。逸文说,姆妈直接讲,不要吞吞吐吐。潘家妈说,逸武想回来。潘逸年说,早该回来了。潘家妈说,不止逸武。还有老婆和小囡。老婆肚里揣着一个。一时沉默无语。逸文逸青望向潘逸年。潘逸年皱眉说,等我广州回来再讲,恰拷机响了,站起去打电话。

玉宝收拾行李箱。介绍信、身份证、结婚证、户口簿统统带好。钞票放进信封,鼓鼓胀胀,想起逸文的提醒,有些担心。

潘逸年从抽屉里,取出一根皮带说,钞票给我。玉宝递过去,看着逸年叠起塞进皮带里,然后围在腰间,搭扣一系,和平常无异。不由叹说,还能这样啊。潘逸年说,南朝梁人讲,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我现在也是,腰缠十万贯,乘车上广州。玉宝笑着到跟前,按按捏捏皮带,好奇说,缠在腰间,重不重。潘逸年说,再重,也没玉宝重。玉宝领悟过来,脸红要走,被潘逸年拉住手,微笑说,逸武的事体,玉宝有啥想法。

玉宝微怔说,啥。潘逸年说,逸武要想回来,需要全家成员一致同意。玉宝恍然。潘逸年说,逸武的情况,不符合回城政策,即便回来,一家四口,报不上户口,意味粮油住房等补贴,工作分配,侪没有。玉宝明白其中含意,逸文工资不高,逸青在读书,潘家妈因是军属,有少许补贴,照这样情形,逸武全家回来,所有开销,势必落在潘逸年身上,但潘逸年初创业,前程未明,玉宝干个体户,亦如此。不同意,是最好选择。

玉宝沉默片刻,继续收拾行李,低头说,我能理解逸武处境,纵然有万般艰难,我讲不出拒绝二字。潘逸年从后抱住玉宝,亲吻玉宝头发,温和说,谢谢。玉宝没响,逸青一把推开门说,阿嫂。愣住。玉宝愣住,潘逸年严厉说,进门不晓敲门么。性子如此毛躁,踏上社会哪能办。玉宝说,逸青,啥事体。逸青说,吴妈做了酒酿桂花水铺蛋,姆妈让阿哥阿嫂去吃。玉宝说,好,马上来。逸青一溜烟跑了。

火车票是九点半,玉宝翻来覆去困不着,潘逸年忍无可忍,干脆将手脚摁住,动弹不得,终于困着了,不晓过去多久,又似一瞬间,闹钟嘀嘀响,玉宝爬起来,拧亮灯,七点半了。赶紧刷牙汰面,两个人眼睛侪发红,提了行李出门,下楼梯,经过灶披间,吴妈已经在,连忙将五只白煮蛋,一袋鸡蛋糕,装进玉宝手提袋里。

走出门洞,天色阴沉,晨风掠过,人一下子精神起来。搭出租车,开到天目东路宝山路、上海火车站。正在建新站,空气清冷,挖的挖,围的围,地面坑洼,尘泥三尺,积水五滩,钢筋发出颤音,工人在抽烟。

旅客三五成群,扛着蛇皮口袋,在站檐下立定,或坐或蹲,或直接摊开被头困觉。喇叭一遍遍喊,旅客朋友们,49 次列车进站,请到 1 号检票口检票。放眼望,乌压压一片,潘逸年握住玉宝的手,怕失散,后又把玉宝拥在胸前,往前推。玉宝反手,紧紧攥住潘逸年衣下摆,两个人相依为命,被人潮挟裹,涌至检票口,查过票,一进闸口,气没敢喘,往五车道跑,终于寻到绿皮车,车身定着四方白牌,写上海广州黑体大字。

虽找到了,但车门堵的结实,根本上不去。潘逸年看看手表,快要发车了。索性走到车窗处,咚咚敲玻璃,朝里面男人喊,朋友帮帮忙,把我老婆拉上去。那男人倒好心,将窗玻璃抬上去,潘逸年抱高玉宝,男人抓住玉宝胳臂,生拉硬拽进了车厢。玉宝面红心跳说,谢谢。再往窗外看,潘逸年已经不见身影。

玉宝没办法,先寻到座位,忐忑不安,一直探头往外望,人实在太多,眼前发花。忽然车身一晃,慢慢动起来,没挤上车的人,大喊着奔跑,很快被远远抛后,火车开出车站,经过城市,灰白马路,车子来往,人影踌躇,楼房幢幢,一群鸽子盘旋,有些像西洋镜里的图片,移物换景,又变成农田,望不到边际,偶有草蓬房子,鸡走狗趴,农人锄地,小孩卧牛背。

除玉宝旁边座位,已经坐满,过道也全是旅客,或站,或坐行李上。一个女人说,座位空着,我好坐嘛。玉宝说,有人的。过有半会,女人说,真有人么。玉宝说,真有人。女人狐疑没响,虎视眈眈。

刚上车的慌张已消散,有人开始看书,有人吃大饼油条,有人搭讪聊天。女人说,我先坐了,有人来我再让。玉宝没有吭气。女人移进半侧身体,传来男人声音,这是我位子。玉宝抬眼,是潘逸年。没响,偏头看窗外。

女人让出去,潘逸年放好行李,再坐定,碰碰玉宝胳臂说,玉宝。玉宝不动。潘逸年笑说,生气啦。还是不理。潘逸年探近看,在流眼泪,忙笑说,我上车后,有人皮包被划开口子,钞票偷的一分不剩,堵住过道,又哭又闹,直到车警把人带走,我才能过来。

玉宝擦擦眼睛,觉得自己太脆弱,有些不耻,想了想,伸手摸摸潘逸年腰间,放下心来。

第十章 生意

走出车站,一片广场。午后阳光刺目,玉宝闻到香味,放眼侪是摊档,卖潮汕粥和点心,望不到尽头。买的人也多,矮凳坐满,就蹲着吃。 小贩戴太阳帽,挎着篮子,走到面前来,叽里咕噜,玉宝不明白,小贩掀开篮布,内有地图、尼龙伞、汽水和香烟。潘逸年用粤语回绝,走进流花邮局打电话,玉宝立在外面,没多久,潘逸年出来说,有朋友来接。 两个人等的辰光,逛了逛广场摊档,卖服装、手表,各色墨镜,玉宝看看价钿,并不便宜。再回到邮局门口,一个男人迎过来,笑容满面,和潘逸年拍肩握手,看向玉宝,潘逸年讲了两句,男人回应两句,潘逸年盯着玉宝笑,玉宝听不懂,也笑了笑。 男人伸手过来,用普通话说,阿嫂好,我是陈庆良,年哥的生死兄弟。玉宝礼貌说,你好。伸出手,潘逸年挡下说,不是生死兄弟,是酒肉朋友。陈庆良说,吓着阿嫂了,我这人,再正经不过。讲完自己也笑了。潘逸年笑说,走吧。陈庆良请两人上车,回到驾驶位说,先去酒店。潘逸年说,玉宝要疲累,就去酒店。玉宝说,我想去十三行。陈庆良打方向盘,汇入车流说,我推荐高第街,除了服装,鞋子也是特色。出新品快,几乎和英美香港流行同步,价钿还便宜。我们本地人也去买。玉宝说,好,先去高第街。 抵达高第街,玉宝惊呆了,全是人,摩肩接踵,如潮涌动。潘逸年皱眉说,这和火车站有啥区别。陈庆良说,全国各地服装批发商,到齐了,人还能不多嘛。潘逸年说,入口挤不进去。陈庆良说,我要发挥作用了。潘逸年说,请讲。陈庆良说,高第街前面摊档,后面是加工厂和居民住户。前两年,我才从此地搬家,闭着眼也能走,我们从居民区穿进市场中间。这种市场两头人多,中间反倒有空。 说着话,三人东拐西绕,果然没多久,就进入市场。玉宝环顾四周,摊档搭建极简陋,铁架和塑料布做顶棚,从内至外,由上至下,挂满各式服装。玉宝一个摊档、接一个摊档,边看边问价钿。潘逸年和陈庆良,在后面。玉宝进去,两人就在外面聊天,玉宝出来,继续跟着走。 不晓过去…

走出车站,一片广场。午后阳光刺目,玉宝闻到香味,放眼侪是摊档,卖潮汕粥和点心,望不到尽头。买的人也多,矮凳坐满,就蹲着吃。

小贩戴太阳帽,挎着篮子,走到面前来,叽里咕噜,玉宝不明白,小贩掀开篮布,内有地图、尼龙伞、汽水和香烟。潘逸年用粤语回绝,走进流花邮局打电话,玉宝立在外面,没多久,潘逸年出来说,有朋友来接。

两个人等的辰光,逛了逛广场摊档,卖服装、手表,各色墨镜,玉宝看看价钿,并不便宜。再回到邮局门口,一个男人迎过来,笑容满面,和潘逸年拍肩握手,看向玉宝,潘逸年讲了两句,男人回应两句,潘逸年盯着玉宝笑,玉宝听不懂,也笑了笑。

男人伸手过来,用普通话说,阿嫂好,我是陈庆良,年哥的生死兄弟。玉宝礼貌说,你好。伸出手,潘逸年挡下说,不是生死兄弟,是酒肉朋友。陈庆良说,吓着阿嫂了,我这人,再正经不过。讲完自己也笑了。潘逸年笑说,走吧。陈庆良请两人上车,回到驾驶位说,先去酒店。潘逸年说,玉宝要疲累,就去酒店。玉宝说,我想去十三行。陈庆良打方向盘,汇入车流说,我推荐高第街,除了服装,鞋子也是特色。出新品快,几乎和英美香港流行同步,价钿还便宜。我们本地人也去买。玉宝说,好,先去高第街。

抵达高第街,玉宝惊呆了,全是人,摩肩接踵,如潮涌动。潘逸年皱眉说,这和火车站有啥区别。陈庆良说,全国各地服装批发商,到齐了,人还能不多嘛。潘逸年说,入口挤不进去。陈庆良说,我要发挥作用了。潘逸年说,请讲。陈庆良说,高第街前面摊档,后面是加工厂和居民住户。前两年,我才从此地搬家,闭着眼也能走,我们从居民区穿进市场中间。这种市场两头人多,中间反倒有空。

说着话,三人东拐西绕,果然没多久,就进入市场。玉宝环顾四周,摊档搭建极简陋,铁架和塑料布做顶棚,从内至外,由上至下,挂满各式服装。玉宝一个摊档、接一个摊档,边看边问价钿。潘逸年和陈庆良,在后面。玉宝进去,两人就在外面聊天,玉宝出来,继续跟着走。

不晓过去多久,陈庆良低声说,阿嫂是首趟做服装吧。潘逸年说,是。陈庆良说,阿嫂一样没买。潘逸年说,要慢慢看,货比三家,没错。陈庆良抹把汗说,这市场有五六百家摊档,阿嫂才逛了十几家,照此下去,货没比出来,我们累死了。不行,得想个办法。潘逸年卷起袖管,看看表说,啥办法。陈庆良说,看我的。

玉宝从摊档出来,陈庆良笑说,阿嫂有中意的没。玉宝说,我还想再瞧瞧。陈庆良说,我认识个摊档老板,货色新潮高级,价钱便宜。高第街 80%商户盯紧她,她卖啥新货,一窝蜂也去进来卖。阿嫂要愿意,我可以引见。玉宝立刻说,我愿意。玉宝心底明白,摊档实在太多,十来家看下来,早迷了眼,不晓该哪能办。

陈庆良带路,走进一家摊档说,阿芳。一个时髦女人,穿健美裤,蝙蝠衫,高挑苗条,转过了脸,看到陈庆良,微怔,笑嘻嘻说,哪股妖风把你吹得来。陈庆良说,我带朋友来。介绍一下,这位,阿芳,我俩青梅竹马。阿芳说,老邻居。陈庆良说,做服装好几年,是高第街首个万元户。阿芳说,不讲会死。玉宝肃然起敬。潘逸年笑笑。陈庆良说,这位是潘逸年,在香港一起打拼的兄弟。这位是他的老婆,首次做服装生意,我领来向你取取经。阿芳笑说,取经不敢当,只是生意做久了,有些心得而已。陈庆良说,字典里有谦虚两字了。

阿芳不理,拉过玉宝,热情的说,在哪里做服装生意。玉宝笑说,在上海。陈庆良和潘逸年,找到两把椅子,坐下休息。阿芳说,做服装要懂顾客心理。顾客想买的服装,无非是主流,流行,新款,明星同款。玉宝首次做生意,拿货不要乱,只要两样就可。玉宝说,哪两样。阿芳说,流行和明星同款。

阿芳指给玉宝说,蝙蝠衫,健美裤、牛仔裤,运动服,外套垫肩要阔,喇叭裤,夹克衫,全是大热流行的款。另外,影视演员同款。我这里还有,山口百惠的幸子衫、灰色呢大衣,三浦友和的光夫衫,龚雪的高领毛衣、程晓英的碎花衫衣,刘晓庆的条纹裙子,姜黎黎的太阳镜和红丝巾,张瑜的钩针镂空毛衣。还有这种飘带衫。玉宝说,真好看。阿芳说,拿货尺寸,钞票充足,全号拿,价格会更便宜。还要选好供货渠道,面料、做工、款式,要保质保量,那种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糊弄一次可以,两次,三次,名声臭掉,顾客避开,生意失败。玉宝细听,认真记在心底。

阿芳说,你们是陈庆良朋友,可以在我这里进货,价钱我会更优惠。卖的好了,以后长期合作,共同致富。阿芳拎起一条牛仔裤,裤缝裤脚全是铆钉。阿芳说,拿货价十五块,玉宝可以卖六十块。玉宝说,奇怪的裤子,价格又贵,真会有人买。阿芳笑说,要记住,进货不要用自己眼光判断,你代替不了顾客品味。不相信就进两条去卖,没准有惊喜。

潘逸年过来说,怎么样。玉宝说,可以的。潘逸年说,不急,还有十三行,沙河市场,全部逛过后,再做打算。阿芳递来张名片,笑说,决定从我这里进货,先打电话来,我准备些好货。玉宝说,嗯,谢谢芳姐。

从市场出来,天已黄昏,但灯火通明,人潮依旧汹涌。陈庆良带两人,走进路边一爿饭店。坐无虚席,站着等,陈庆良说,这家卖的煲仔饭,比东方饭店还好吃。潘逸年叫过老板娘,点了腊味煲仔饭,玉宝点滑鸡煲仔饭,陈庆良点牛肉煲仔饭。饭蒸好端出来,也有了座位,玉宝不晓是饿了,还是饭太香,吃的狼吞虎咽,潘逸年把香肠、腊肉挟到玉宝碗里,笑着说,慢点吃。陈庆良感叹说,阿嫂胃口真好。

第十一章 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