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诺拉纠结了片刻，还是选择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你。

这个年代，情报人员失踪是常态，失去联系大概率意味着牺牲或被捕。

你的心脏顿时一揪，呼吸都堪堪慢了半拍。你无比清楚盖世太保的手段，你不仅亲眼见过，还亲身经历过。

你有些忐忑地询问系统，十分担心萨丽目前的处境，但是你没有收到系统任何有用的回复。

你对此难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奥诺拉感知到了这一切，她紧紧地攥住了你的手。

一时间忧上心头，你想到了萨丽曾经问过你的话，你原封不动地对Ag说了出来：“Ag，还记得我们加入组织时所立下的誓言吗？”

奥诺拉望着眼前的高脚架，那副样子像是在追思遥远的往昔，却突然又被拉回到残忍的现实似的。

“我……”

“我宣誓”

“我将忠心服从，大不列颠和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君主，大英帝国的首相及人民，我会尽心遵守法律，严格执行命令，时刻准备战斗，坚决保守秘密，永不背弃组织，愿上帝赐我力量。”

奥诺拉握住你的手不断施力，源源不断的力量传来，汇入你的四肢百骸，接下来的一番慰藉之语再次让你泪流满面。

“Zn，之后的路途依旧会艰险万分，恐惧也许会日夜不停地折磨着你，但是请不要害怕，请继续坚强下去，请继续战斗下去，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

*

英国伦敦，MI6本部基地。

一场秘密会议正在召开。

会议长桌旁坐着的是英国军情六处现任处长莫里森·格伦，他旁边坐着一位上校，这人是他的副官兼秘书员。

格伦对面坐着的是军情六处巴黎站站长赫尔利·路德维希·坎贝尔。

紧接着坐在一旁的是，诺曼底站站长格雷戈里·怀特·史密斯，背对着门坐的是加莱站站长沃伦斯·卡罗尔，海牙站站长安德鲁·梅瑞狄斯。

格伦按下了桌上电铃的按钮，“滴”一声录音机的录音键被关掉。

本次会议内容为绝密，任何人的发言都不应该被记录下来，只能通过口头传达给下属部门人员。

赫尔利汇报道：“目前，六处巴黎站系属情报人员伤亡惨重，但是阿帕忒行动第二步已经成功执行。”

格伦脸色沉重地给烟斗装满了烟叶，然后用打火机点燃，猛地吸了一口。

“我想知道，门捷列夫组织还在活跃的有谁？”

赫尔利将手中的钢笔放倒，钢笔帽上清晰地镌刻着“C”字家族姓氏的首字母。

“长官，目前门捷列夫还活跃在一线的有Ag，Li，Pt，以及……被借调到SOE的Zn。”

海牙站站长梅瑞狄斯很是不屑，轻嗤了一声，“巴黎情报系统几近瘫痪，只剩下一群女人……”

闻言，赫尔利斜身对望着梅瑞狄斯，打断了对方。

他带着一脸寡淡的、英国绅士常见的笑意，乍一看矜贵优雅，但仔细看就会知道，那笑里没有任何感情。

“如果没有这群女人，恐怕我们无法安坐在这里，阿帕忒行动若是失败，没有人能担得起后果。”

梅瑞狄斯倚靠在座椅上，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将香烟盒推到了赫尔利的面前，带着一脸看不惯的表情。

“坎贝尔长官说得大义，可是Au不也是说被放弃，就被放弃了吗？我记得当初阿帕忒行动第三步最佳实施者选定的是Zn吧，但是Zn中途却被换了下来……”

坐在首位的格伦闭上了眼睛，揉了揉额角，然后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够了！门捷列夫组织当初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我不愿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出事，但事到如今，牺牲作为必要条件，是可被允许的。”

梅瑞狄斯听后，立刻端坐了姿势，在一旁抿唇点头。

“下一阶段的任务，是确保阿帕忒行动第三步也顺利实施。到时候，巴黎站、诺曼底站和加莱站必须全力配合，确保行动实施无误。”

“是，长官！

一行人散会后，梅瑞狄斯来到了诺曼底站站长史密斯的办公室，猛地将门摔上。

“我就是看不惯他！资历明明最浅，格伦长官凭什么要看重他，把巴黎站交给他也就算了，就连门捷列夫，一流的情报组织，也都交给了他！”

“呵呵，别急，别忘了Zn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坎贝尔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史密斯微笑着请他入座，不动声色地关掉了正在工作着的录音机。

“他想让Zn安然无恙地回到伦敦，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如愿，就看他愿不愿意拿六处未来处长的位置来换了。”

“虽然确实有传闻说坎贝尔来六处一开始就是为了Zn……”

梅瑞狄斯摸了摸下唇，有些不太肯定，“但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掌握了权力的男人，一旦尝过了权力的滋味，就没有人会再想放手。”

“梅瑞狄斯，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坎贝尔。”

史密斯唇边的笑容扩大了几分，眼里闪烁着精光，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长长的红色钟摆滴滴答答地来回晃动着，两个钟面显示着英国伦敦和法国诺曼底两个不同的时间，相差整整一个小时。

*

马车沿着旧集市广场路向柏图斯庄园驶去。

尽管威尔斯已经多次向你表示歉意，但是你还是不想和他说话，用手指抠着马车坐垫，将目光放在远处的橡树林里。

一路上青草和树叶之间蒸腾的汁水浓郁扑鼻，夹杂着空气隐隐约约的剑拔弩张的气氛，若有若无的叹气声也徒增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