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声卡在喉咙里,就被庄老先生严肃的眼神吓了回去。
“是!先生!”
“既然各位的心思还没有回归到学业上,今日就已各位自学为主,把带来的书籍各自翻阅,有任何问题都可以上前询问,我会帮其答疑解惑。”
“是!先生!”
时间就这样翻书的莎莎声中飞快度过,其间也有人上前询问庄先生知识,大多数是孔宸朗的身影,讨论的声音倒是给单调的学堂带来了一丝活气,在学堂薄纱的虚掩下,一道道身影模糊穿梭着,生活像是加快了倍速,很快就到了各位下学的时间。
白言掐着点,把看了差不多一半的书塞进自己兜里,马不停蹄的向学堂跑去,规矩的站在外院,等待着孔宸朗从里面出来。
几位公子一个个伸着懒腰,打着哈切的从学堂走出来,每个路过的人都像是被抽走魂一般,白言道是同情的很,这不和自己当初上学一样受折磨。
孔宸朗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白言这才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纸笔,然后微低着头跟在身后。
各位公子跟着外面等待已久的自家小厮离开了孔府,今日这样高强度的立规矩,他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自然是全身酸痛,一上自家马车就听到抱怨连天,叫苦迭迭。
“三公子今日可还习惯?”
“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今天哑巴了。”
“今日倒是没学什么新知识,就是请教了几个问题,你这样问是不是母亲给你安排了任务?”
白言没想到孔宸朗会如此聪明,简直就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每日汇报孔宸朗的学习情况正是孔夫人给自己安排的唯一任务。
“不是,是下人自己关心公子。”
孔宸朗没继续回复,只是脚步加快的往院子赶。
第21章 “该不会是初吻吧”
白言送着孔宸朗回院子后,紧接着伺候其餐食,白言这次总算是打败各位劲敌,成功过上第一保姆的生活。
三公子院子的伺候工作结束,马不停蹄的赶往孔夫人的院子,当着还在家的老爷和夫人面汇报今日学堂的情况,在两人隐形的威压下,白言字字都得小心谨慎,生怕踩到两人的雷区。
两人对于白言今日的表现还算满意,频频点头,让结束汇报的白言赶紧回去收拾自己的住处,毕竟今日他就正式住进了三公子的院子。
“谢谢老爷夫人。”
白言正着身子退出两人都房间,长舒一口气,转头又得快步跑回孔宸朗院子,这一套操作下来,感觉自己脚下都快磨出好几个水泡来。
白言刚回到院子,发现院子人影都没一个,刚好偷懒坐在前厅外的阶梯上,用力揉着自己的小腿,揉够了便双手交替的拍打着双腿放松过度劳累的肌肉,刚好找到机会放空一下自己。
抬头便是满天星辰,今天是元宵节,十五的月亮相当圆润闪亮,皎洁的月光撒在地面,院子的一个小池子里波光粼粼的映射着白光,一切都是那般岁月静好。
夜晚的凉风拂过白言的侧脸,白言觉得做完所有事之后得到片刻的解放简直是所有打工人的福音。
“要是现在花姐姐在身边就好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
白言说着说着将双腿蜷缩在一起,双手环抱着双腿,将下巴抵住膝盖,随着风吹左右摆动。
难得的机会放空自己,白言在阶梯上坐了好一会。
“明天继续努力搬砖,早日完成组织安排的任务!脱离苦海!”
白言说完双手撑地站起来,转身便迎面撞上站在身后的孔宸朗。
白言嘴巴张大到可以塞进一整个拳头,汗毛当场全身竖立,下意识往后退,双腿由于长时间蹲坐,麻痹无力,整个人无意识的踩空了下一阶楼梯,整个人向后倒下,好在双手还有意识,一把抓住孔宸朗向前伸手的手,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尽全力。
结果就是,两个人同时从阶梯上摔在地上,不过最惨还是白言,完全充当了孔宸朗的肉垫子,并且两个人嘴对嘴摔在一起,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凝视着对位的彼此,纯情的两人一时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以叠汉堡一样尴尬姿势停留了好几秒。
白言这次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受创,直到孔宸朗从自己身上挪开好一会,他还是以原有的姿势瘫软在地上,就像是一个刚出阁的小姐被地痞流氓戏耍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凌乱美。
“你没事吧。”
白言真不知道孔宸朗怎么可以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要不是他是金主,白言早就破口大骂了,没事跟个鬼一样站在别人身后,还…还做这种事。
“我…我没事,我再缓缓,我需要大地母亲的安慰与拥抱。”
“你休息够了就赶紧起来吧,地上凉,刘妈妈还要给你安排住处,不然晚上只能睡柴房了。”
白言垂死病中惊坐起,脚跟抓地,整个人像棺材中突然尝到鲜血的僵尸,从地上竖直弹射站立。
“士可辱,不可杀!睡柴房一辈子都不可能,我去找刘妈妈。”
白言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自己的心碎之地,纯情十五岁少年初吻竟丧失于此,孟姜女来了也哭不过今晚的白言。
白言心里有苦说不出,还要抱着行李找到刘妈妈,刘妈妈此时也正为安排住处的事情纠结,孔府已经数十年没有招揽书童,这些规矩孔府都没有自己的体系,刘妈妈也是从外面打听来的规矩,在犹豫要不要照猫画虎。
按道理来说,书童和公子要同吃同住,书童的住处自然是要安排在公子卧房附近,但刘妈妈摸不透三公子的想法,害怕惹其不开心,所以没有照搬照抄。
她甚至特地从外面借来一些“少儿不宜”的画本,毕竟以后这堂课的任课老师将由她亲自出场,所以她看起来尤为重视。
白言心里乱糟糟的,连门也没有敲便闯进了刘妈妈休息的厢房,白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玻璃球般的大眼泪光闪闪,衣服背后沾上一层灰土,头发也是凌乱不堪,看起来让人生出怜惜之情。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副样子。”
刘妈妈不明就里的询问着,白言委屈的张嘴,夹带着微微颤抖的尾音。
“刘妈妈,白言难过,刘妈妈当正忍心看到白言受委屈吗?”
说着说着,白言豆大一般的泪珠就落在自己衣袖上,染湿一大片。
白言一语双关,借助着这次机会表达自己两件事叠加的委屈,倾诉自己压抑的情感。
刘妈妈还以为是白言发现自己在住处方面亏待了他,正义感满满的拍了拍桌子,桌子上放水的茶杯统一飞了起来,然后哐当落下。
“放心,妈妈绝对不会委屈你,现在就跟妈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