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一把抓住还在抽泣的白言右手,气势冲冲的向孔宸朗的卧房走去,白言一路上还在为自己高超的演技而沾沾自喜,直到……

直到自己和刘妈妈两人闯入房间,孔宸朗已经穿着亵衣坐在榻卧上。

白言这才知道自己是高兴的太早了,白言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呆愣的站在原地,与此同时还有石化的孔宸朗,他的嘴一直张着,手指指着两人,但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经过刚刚那一出,两人现在无言甚有言,白言畏畏缩缩的站在卧房的角落处,刘妈妈则是风风火火的帮着白言收拾着与孔宸朗卧房畅通的隔间。

刘妈妈是个做事麻利的,况且这间隔房夫人很早就命人打理着,为的就是这么一天。

刘妈妈忙活完,热情的吆喝着白言进入隔间放下行李,期间凑在白言耳朵说了句。

“这间房子以前是为三公子的通房丫鬟准备的,你现在住着也没差,以后你会明白的。”

白言现在的心理防线早已全面崩溃,破碎的三观还在慢慢重建中,刘妈妈的真言白言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过脑。

“你好好休息,以后好好服侍三公子报答便可。”

刘妈妈在安排好一切后,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两人似乎都没有产生排斥心理,今日也算是做了一桩美事!

刘妈妈出去的时候还是哼着小曲,扭着身姿的,和卧房中的两人天壤之别。

白言看着一尘不染的隔间,原地愣了好一会,才开始观察房间布局。

隔间也是一个完备的住房,里面各样的家具都配备了,特别是那张床,比白言之前在后厨下人厢房的要大上一倍,上面铺好的被子看起来也要精致不少,这些硬条件都是白言今晚的唯一安慰。

白言六神无主的放置行李,双手无力的将东西一一归置好,在床上坐上了半刻钟,才终于从长时间的心理斗争中缓过神来。

“白言,你有什么好娇贵的?人家是公子,你是下人诶!况且,这副身体原本就不是你自己的,你何必如此介意!别人一个大帅哥屈身亲了你,你应该感到满足才是,上一世感情方面一事无成,这一世何不借着别人的模样肆意妄为呢?”

白言开导自己倒是别有手段,在退一步海阔天空之后,白言欢欣的通过一墙之隔的拱门来到孔宸朗的卧房。

发现孔宸朗还是原姿势靠在床头思索着,白言主动搭话。

“三公子,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上学,早些休息吧。”

“嗯,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只是看公子的反应,今日不会是公子的初吻吧。”

白言毫不避讳的提及今晚的事,果然人只要看开,那什么都不可怕,就算和当事人谈论也是从容不迫。

第22章 血气方刚

“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要早起。”

孔宸朗看似没有回答,其实已经用扯开话题的方式回答了白言,白言得逞的笑着,嘴角下的梨涡往内凹陷,高兴的蹦跶着出去打水洗漱,等到回来时,孔宸朗的卧房已经没了光亮。

白言借着月光在房内摸索着前进,可房内的家具就像是故意和自己作对一般,到处磕磕碰碰,房内一阵嘈杂,就算这样,孔宸朗依旧没有苏醒的架势。

“哎呦,我去!”

白言一只脚被木质脚踏绊倒,整个飞了出去摔趴在地上,抱着膝盖连连喊痛,这时的孔宸朗似乎才有所行动,准备起身点燃烛火。

“不要!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白言拒绝孔宸朗的“好意”,他刚刚还在别人面前得瑟,不想这么快被打脸,今晚就算阴暗爬行滚回房间,他也认了。

在毅力驱使下,白言像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的爬回床上,一路上的经历实在太累,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总是能传来悠远的笑声,让白言一晚上都处于阴影中,第二天早上顶着个熊猫眼便开始伺候孔宸朗的洗漱。

孔府私塾因为第一天庄老先生的入学教育一炮而红,从各家大族下人们嘴里传出来的,向来笔墨不沾的好几位公子哥,居然一回家就废寝忘食的抄起静心经来,更有甚者传言道几位拿出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办法学习。

其次,庄先生当日对众人的教训也不知道被那个公子还是下人学了去,在郁城也是传得沸沸扬扬,现在是整个郁城的人嘴里都会念叨一句庄先生,念叨一句孔家。

各大家族有远见的当家人,也是对庄老先生的见解十分认可,家里的逆子们此次算是捞到宝了,就算是再不想去学,也会被逼着骂着赶去学堂,还扬言不学无术直接扫地出门!

至此,好学之风总算是在郁城正式打开了门路,各大家族的影响力可不是徒有虚名,六位公子的求学之路也步入正轨,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规划好的方向,除了…除了白言。

白言昨晚休息的很差,手臂上还莫名的青了一块,想必是昨晚磕碰的,孔宸朗还询问着要不要去大夫看一眼,白言连忙找理由拒绝。

一大早浑浑噩噩的跟在孔宸朗身后来到学勤院,他就被学勤院严阵以待的气势吓到,只见各位公子早已站在学堂外,每个人都标配着一个书童,书童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匣子,白言看着都替他们累的慌,好在自己只带上一个小包,笔墨都还握在手中。

“庄先生早!”

在场的十余人齐声向庄先生问候,庄先生满意的摆摆手。

“昨日的三位公子,先将作业上交吧。”

昨日受罚的三位公子今日也是放低了姿态,颔首低眉的半举所抄写的静心经来到先生面前。

先生收下后,转身回复道。

“今日几位公子先在学堂将我昨日下发的文章查阅一遍,由各位的书童伺候做好记录,等我查阅完三人的作业便开始讲解。”

“是!”

庄先生算是将不听话的几人治的服服帖帖,大家听话的进入学堂,盘坐在蒲团之上,整个学堂只有翻书声以及研墨的摩挲声。

这是白言第一次研墨,其实上次刘妈妈也请人教过,只是白言对上课这种事总是漠不关心,他习惯了考前突袭,可现在他的套路完全不适用书童生活。

白言左顾右盼偷学四周书童的技巧,他人皆是娴熟的进行着,在砚台中撒上一滴水,水在砚台中心仿佛一块黑色琥珀,很是听话,一动不动。

白言紧接着握住手中墨条的一端,用另一端与砚台上的水珠亲密接触,在水的吸引下、在两者之间的摩擦中,墨条特有的黑色物质很快由点及面的扩散到整个水珠之中。

慢慢的,慢慢的,水珠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琥珀中的流体迸发,很快,砚台上便出现一滩墨水,在仔细而均匀的搅拌下,墨水越来越细腻流畅。

白言兴奋的看着自己研磨的墨水,双眼和嘴巴中都充满着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