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从来没见过三公子这般关心一个下人,心想着三公子最近学业上有大突破,往后定能考取好功名,到时候自己也能跟着飞黄腾达。

第5章 倒霉透顶

“花姐姐!花姐姐!你慢些走啊,我追不上你了。”

白言被花姐姐落在身后,白言撒开腿一直跑,刚刚长时间跪在地上的,又是大冬天的,地上的砖石寒气直逼骨髓,双腿冻到不受控,一直瑟瑟发抖,使不上力气。

“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好在今天三公子保你,要是那二十板子打下去,你今年冬天就别想再从床上下来,在孔家,你一个新人,没有人会同情你,照顾你,你的下场就是一个死字!”

花姐姐边说边抽泣着,整个人在不停的颤抖。

她有个弟弟,年纪和白言相仿,也是在大户人家为奴,他们母亲早逝,父亲酗酒赌博,输了钱,只好卖儿卖女,花姐姐还是命好,被孔妈妈买下,为此她也是拼命向上爬,为的就是弟弟能不被卖身为奴,可那该死的爹还是把弟弟输了出去,弟弟被梁家买下,花姐姐还为此哭上了一整天。

梁家鱼龙混杂,花姐姐不敢想象弟弟的生活会有多艰难,她早就听说梁管家的臭名,所以上次买下白言时,花姐姐没有给过梁管家一次好脸色。

花姐姐经过好几天的相处,心中一直把白言当做亲弟弟看待,当白言受罚时,花姐姐联想到身处梁家的弟弟,心中满是愧疚。

她不想从白言身上看到自己弟弟会遭受的苦难,她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花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约束自己,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白言实在跑不动了,站的远远的朝着花姐姐大喊,声音微颤。

花姐姐总算是停下不断向前的脚步,转头看向身后的白言,漫天大雪还在不停的向下飘落,两个孤苦无依的人在长廊远远遥望,双眼中满是委屈和泪水,能有什么办法,没有能力只能受人摆布,连自己的命都握不住。

等到两人回到后厨,后厨的妈妈早已等的不耐烦,嘴里一直嘀咕着两人又出去偷懒,两人没有替自己辩解,而是闷声收拾着厨房里碗筷与杂物,这些活今天做不完又免不了一顿咒骂。

在长廊中,花姐姐和白言两人互诉衷肠之后,话匣子便在两人之间打开,手里的活没停下来过,两人的嘴也一直絮絮叨叨的搭着话。

“花姐姐,那你要存上多少两银子才能赎身?”

“五十两。”

“什么!五十两,他们孔家怎么不去抢啊,一个下人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就几两银子,五十两你得做到何年何月。”

白言见不得上一世资本家们丑恶的吃相,万事皆可钞能力,他大学学到最浅显的道理就是:别人条条大路通罗马,而自己却是牛马。没想到重生到古代,角色依旧没变,自己还得为别人辛辛苦苦做牛做马好几年,赎身还要拼上全部家当,简直不是人!

“不是的,孔家赎身不需要这么多银两,不过我得为我的弟弟准备些,梁家是商贾世家,所以各方面都是精打细算,从不吃亏,我弟弟能被梁家看上,肯定是花了大价钱,赎身定是要费上不少银两。我在孔家已有三年,只要再好好做上三年,等到二十出头便可以摆脱奴籍,回家和弟弟重新开始生活。”

“六年…为奴六年,看来我的大好青春是要在这孔家浪费了,为什么别人重生是装备爆不停,buff叠满,到我这反而是丧母又丧父,而且还是一个没成年的小孩,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还得为奴生存,老天爷你这也太偏心了吧!”

花姐姐听着白言在一边胡言乱语说了一大通,牛头不对马嘴,立马擦干手掌摸了摸他的额头一侧,害怕是刚刚受了风寒,开始发烧。

“言弟弟,你没事吧。”

“花姐姐,我没事,我就是想问问,除了做奴六年,有没有其他办法能早点离开孔府?”

“早点离开?这孔府可是我们这种孤苦无依,没有生存能力之人最好的住所,难不成你还不愿意。”

“不是的,我父亲突然离世,我一个孩子,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找到依靠,等收拾妥当再重新定夺未来方向,我心中是向往自由的,我可以在孔家待上三年,等到舞象之年,再离开,可是要我等上六年,实在是太久了。”

“我暂时没有在孔家了解到其它可以摆脱奴籍的方法,你届时可以问问孔妈妈,她见多识广。”

“好,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孔妈妈?”

“等到我们下一次出门采买吧,再等上十日左右。”

“好!”

白言总算是在孔家找到了自己能干的活,以及生存下去的希望,先在孔家立足,努力将月钱存起来,找到机会摆脱奴籍、离开孔家!用上一世的学识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就算不成为全国首富,那郁城首富还不是手拿把掐?

一想到自己未来耀威扬威、风风光光打脸众人的样子就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一旁的花姐姐还是十分担心的看向白言,心想刚刚种种经历还是把他吓的不轻,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之后的几日,白言用着三公子给的膏药,额头上的伤痕倒是在不怎么长肉愈合的冬天很快就结痂了,也没留下任何疤痕,看得出三公子给的东西是用了心的。

这几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院子里的主子们活动变得十分频繁,弄得各院的下人们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孔家发生什么大变故,引火烧身到自己身上。

这三位在家的主子中,走动最频繁的便是少夫人和三公子,夫人依旧是深入浅出,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吃斋念佛,冬日里她向来是足不出户的,因为她高龄产下三公子后,便患上偏头痛的病症,只要吹了冷风就会疼上一宿,任凭大夫如何医治也不见效,索性只能少出门。

白言从花姐姐打探到的消息中得知,原来是孔家大公子最近要回府,所以少夫人才里里外外的开始打点着下人准备替丈夫接风洗尘。

“这大公子和少夫人倒是情深意切啊,凡是有关大公子的事,少夫人都是亲力亲为。”

“是啊,他们在我们郁城是出了名的和睦夫妻,两人般配的很。”

花姐姐用自己在孔家三年的所见所闻向白言诉说着两人的恩爱,白言倒是没有太多心思去了解细节,用手拍打着刚刚在后厨的土灶上沾染的灰尘,才来干活不过几日,新衣服就已失去本色。

“只不过,这三公子为何出入如此频繁,一个主子在眼前晃我也就忍了,两个人没有间隙的在院子里活动,我每天低着头,连各院之间要多少步赶到都数的清清楚楚,实在是累的慌。”

“你怕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怎么可以如此妄自议论主子们,这本就是主子们的地界,我们只是在孔府讨生活,再累也得受着。”

白言见花姐姐再次提起,上次的所情所景浮现在脑海中,白言立马轻轻拍了拍嘴巴,朝花姐姐示弱的低了低头。

白言也只是做个样子,他怎么可能忍心打自己,花姐姐自然看得出白言巴掌的真假,她不希望白言受苦,立马配合着拉住白言的手,朝他浅浅笑了笑。

“只是你刚刚所说的三公子,我确实有所不解,近期三公子应该全心准备功课,怎么有时间再外面闲逛。”

“莫不是读书读傻了?”

白言此话一出,吓的花姐姐一身冷汗,立马四周巡视,发现没有其他人,走到白言身前重重的敲打白言的头。

“你嘴巴真是个没守门的,看来真是得好好站站规矩了。”

白言吃痛,赶紧闪开,顺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饭盒。

“花姐姐,我去送饭了,你今天就休息休息,好好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