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巴黎实施灯火管制,是软弱的政府怕希特勒会把他在华沙的所作所为如法炮制到巴黎。
可现如今巴黎实施灯火管制,是来自德国东西两条战线同时作战的后遗症。因为民众窗子里透出的任何光亮,都可能成为敌机确定柏林方向的指引标。
街道上,仅有几盏防空灯幽蓝如鬼火,党卫军士兵走过,留下整齐而野蛮的皮靴声,在这座被占领的城市里显得更加不祥。
尤里从副驾驶位上往后递给你和费因茨两枚荧光胸针,你将胸针别到了右胸口前的口袋上。
宵禁政策实施后,法国各大商店开始供应荧光胸针,以供居民佩戴在身上,在较远处即可以见到荧光,避免走夜路的行人相撞。
不过,大多数巴黎居民在晚上还是尽可能选择不外出的。
虽然德军驻巴黎宣传机构一再强调他们纪律严明,但是巴黎居民还是固执地坚信,一旦遇上不讲理的党卫军,鲜血在石子路上痛苦蜿蜒也是常有的事。
【法国巴黎,菲利普·阿尔贝伯爵公馆】
你收到了系统的地点提示。
很明显,又有某个倒霉鬼的府邸被党卫军征用了,这次还是个有爵位的大家族。
费因茨已经在巴黎任职了将近半年,这里的一切已经井然有序,尤里和司机从后车厢里搬出两个箱子和一个鼓鼓囊囊的灰色布包,送进了公馆里。
费因茨没有和你一起进公馆,反倒是坐车去了巴黎盖世太保总部,说是离开巴黎一个多月,有太多工作积压。
你巴不得他快点离开,装模作样地站在公馆外目送着他离开,梅赛德斯奔驰就像一枚黑色的陆地鱼雷消失在黑暗中,你胸前的别针泛着荧荧紫光。
女仆直接带你去了费因茨的卧室,屋内的陈设布置完全是地地道道的法国风味。
一张路易十五式的仿古双人床,地上铺着的是奥布松地毯,连衣柜都是六世纪的佛罗伦萨款式,充满着电影里那种法国贵族生活的韵味。
床边还有一个做工精细的方形梳妆台,显然是供女士打理妆容用的,看样子这间卧室原本的主人是一对夫妻。
你去洗手间换了一下卫生巾,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除了第一天血流如注外,后面几天的量突然变得很少。
你简单收拾洗漱了一下,换好了睡裙便上床休息了。
*
“夫人,您醒了,已经为您准备好早餐了。”
女仆曼蒂麻利地从长条状的法棍面包上切了几块,然后把小块的面包和野蔷薇果酱、牛奶以及热乎的鸡蛋一起放在桌上。
你一开始没有缓过神,后来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夫人”的称呼是对你说的。也是,你现在名义上和费因茨是夫妻关系,再也没有什么关系能比这还要糟糕了。
你道过谢后,坐在餐桌旁,享用着食物。饭后,你漱过口后,打算回房间。你握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地慢慢往上走,心里在思考自己的处境。
走到转角处,你感受到了一团压迫,抬头一看,费因茨站在前面,用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
他没有穿军服,而是穿着一件清爽的白衬衣,下襟掖在黑灰色的长裤里,显得比例很好。
“哥、哥哥?”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神出鬼没的,吓了你一跳。
你身上的蓝白色棉质长裙,虽然款式不再时尚,但却很称你,让你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更加楚楚动人。
费因茨觉得有些热,解开了白衬衫领口的扣子。
“走了吗?”
他在问你的例假,你点了点头,然后明白过来他话中深意后,立刻又跟个拨浪鼓似的疯狂摇头。
费因茨直接推着你靠在了楼梯的拐角处,他的吻落下的实在是太过突然,疯狂的掠夺让你一下子就双腿绵软。
空气中传来布帛轻微撕裂的声音,你棉质长裙上的蓝色纽扣掉了下来,叮叮当当顺着楼梯向下跳跃。
拜托,求求了,不要在这里,让他留给你最后一点尊严吧……
在你胸腔里稀薄的空气稍微恢复上来之后,你气喘吁吁地贴在他的身上。
“哥哥,别在这……求、求你了……”
“伊娜,快点怀上孩子,哥哥就放过你。”
费因茨咬了一口你被吻得些许发肿的嘴唇,唇瓣柔软如花朵让他食髓知味。他将你打横抱起回到房间,木质门被关上发出砰砰响声。
*
八月的巴黎酷热难耐,午后,一场“雨”暂且浇灭了撩人的热意。
费因茨双臂交叉枕在脑后,看着花纹繁复的穹顶,平复着躁动的气息。
你侧躺着,瞧见他左胳膊腋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A”字型刺青,像是一个古埃及金字塔的迷你剪影,你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了一下。
“那是血型纹身。”
他察觉到了你的举动,接着侧过身,用手肘撑着头,看着身边的你,用拇指揉搓着你微微鼓起的小腹,给你解释道。
血型……纹身吗……
党卫军参军时,军队会在他们的左腋下刺上对应的血型标记,这样在战场上负伤后就可以直接输血以此来加快救援速度,节省不必要的时间消耗。
血型纹身也是党卫军最为显著的标记之一。
战后,党卫军会受到与他们所犯下的罪行相等同的待遇。即使扔掉了帽徽和肩章,左腋下的黑色标记也会成为他们身份的最佳证明。
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份,成为他们避之不及的存在。曾经在战场上保命的字母,到头来却变成了死亡的催命符。
“伊娜,你对哥哥可真是一点都不上心,现在才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