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衡真聪明,听我唱三遍就会……」

「才不是!唱第一遍就会了!」衡衡小声反驳,又似乎意识到自己在抢白,一缩脖子,蹬蹬蹬后退几步,怯怯地用眼角望着对方。

邵毅完全不介意:「衡衡真聪明……那换衡衡来示范握手,教我,好不好?」

不到五分钟,衡衡就和邵毅混熟了,坐到邵毅大腿上,又吃了一颗牛奶糖,看了一集海绵OO,然后在欢快的儿歌音乐里,咯咯地高兴笑着,跟着邵毅边唱边做动作。

「Head, shoulders, knees and toes, knees and toes~(脑袋,肩膀,膝盖,脚趾~)」

玩着玩着,衡衡一个无师自通的称呼将所有人雷了个里焦外嫩。

「小爹地!!!」

邵毅汗颜:「不,爹地只有一个,没分什么大小的,冯敬德,冯老医生,才是你爹地……」

衡衡坚持:「有大的爹地,有小的爹地,邵毅是小爹地!」

Elaine不禁露出了姨母笑,疯狂脑补成年邵毅与幼体杜衡的父子play剧情。

Mandy鼓起勇气递了一杯热的甜牛奶,看着衡衡一脸人畜无害,双手捧着杯子,喝得满嘴都是牛奶泡沫,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和Elaine一起露出姨母笑,争着替他擦嘴。

四舍五入这就是幼儿版杜法医!好萌!

其他人也觉得这个衡衡似乎和影片里的小杜衡有些分别,放了心,七嘴八舌地自我介绍,送了衡衡一堆办公室里的文具或摆设当玩具。

衡衡虽然仍然不太敢和他们说话,但好歹不会哭了,坐在玩具堆里自己玩。

15分钟后,重案组众人的心就碎了一地。

这果然……还是个小恶魔吧……!

衡衡不消一会儿就完成了Vincent给他的幼儿智商测验,露出破坏王本性,肢解了大D送的变形金刚迷你模型,将Mandy送的多肉植物盆栽连根拔起研究。

不仅如此,他还不好好吃饼干,反而掰成碎块,全倒在地上,引来了几只蚂蚁,抓起来,困在回纹针空盒里,狂晃数十下,兴奋地小声叫着。

阿玟看到了,大叫:「喂!不可以啦!不可以这么残忍!」

阿玟以为衡衡会像影片里那样无动于衷,随口喊喊就算了,却见衡衡浑身一僵,丢了回纹针盒,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

「喂喂别乱跑!」阿玟追上去。

衡衡不懂按按钮开门,拍打了几下玻璃门,更惊慌的是看到了玻璃门上自己戴耳机的倒影。

他一下子将耳机扯下来摔到地上,??着脸,恐惧地来回扫视众人:「不要……不要呜呜呜……我不要被绑在床上,不要坐椅子,不要在黑房子里戴脑袋上的东西……你们骗我,你们是坏人,坏人……!」

Vincent神色一凛,从位置上起身,低声叫阿玟先退开,给衡衡换上入耳式的耳机,轻声道歉。

「抱歉,只想着头戴式耳机隔音效果比较好,忘记了你会害怕。来,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

虽然Vincent安抚小孩的方法在外人看来很笨拙,可转移视线对衡衡来说似乎特别有效。

衡衡站在原地,从??脸的指缝间往外看,谨慎观察了一会,看Vincent拿着平板,蹲在他面前,打开了英语数学动态演示软件,上面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几何图形像万花筒一样变换着,就忍不住好奇心蹭过去了。

「这是什么?」

「来,点点上面的喇叭。」Vincent教他。

「Triangle。」教学语音播了出来。

「Tri-Triangle.(三──三角形。) 」衡衡跟着念。

「Equilateral Triangle. An equilateral triangle has three sides of the same length. 」

「E-qui-lat-er-al triangle. An equilateral triangle h-has three sides o-of the same length. (等──边──三角形。等边三角形有,有三条长度相等的,的边。) 」

接着衡衡又一头栽进数字里了,抱着平板,俨然已经视Vincent为自己人,拉到一个角落里,由整数开始学起,开始摸索分数、负数和小数点等有理数,还成功解了一些四式运算题和初阶的代数。

一个沉迷学习数学,一个陪着他学数学,看起来颇为和谐。

「你们两个可真是怪人。」阿玟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我在学校里从来没有睡不着的课,尤其是数学课,什么次方XYZ的,看一次睡一次。」

「是啊,是怪人。」Vincent说着,厚眼镜后眼神掠过一丝心疼。「我们在你们眼里是异类,可在我们眼里,你们才是异类。」

Vincent摸摸衡衡的脑袋,点开了一个魔方程式,让他继续自己玩,又拿过另一只自用的平板,点了几下,给众人看。

「如今我也不怕给你们看了。我年度体检时照的MRI(核磁共振图)。」

那是一张和杜衡、杜月琴的大脑极为相似的大脑扫瞄片。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也是个psychopath(心理变态),自小不是被叫怪胎就是自闭儿。我有报复社会的动机和能力,但这能代表什么呢?我文永哲很感谢周老队长带我进重案组,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完全没打算作奸犯科危害社会。」

「可是杜法医他没我这么幸运。」Vincent脸色沉痛。「我真的不想揭人伤疤,可是我所属的黑客组织匿名者看不过眼……那个无知的年代,无知的政府,完全没有考虑杜法医的身世背景,直接把三岁的小孩子丢进精神病院……!」

只见黑客的泄密行动还没有结束,重案组电脑的画面刷刷地跳出一堆照片、录影片和档案。

第122章122. 9-9 小恶魔如何变成小哭包

当时的政府除了将大脑扫瞄送到外国分析以外,还给杜衡做心理评估,派人整天录影着小杜衡的一动一静当评估样本。

录影里的正是政府儿童福利院。

「我要和衡衡跳舞!」

「我也想和衡衡跳舞!」

小杜衡坐在高脚椅上,五、六个年纪相约的小男孩小女孩团团围着他。他低头看着,两脚一晃一晃的,看起来颇为享受众星拱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