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KK正忙于处理工作手机萤幕上长长一串传媒查询短讯和未接来电，通知数量还在不停增加，眉头都快皱得能打结了，闻言?E头，哈哈干笑一声，充分发挥社畜求生本能。

「啊，这个嘛，办公室里的内部沟通不归我管～按我们重案组的传统，代队长接电话什么的，当然要由新来的小师弟来，充分体验重案组的血汗生活！凳仔！来来来！拿着！师兄看好你！」

他抄起话筒，快如闪电地塞到邓仔手里，下一刻就借故溜出去了，到走廊尽头的吸烟室抽烟减压。

「师兄！你……」邓仔慌了手脚，只得硬着头皮将话筒放到耳边，战战兢兢地「喂」了一声。

那边，总督察严明声音中充满嫌弃：「你谁？邵毅呢？他直线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他让你们这些小虾米来敷衍我是吗？」

「是，是这样的，邵队他不是不接电话，我们在开侦缉会议，来电转接到会议室了……」

「连Sir（长官）都不会喊吗？还敢回嘴？」严明搬出身为总督察的官威，嗓门陡地拔高八度，吼得邓仔懵了，「我不管你这谁谁谁是谁，让邵毅接电话，马上！现在！」

「谁谁谁」哭丧着脸，拿着话筒向邵毅挥手求救。

邵毅刚在看着人物关系图发呆，被队员推两下才惊醒，走回会议桌前接过话筒。

严明在电话里却一改嚣张气焰，以「亲切」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线，慢条斯理地问候邵毅：「邵毅啊，查案辛苦了是吧？」

「Sir（长官），不辛苦。」邵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谨慎地回应。

「不不不，怎么可能不辛苦呢？你跟那个老不死周白通都是劳碌命，但是你要知道，重案组队长可不是靠勤奋就能当的。我知道，新官上任想破案立功嘛，可是查了这么久，白忙一场，有什么用？」

电话另一边，严明跷着二郎腿，优哉悠哉地品尝着手上一杯红酒，脸上笑容和声线油腻得仿佛能滴下油来。

「这样好了，再给你六个小时，选择其中一样：一，静悄悄以悬案结案归档，皆大欢喜；二，不听我的话，又破不了案，就别这么辛苦了，我会申请让别人来当队长的，想来局长看到你一上任就无功而返，也会好好重新考虑人选的。」

不等邵毅回答，电话就挂断了。

「怎么样？该不会再削减了经费？」邵毅挂线后，阿玟提心吊胆地问。

「不是。严总督察给出最后通牒，我们只剩下最后六小时，要不低调以悬案作结，要不他就向局长申请换重案组队长。」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他们不禁在心中大骂严明：他根本就是等着这一天换上自家亲信吧？

大D细D长声哀号：「唉……怎么办？六小时，四份之一天，我们能干嘛？真的要结案吗？」

「邵队，你怎么看？我们要抓紧时间了，不能让严明得逞啊！」Mandy着急道。

「接电话前我就在想着该怎么继续调查案件。就算严明不施压，我们也必须尽快破案不是吗？」

邵毅伸手，点了点白板上人物关系图中央──那里正贴着死者王娟娟的照片。

「嫌疑人数量不少，关系复杂，各有各的说法，难辨真伪，甚至无法确保目前的嫌疑人清单里一定包括凶手。我觉得与其再纠结下去，倒不如回归最核心的部份。」他说。

「邵队，你的意思是……」队员们若有所悟。

「我们可以直接从死者本身着手调查，说不定能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第15章15. 1-14 王娟娟有男朋友？

旧区十分落后，重案组无法通过闭路监视器查看王娟娟出入情况，只能采用更原始的方法──走访。

邵毅让Mandy和几个普通刑警出去一趟，向附近街坊问话，收集王娟娟日常行踪，以及曾否目击什么异常事件发生。

不一会，Mandy兴冲冲地致电回重案组办公室：「邵队，有重大发现！关于王娟娟的！街上吵杂怕说不清楚，我快回来了，再向大家汇报！」

原来王娟娟常在街市里买食物和日用品，街市的人多少对她有点印象，都说认得她脖子上的玫瑰纹身。

问到肉摊的猪肉贩子，只见他手起刀落、一边熟练地狂剁猪肉，一边嘻皮笑脸地说说笑笑。

「哦，这个女人，我有印象！她每次来街市，总会眼巴巴地看几眼肉摊，却又不过来买肉，我差点以为她对我有意思！我做人的宗旨很简单，就是美女过来光顾，说一句『多谢师傅』，我就绝对不会少秤斤两……哈哈，说笑的，我当然不会骗钱了，一分钱一分货！」

「那她习惯在街市里哪一摊买东西？」

猪肉贩子耸了耸肩，指了指方向，说：「我猜她可能没钱买吧，她也不太光顾旁边菜摊或者对面的鱼摊，更常去拐角的那家杂货店。」

Mandy转到猪肉贩子口中的杂货店问话。

这家杂货店看着有点年头了，门口放着两台投币式弹珠台，灯不会亮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玩。招牌下挂着一幅「下月底光荣结业 大减价感谢街坊」的大字，店里贴着好些发黄的陈年广告海报，一排排角钢架上摆满粮油、瓷碗瓷碟、文具玩具等等五花八门的杂货。

Mandy一开始以为店里没人，正要留张联络纸条，收银台后面探出颗白发苍苍的脑袋，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人笑容可掬地招呼刑警们：「本店结业大减价，欢迎随便看看挑挑。」

「老人家你是店主？经营这么久，结业一定很不舍得吧？」Mandy一边随口问了句，一边亮出警员证。

老板一看是警察，吓了一跳，陪笑坦白道：「其实还没结业啦……我一天还能走动就不会结业。街坊们都知道，横幅只是给外人看的，挂了快十年了……如果这犯法，我，我我我马上收起来。」

重案组没空管小商户投机取巧的经营手段，Mandy抓紧时间，给杂货店老板看了王娟娟的照片。

杂货店老板年纪大了，又是个话唠，?[眼看了看，认出了人，滔滔不绝地和刑警聊起来：「哦！那个女娃娃没什么钱，每次来这里买的都是快过期的减价品。我见她是常客，就再给她打折，她送了我这个……」

他将收银台上摆着的一只纸猫头鹰拿来，递给刑警们。

纸猫头鹰以杂志纸折成，巴掌般大小，模样却活灵活现，胸膛胀鼓鼓的甚是可爱，连耳朵上的一小撮羽毛都折出来了，两只脚还能稳稳地站在平面上。

杂货店老板又殷勤地向刑警展示别的商品：「我店里的彩色手工纸销情不好，她就跟我商量，用手工纸折成花、星星、小青蛙之类的，放在玻璃瓶里寄卖，五五分成，卖得不错，这不，只剩一瓶当陈列品了？」

老人说着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钱还存在我这儿呢，她一直没来。我看了新闻，原来……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惜了。我也没想过她原来做那种营生，她说话很有礼貌，我以为是家境不好的女学生。」

「那么，她有没有跟你聊过个人恩怨，或者提起什么特别的人事物？」Mandy问。

「唔……有一件事确实挺特别的。像她这样心灵手巧的女娃娃，送礼竟然不送自己折的东西，反而要在我这里买工业手套送人。你们说，是不是很奇怪？」

杂货店老板走进店铺后方小货仓里翻翻找找，拿出一对簇新的白色棉质纤维工业手套，封在透明的包装袋里。

「喏，就是这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