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换好衣服收拾好,回到房间的时候,费因茨也已经穿好了军服。
“下楼吃饭。”
??他看见你脸上隐隐泪痕,替你抹去眼泪,似乎想掩饰一番他方才的暴行,可是再如何掩饰,也还是遮盖不了你脸上的憔悴。
??别碰我……
??你摇着头,拒绝他的触碰,眼泪又顺势落下。他却一手环住你的肩膀,一手穿过你的腿弯,将你打横抱起,向门外走去。
??你试图挣扎,但也只是无力地扭动了几下。他强硬地抱着你下了楼,直奔餐厅。
??布洛特太太和苏茜她们早就准备好了晚餐,但是你们一直没下楼,饭菜只好一热再热。
??“太太,麻烦给伊娜准备点燕麦粥。”
??晚饭是一如既往的青西红柿炖鱼,配上法兰克福香肠和一半块鹅肝,但很明显此时的你面对这些些许油腻的食物无法下咽。
??没等多久,布洛特太太便端上了一碗温热的燕麦粥。你还是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眸没有动作,无声地反抗着。
??费因茨见状,提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而后端起碗,轻轻吹散了热气,一勺一勺地给你喂粥。
??与其说是喂,不如说是逼迫,因为你如果不张嘴,他便硬往里塞,丝毫不顾你的意愿,和方才在楼上的场景何其相似。
??餐厅异常寂静,太太和苏茜她们都在一旁站着,默默地注视着他给你喂粥,感受着兄妹之间和谐又怪异的温情。
??等你喝完了大半碗粥,费因茨才停下了动作,用餐巾给你擦拭了下巴,又将你抱起,带着你去洗漱,路上还不忘叮嘱苏茜将你的房间清理干净。
??闻言,你拽着费因茨胳膊的手猛地一收。你的房间里,粉蓝色的床单上,不仅残留着斑驳血迹,还有混乱褶皱。
??此时让苏茜去整理你的房间,与向女仆昭告你和费因茨之间扭曲的关系没有什么不同。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你的不安,低下头不以为意地对你说道:“仆人而已,伊娜,没必要害怕。”
费因茨带你去了他的房间。
“去洗漱”,他脱下了衣服,扭头看向你,见你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低着头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哑巴了?”
他走过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变成嘴边的一声嗤笑。
“看来真是喊哑了,伊娜,哥哥下次轻点。”
他……他能不能不要再用哥哥来自称了,他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妹妹……在他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一个可有可无的情人。
“我,不要怀孕。”
你沉闷地开口,嗓音的确如费因茨所想,沙哑得好像曾经嚷了一夜似的。
“伊娜,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费因茨用手抬起你的下巴,迫使你抬起眼睛。你只觉一股冷气从他的手指间直逼过来,打了个冷颤。
“哥哥……求、求你……”
他放开了你,深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的是你苍白的面色,说出的话足以将你钉死在十字架上。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
第二天,费因茨上午要去阿尔布雷希特王子大街处理最后一点盖世太保任务的交接,你们下午就要离开柏林。
布洛特太太在你的房门口犹豫了一会,还是敲门了,在得到你的回应后,推门进了来。
“小姐?伊娜小姐,您还好吗?”
“太太……”
布洛特太太走上前来,揽住你的肩膀,抱住了你,她的怀抱温暖如母亲。
“上帝,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基督耶稣,圣母玛利亚,我可怜的小姐,怎么会这样……”
你的金发都放在了她的怀里,委屈的泪水落下,肩与背一抽一抽得动弹。
“太太,您,您知道,该怎样联系上父亲吗?”
布洛特太太闻言,松开了怀抱,以手为梳顺着你的长发,无能为力地说道:
“小姐,前线的电话,只有高级军官才有权限要的到呢。而且,俄国离柏林实在是太远了,就算要到了电话,话务员也不一定能够接通……”
是吗。
卡尔曼将军现下是你唯一可以摆脱费因茨的希望,可是看样子,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安哈尔特火车站仍在检修中,这次费因茨带你去了贯穿柏林市中心南北的一条商业大街上的弗里德里希火车站。
梅赛德斯奔驰轿车驶过菩提树大街,你趴在车窗边向外张望着。
车驶过雷穆赫圣母玛利亚大教堂、阵亡将士纪念馆、柏林大学、柏林国家大剧院,一路经过象征着千年柏林的勃兰登堡门。
大街上,弗里德里希大帝雄伟的骑马铜像矗立在街心,曾经领土分散的弱小王国普鲁士,在这位冷酷无情的君主的带领下,重新跻身为欧洲大陆的强国之列。
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这些伟大壮丽的历史建筑,没过多久,它们将在盟军一次又一次的地毯式轰炸中毁坏殆尽,只留下一堆黑色废墟。
在那之后,将有一面巨大的水泥墙在此矗立长达二十八年之久。 *
你们抵达法国巴黎时,已经是深夜,严格的灯火管制早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