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的话, 我可以让你做喔...」

他到底在说些甚麽?

恶魔! 从他说出这句话後直到我在自己的家门前再看见他为止我都会想着那句话, 如果是真的, 那简直是来自地狱的邀请。

同一天, 我回到自己的单位门前, 却发现维尔半倚着墙, 一副好整以暇的姿势在等我。 他为何会有我的电话住址这种事我已经不想再去过问, 这种事对他那种只手遮天的人来说并不难办得到。

我像上次在酒店时一样没有理会他, 自顾自地在开门。 他在一旁问:「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瞪了他一眼:「 明治千晴不会又在里面吧?」

「 不是跟你说过, 我不会重复做同一样的事情吗? 况且明治千晴也不会再一次上同样的当吧? 你也太小觑他了?」

上当? 我应该早就知道明治千晴并不会答允做这些事!

维尔?德?维克多好像察觉到我的表情有转变, 继续向我挑衅着:「 啍! 不过像他那样的人, 可能并不介意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上吧? 无论是谁上他, 他都会觉得很爽吧?」

恶魔! 你是最没有资格指责那样的明治千晴... 如果不是你的话, 或者我还会有机会跟明治千晴好好地生活下去吧?

我想起了那时候明治千晴声音沙哑地趴着支起自己的下身, 对我说着「 那麽, 快点进进来吧...」 如果不是你这个恶魔, 我们之关的关系变成为那样扭曲的纯肉体关系吗?

我在迟疑着, 但是门还是开了。 趁着我还没有失去理智, 我想要尽快摆脱这只恶魔, 天晓得他又在打甚麽立意? 在面对他的每一分每一钞, 我都感觉到他在噬食着我的理智。

於是我快步跨进屋内, 然後想要打门关上, 以便把他拒诸屋外。 可是在我关门的时候门却无论如何也关不上他在外面往内施力, 再度提出那个来自地狱的邀道:「 不是说过可以让你对我报复的吗?」

我手一松, 他便乘机推门而入。

「 你到底想怎样?」

「 你难道不觉得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很没有存在感的吗?」 他突然反问我一些不相干的问题。

我孤疑起望向他, 他继续在自说自话:「 你有没有感觉得自己快要消失的时候? 就好像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有的时候我觉得, 或者我并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就好像, 我只是一个行尸走肉的个体。」

「 那跟我有甚麽关系?」 我冷冷地问道。

「 可是, 被你憎恨着的时候, 我却会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尤其是觉得痛的时候, 那种存在感... 很强烈!」

他站在距离我两三公尺的地方, 双手插着袋, 满不在乎地说着这些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明白的话。

我想起前些日子他在酒店走廊被我打了一拳後露出了那样的病态笑容, 直感到一阵恶心。 或者他应该去看看精神科医生?

他一步步地向我走近, 我反射性想要後退。 却想到, 我似乎没有害怕那个恶魔的理由。 直到他走到我跟前, 双手圏上我的腰, 凑到我的耳边说:「 我不是说过,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来报复的吗?」

他身上应该没有任何伤口, 可是我却嗅到一阵血腥味, 那股足以唤起人类原始施虐欲望的味道, 在他的身上散发着。

八 (鬼蓄)

八 (鬼蓄)

我几乎感觉到我所吸入的每一口气都充斥着维尔?德?维克多身上的血腥味, 直到最後我整个算腔都是, 他... 到底是不是地狱上来的人?

我咬一咬自己的唇, 疼痛使我清醒过来。 我猛地扯着维尔的头发向後拉, 使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增加。

「 滚开, 别黏着我!」 我向他喝道。

他抱着我腰的双手依然没有放开, 从他面部有些扭曲的表情我可以肯定被我扯着头发时他并不会觉得舒服。 为了摆脱他, 我要推撞他的胸口才得以勉强推开他。

直到他脱我後我才可以吸进新鲜的空气。

他被我推开後一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的样子站直了身, 继续维持之前双手插袋的样子。 淡金色短发再加上混血儿外表的他其实非常好看, 可是如果想起他的所作所为的话还是不能避免地感到一阵恶心。

「 你不会有被虐待的倾向吧? 如果是的话, 请找别人。」

在我把话说明白了的同时, 他也对我非常坦白, 直接告诉我:「 我只希望由你来虐待我, 因为... 我不是说过,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加恨我了, 只有你对我的恨, 对我来说才是真实的。」

说罢, 他看我没有反应, 还补充道:「 难道不是吗? 如果不是我的话, 如果你们没有发生肉体关系的话, 可能明治千晴就不会不要你了, 然後你们或者会幸福快乐地生活一起吧?」

明治千晴... 你其实并没有资格去提他的名字!

如果不是你的话, 或者我真的还会有机会跟明治千晴好好地生活下去吧?

我想起了那天发生在酒店的事。 那时, 在明治千晴身上的药力过了後, 同时我也在经历过多次高潮後变得极度渴睡而将要进入梦乡之际, 我嗅到一阵烟味。 我睁开眼, 看见半躺在我身边的明治千晴手上正拿着烟, 丝丝白缕自他的手中升起, 在空中萦绕出漂亮的弧形。

我瞥见放在旁边茶机一角的烟盒, 是某个牌子绿色的那种。 薄荷味道的烟, 虽然一般是女性才会吸的烟, 但是跟他配合起来却有种莫名的协调感。

我从来不吸烟, 即使在会见客户时对方力邀的情况下也坚决拒绝。 可是这次, 我却想尝试吸一口, 就像明治千晴一样。 我向他蹭过去, 夺过他手中的烟, 猛起放在自己的口吸了一口, 结果浓烈的烟味呛得我满鼻都是, 一连咳了好几口。

最後烟被他抢回, 同时训斥了我一句:「 小鬼, 这个并不适合你。」

我回嘴道:「 我从来不知道, 应不应该吸烟是可以用年龄来划分的。 不是应该用烦恼不烦恼, 寂寞不寂寞之类来划分的吗?」

他把香烟按熄了在一旁的烟灰缸上, 随後向我靠过来, 无言地摸了摸我的头。 他背对着阳光,光线洒在他光滑的背上, 但是面向着我的部分却陷入了阴影之中, 理论上, 我应该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是我却好像是看到了他面上的笑意。

之前一直觉得无论肉体上有多亲密, 依旧有一份疏离感存在於我们之间, 可是那刻我却匪夷所思地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感情, 这种感觉, 可以叫做「 亲情」吗?

是最差劲的父亲... 自己一边吸着烟却要求自己儿子不去碰香烟...

可是, 即使是这样, 我有资格去接受这个差劲父亲的关怀吗? 我们俩个正赤身裸体地躺在牀上, 我对他, 做了那样的事... 一切突然变得那样悲哀...

然後出现的是小姨的脸, 她一定以为, 我跟明治千晴之间, 只是单纯的父子关系, 她可能还期待着我跟他可以父子团圆...

是你! 是你这个恶魔, 让我们之关的关系变成为那样扭曲的纯肉体关系!

好像有某条名为理智的线断开了一样...

现实中, 我粗暴地扯着起维尔?德?维克多的衣领, 直到把他扯离地, 然後再用力把他推倒在地。 他竟然没有反抗, 也因为这样所以摔在地上的冲击力也比一般为大。 我明明可以听到他後背骨摔在地上的声音, 像这样摔在地上, 他应该感到非常痛才对, 可是他表现出来的, 却依旧是那个病态的笑容。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平日的那个自己, 而这个我自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单位, 也几乎变成了那座欲望山庄的伸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