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半夏这个骗子,骗子,最会装可怜了,她明明那么讨厌他,却为了达成目的喊他最想听的称呼,不过她不是向来如此吗?装可怜,装无辜,装乖巧,让他心软,求他怜惜。
可惜,他已经没有心了,他的心被她骗走了又活生生撕碎掉、踏烂了埋进泥土里。
“啊啊啊啊啊啊”姜半夏腰眼一阵酥麻,小腹抽搐,又骤然高抬,涓涓细流自两腿之间汇聚成河。她大脑一片空白,此时连叫声也控制不住。
她完全不敢看景程,下身仍是发麻,酸胀感却减轻许多,屁股下面都被液体浸湿了。迷迷糊糊中她也清楚,她肯定是尿出来了……
景程知道她自尊心强,原本是存着羞辱她的心思。她不是嫌他脏不肯让他碰吗?那又如何呢?他都不用插进去就可以把她玩尿,让她好好看清楚她的身子到底有多淫贱,可是没关系的,不管她欲望有多强,他都可以满足她。
所以,留在他身边吧,哪怕只是为了填满欲望,他也不介意。
可是当他起身打开灯看到姜半夏眼神空洞,满脸泪痕的时候,想说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他心里憋着气,从没有人在他面前如此羞辱他,厌弃他,也不愿现在放下脸面哄她,只是张口喊道:“姜半夏。”
姜半夏置若罔闻,灯光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快速地把自己缩成一团裹进被子里,被子和黑暗带给她强烈的安全感,仿佛是回到了妈妈的子宫。
景程看着被子颤抖,知道她还在偷偷哭,实在不忍心,稍稍靠近她:“宝宝,我抱你去洗干净好不好?”
姜半夏瞬间挣扎着远离,小声地求他:“不要过来,呜呜,求你了,放我走吧。”
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他舍不得她哭,却更舍不得放她走。他内心一阵无措:“宝宝,你不是要送我一副画吗?还不可以走。”他绞尽脑汁也再想不出一个适当的理由,语气软得更像是在乞求她的垂怜。
“画我很早就画好了,就在里屋。”她想起那副永不见光的画,仿佛看到了绝望的自己,“我真的不想永远活在黑暗里见不得光,求你了,景程,我们好聚好散吧,真的求你了。”
景程甚至没有心力去问为什么画好了也不送给他,他的内心反复煎熬,他知道他应该放她走才对,他是知道的,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他感到一阵无力,他好像总会惹她哭,把她弄得伤痕累累,他明明告诫过自己不会再让她伤心了,她笑起来那样好看,为什么在他身边却总是哭呢?他明明比谁都清楚怎样的选择最正确,可就是无法作出决断。又不是考试,他不要最正确了好不好,他就顺着自己的心意不行吗?
最终他只能沉默地退出房间,她一个人待着或许会舒适些。
姜半夏等了好久,确认景程真的走了,才从被子里探出身来。她把床单快速卷起来泡到水池里,没时间洗了,她要赶紧回家!
临出门的时候她看到客厅的沙发上整整齐齐摆着一套应季的衣服,大概是景程临走之前给她放好的,姜半夏犹豫了一瞬,拿了个外套披在身上。
她半夜到家的时候看到江秋婉坐在餐桌边还没有睡,好像瞬间回到了小时候,她每次犯错回家,江秋婉都会等着然后好好教训她一顿,不过那个时候爸爸还在,爸爸会护着她,所以她从来没有挨过揍,顶多挨好一顿念叨。
时过境迁,她单独面对这样的场景,还是不由得手心冒汗。
江秋婉却没有说她,而是把一个存着递给她:“夏夏,妈这里还有一点钱,你不开心的话,看看够不够你出国念书。”
姜半夏打开存折一看,鼻头一酸,五十万。出国念书应该勉强,但是如果早知道有这笔钱,她也不至于走到这步。江秋婉并非有别的心思,只是之前一直生活顺遂,并不能预料到有一天女儿会为了金钱出卖身体。而当时江秋婉住院,几度陷入昏迷,姜半夏就更不敢提钱的事情让她忧心,阴差阳错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姜半夏把存折递给她:“妈你收好,我有钱的。”
“夏夏,你不用顾虑我,妈年纪也大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
“呸呸呸,不许胡说,不许胡说。”姜半夏红了眼睛,“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唉,我就是想让你多考虑自己的路,妈希望你能开心。”她到底年纪在这,昨天看一眼也知道景程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姜半夏把头枕到江秋婉的腿上:“只要妈妈陪着我,我就很开心,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处理好的,妈妈不要熬夜早点休息吧。”
0045 怀孕
景程没有松口,姜半夏还是乖乖回到了他们的“家”,主要是她怕景程疯到江秋婉面前。不过一连几天,景程都不见影踪,姜半夏也不由得放松下来,想着也许等他消了气,就愿意放她走了。
她打开抽屉,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继续吃药,却无意瞥到了一包拆开多时的卫生巾,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她上次生理期是什么时候?好像已经快两个月了?
姜半夏这段时间忙,作息也不规律,所以起初她并没当作一回事,今天仔细一想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应该不能这么倒霉吧?她有在好好吃药啊。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外卖买了验孕棒,还掩饰性地捎带了些别的物品。
景程每天夜里都会回来,不过现在他好像连拥抱也不敢了,大多时候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
她还在家,真好。他自嘲地想着,感觉和姜半夏相比,他才是那个真正见不得光的人。
他知道她醒了一定又要怕他、躲他,哭着求他放她走,他没想好如何面对,却明白绝不可能放她走。于是就只敢等到她睡熟了回来坐在床边陪她待一会。
姜半夏非常怕黑,每天都要开着床头灯入睡,又因为灯光晃人如何也睡不安稳,有时候她睡着觉会突然踹开被子,呼吸急促,眼皮快速抖动,仿佛下一秒就要醒过来。景程小心地帮她重新盖好,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不知是重归于静谧的黑暗,亦或是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姜半夏很快睡熟,呼吸也渐渐平稳。
景程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摩挲姜半夏的脸颊、嘴唇,触感温暖又柔软。也不是没有想过把她锁在这里,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他再不用为她心烦,每次回家都可以第一时间找到她。她哪里都去不了,衣服也不用穿,甚至连基本的生存需求都需要求助他、讨好他。
他还可以给她喂药,保证她的身体永远都离不开他。他从前看不上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但现在却并非看不上,而是舍不得。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可惜,他注定是做不到了。
他要如何做呢?娶她吗?
这个念头生出来的时候,景程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其实已经和李欣怡约定好了,成了婚也是各玩各的,必要的时候配合演戏,不必要的时候甚至不需要见面,在这方面他们也算一拍即合。只需要结为同盟,整个商业帝国就唾手可得。
可是姜半夏理解不了,她单纯地认为相爱的人就必须全心全意在一起,不应有任何理由横在中间,况且他们哪里谈得上爱呢。但对景程来讲,有许多东西都比虚无缥缈的爱情来得更重要。有人不择手段接近他,也有人费尽心思只为逃离。他努力至今又是为何呢?是为了家族世代传承,他享受着家族的荣光,也势必要受其桎梏。看来这世间一物降一物,各人都有各人的不得求。
姜半夏比较惹人喜欢的一点是,就算她不理解,也愿意尊重,不委屈自己,也不强求别人改变,只要一直往前走,相信总能碰到志同道合的同路人。这个人不是沈墨,不是景程,也还可以是其他人,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遇不到,那便罢了。
走自己的路,欣赏一个人的风景,也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可是这么努力向前走的姜半夏在看到试纸上两道杠的时候也忍不住感到绝望,她买的是两支装,不信邪地拆开另一只又测了一遍还是两道杠。
她已经很努力地吃药了啊,她甚至不知道要怨谁。为什么人可以这么倒霉呢?就非得可着她一个人磋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