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并没有能去改变他对人生的看法, 但是, 我依然愿意去尝试。

正如母亲曾经说过的, 我们的人生就像是河水一样, 会被其他人利用而变得污蔑... 但这, 或者我应该庆幸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吧? 只要是为了明治千晴的话, 我真的会变得不惜一切。

午後的阳光照了进来, 使我觉得很温暖。 我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闹钟, 快要到下午一点, 要不要叫醒他起来吃午饭?

结果他自己醒了, 看见我在他的房中, 他没有说些甚麽, 反而问我:「 多少点了? 很晚了吧?」

「 你昨天很晚才回来吧?」 我反问他, 我印像中我两时多时曾经起过牀去倒水喝, 那时他好像还没有回来。

「 因为今天不想再回去山庄了, 所以昨天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打理好。 你今天放假吧?」

「 你知道我今天放假吗?」

「 不是你自己在我的笔记本上这样写的吗?」

好像真的有这麽一回事... 我为他作出了这样的安排而自窃喜着。

然後我们一起外出用膳。

我所住的附近都尽是一些平民化的小馆, 结果我带了他到一间我经常我光顾的拉面馆。 我一进去, 认得我的老板马上就亲切地招呼我:「 喂, 海晴, 终於有时间来光顾我吗? 咦, 还带了别人来, 是你的朋友吧?」

也好, 就让他以为明治千晴是我的朋友就好了,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形容我跟他之间的关系...

谁知道明治千晴却明确地说:「 我是他的父亲。」

此言一出, 不但老板大吃一惊地在径自想着为甚麽会这麽年轻, 连我也被吓得目定口呆。

那个男人, 除了在做爱时一向都对我冷淡异常的明治千晴竟然当着别人的面, 承认了我是他的儿子!

十一

十一

脑袋就像被抽空了一般, 我已经不能思考了, 在我面前的, 真的是明治千晴吗? 他曾经三番四次地对我说谎说他并不是我的生父, 可是现在...

从坐下, 老板递上餐牌, 直至到两碗热腾腾的拉面送上来为止, 一些寒暄性的对话一直在进行着。 不过也难怪别人会对明治千晴有兴趣, 从外表看来, 他真的很年轻, 根本不可能有我这种年龄的儿子吧? 而事实上, 我们两个人的确像兄弟多於像父子。

「 真的是两父子吗?」 老板依然以一副不可的语气在说着。

然後旁边有人提醒他:「 他母亲玲子不是也很年轻吗? 这样正好相衬吧?」 然後, 那个人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 忙跟我说:「 对不是, 我不是有意提起你母亲的...」

我连忙说:「 没有关系的, 母亲走了不是也有三年多了吗? 我一早就已经放下了。」

还好, 他们那群专门好奇别人家事的人没有问起明治千晴的职业。 其实, 即使别人真的问起了也不能完全归究於他们的八卦, 因为明治千晴今天也像平一一样穿起了三件式的正统英式绅士那样的西装, 在假日也像他那样打扮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 穿着这样的装束出现在这样的小店, 那麽即使是引起了别人的好奇心也必然是意料中事。

我在出门前曾经问过他是否确定真的要这样穿, 因为我只是打算跟他在附近的小餐馆用膳, 但是他却回答说他没有带其他服饰到我的家里来。

像这样跟他在一起, 我其实有些心虚, 尤其是在他告诉了别人他就是我的父亲之後。

之後我们各自默默地吃着拉面, 其间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 反而是周围认识我的人都不时跟我们搭话, 我跟明治千晴都尽量配合着他们。

虽然我因为之前的事有点心虚, 但是像这种光境, 真的像是自已失去了的父亲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样。 自小就没有父亲的我, 因为从来没有感受过所谓的父爱, 所以其实并不清楚到底父子之间会存在着怎样的感情。 因为一直都没有拥有过, 所以在记忆中几乎没有怎样去羡慕别人可以有自己的父亲。

印象中好像只有第一次知道别人的家庭除了母亲外还有父亲後, 便哭着向母亲吵吵闹闹说我也要一个父亲。 当然, 那时候真的很小, 大概那纯粹是「 人有我也要有」 的任性吧?

可是现在, 我却觉得, 大概一般父子都是这样相处的吧? 在假日的时候会一起去家附近的小餐馆吃饭, 然後和周围的人东拉西扯地谈话。 果然, 父子的关系并不只是血缘基因上相近, 在骨与肉之间, 有着一种难分难解的牵伴存在着。

这一分这一秒, 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我跟明治千晴之间应该有的那种牵伴。 我跟他原本毫无交集的人生因为同居在一起而开始有了接触。

「 下次要再来光顾哦!」 在我们临走前, 老板亲切地说道。

「 一定会。」 我跟明治千晴一起说道。

明治千晴真不愧为社交高手, 纵使我知道他的心思或者并不在刚才的对话上, 可是我却感受到刚才跟我们谈话的人似乎都很对他很有好感。

出了店门後, 我跟他肩并肩地一起走着。

「 其实, 我有些事情必须要跟你说明。」 他突然这样说。

「 很重要的吗?」 我不经意地答道。

「 你老实告诉我, 你跟维尔?德?维克多之间到底发生过甚麽事?」

面对他突如其来尖锐的提问, 我呆了呆。 他知道了些甚麽吗?

「 维尔把他整个都包扎了绷带的手给了我看, 他问我, 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维尔?德?维克多那个恶魔, 他真的应该下地狱去! 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我却从来都没有想到他可以有这一着。

不过, 纵使我并没有後悔过我对维尔所谓的「 报复」, 可是在面对着明治千晴的时候, 我却有种像是小时候做错了事後害怕被母亲知道的感觉, 在这种感觉的影响之下, 我根本不敢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 你在意吗? 像这种事, 应该跟你没有关系吧?」

「 如果真的是你做的话, 那麽我必须要警告你, 要尽快停止这种危险的关系。」

尽管我们之间的对话有着如此的高低起伏, 但是我们依然保持着一致的步伐在街道上走着。 这样也好, 因为这样的话, 我便不用正视他的。 若果这种对话发生在我们两个正襟危坐面对面坐着时发生, 我一定不能如此冷静地与他对答, 是这样平静的步调使我有了机会去细思他为甚麽会这麽介意我跟维尔之间的事。

有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那是我想也不敢去想像的事情, 但是, 那也是我极度想要去确认的事情。 终於, 我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我是否可以将你的警告理解成... 是你对我的关怀?」

十二 (微H)

十二 (微H)

我在期待着他的回答是我心目中的那一个。

这一个星期以来, 我每天为他准备早餐, 在房间外呆呆地看着他, 从他的记事薄上记下当天的事, 然後当我每天回到家时便会发现在他记事薄所摆放的位置, 会有一张从他记弗薄上撕下来的纸, 那是他当天留给我的便条...

而今天, 我把他叫起牀, 我们两个一起外出午膳, 他向别人认作是我的父亲, 我们甚至像普通父子一样地和其他人一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