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1 / 1)

你搂紧了你差点失去的爱玛。

你抱着爱玛转过了身,女人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两条细长的深色眉毛向下弯着,昔日撕心裂肺的分离压弯了她瘦小的脊梁。

“对于您的遭遇,我深感抱歉。但是……也希望您不要总是沉湎于过去,还是要继续往前走……”

你觉得她说的应该是实话。你懂得失去孩子的痛苦,真心地劝慰着这个可怜的失去孩子的母亲,又怕对方觉得冒犯,便没有多说。

“小、小云雀,不要哭……”

爱玛的法语说得越来越有模有样,她在你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你没抱住,爱玛便从你怀里跳了下来,三步两步地就跑到了她口中称呼的“小云雀”那边。

“哦,我的小天使,你真的好像我的玛孝,我多希望能天天见到你”,女人抱起爱玛,不停的用她的脸颊蹭着爱玛的。

“会有机会再见面的”,你再次朝女人礼貌微笑了一下,毕竟是陌生的法国人,你没有过多回应,然后对着爱玛做了一个佯装生气的表情。

“爱玛,尤里叔叔还在外面等着我们,我们必须要回家了。”

爱玛还是和妈妈一条心的,即便不愿意,也还是撅了噘嘴,在女人怀里向你伸出了小胖手,你把她接了过来。

女人不舍地放开爱玛,见你要离开,又着急忙慌地从外套内袋里拿出一个皮夹,打开后双手几近虔诚地捧着,向你展示她的证件。

“我就住在蒙马特,如果您喜爱艺术,关注音乐,或许您听过我唱的歌。”

那双紧盯着你的大大的蓝灰色的眼睛,陷落在眉骨里,是那么卑怯,那么哀求,又那么让人莫名熟悉,你大约是曾经在某个老电影里见过这双眼睛。

“我叫伊迪斯·琵雅芙。”

直到你听见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你终于禁不住发出一声讶然的惊叹。

一瞬间,你似乎看见了三年后的某一天,这位充满着传奇色彩的伟大的女性站在世界级音乐殿堂上迂回沉吟:

“他的双唇吻我的眼/笑意从他嘴角掠过/这是他最初的形象/这个男人,我属于他/当他拥我入怀/低声对我说话/我看见玫瑰般的人生……”

绵绵情意随着熟悉的旋律缓缓流淌,灌入心田柔情滋润。

你深呼吸了一口气,眼底难掩震惊,“是的,我…我曾经在无线电广播里听到过您唱的香颂(chanson),简直如同天籁……”

歌唱赋予了她的新生,凡是对她歌声的赞美都是对她人生价值的肯定。

琵雅芙自豪地挺直了脊背,目光却突然停在了你身后的某个位置,你清楚地看见了她的眼神从惊疑恐惧变成了虚伪亲昵。

你顺着她的目光转过了身,爱玛在妈妈怀里看见来人蹬时乐得胡乱摇手。

作者有话说:

伊迪斯·琵雅芙(19151963),法国香颂女王,国宝级歌手,著名代表作《La Vie en Rose》(玫瑰人生)。

写不了虐orz,还是听大家的意见把爱玛还给伊娜了,男主上一章所作所为只好改成是骗伊娜了,为了老婆孩子姑且让他人物形象ooc一下

第四十三章 巴黎政变(上)

亨利·拉丰穿着一身黑色军装,单手插着裤兜,站在不远处朝着你点头问好,琵雅芙急忙小跑过去,作出一副亲昵状,和他耳语。

你抱着怀里仍处在兴奋状态的爱玛,额头抵着爱玛的额头,小声告诉让她安静下来。你不想评判琵雅芙和亨利·拉丰的关系,但你着实太过讨厌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外表彬彬有礼,但实则内心冷酷无情,美法混血,却早已成为占领者的奴仆。

“夫人,我答应拉丰先生出院这天会去皮加勒红磨坊给他们唱歌。”

琵雅芙见你越走越远,又连忙追了上去,她从你淡漠的神情里,猜到了你认识亨利·拉丰,毕竟黑市的实际负责人,整个巴黎还会有谁不知道呢。

“我人生中唱的第一首歌,全法国都知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您能带着小天使,再来蒙马特。”

琵雅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你微微不解,但近距离地接触让你更能看清她那双蓝灰色的大眼睛里的期盼,让人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她出身于社会底层,整日与酗酒者和街头混混在一起,却靠着街头卖唱养活了自己、朋友和母亲,任凭岁月转换,那一双大眼睛里却依旧保持天真和固执。

人们抨击她,打压她,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捧上灯火璀璨的世界级舞台,让她用饱含深情的歌声征服世人。

你在心中感慨万分,“会的,有机会一定会在台下见证您的表演的。”

你知道她之后辉煌精彩的人生,并不担心她现在的处境,你衷心地说道,而后带着爱玛离开了军区医院,尤里正站在外面等着你们。

上了车后,莫迪启动了梅赛德斯,爱玛却突然开始发起小脾气,非要去指挥部见费因茨,许是方才亨利·拉丰那一身黑色军服让爱玛想起了爸爸。

虽然你不想见他,也不想让爱玛过多曝光,但是你实在不想让爱玛失落,加之孩子的哭声着实加重了你的头疼,只好拜托莫迪他们先送你们到指挥部。

指挥部这边,费因茨也头疼的很。

办公桌上放着最新的密报,里面有关于巴黎上层动向的最新消息,一旁还附了几张照片和详细说明

“比利时军政总督冯·法肯豪森将军于昨日进入巴黎境内,在丽兹酒店与国防军驻巴黎总指挥官冯·斯图普纳格尔将军密谈,谈话内容不详。国防军冯·霍范克中校参会。”

费因茨靠在办公椅上,闭着眼,疲惫地用左手手指掐了掐眉宇,再次睁眼时,他坐正身子,拿起桌上的钢笔,在密报上写下了批示。

“国防党卫互不干涉,是为原则。”

写完后,费因茨还是觉得有些头疼,自他卸任比利时全权代理特使后,冯·法肯豪森将军便被委派为比利时的军政总督。

但是法肯豪森将军一直反对帝国在比利时建立劳动营,元首对他颇有不满。这次他前来巴黎,意图不明,很难不让人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