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阴得很,几个看砖窑的互相一商量,留了徐家村一个知青看着,剩下几个就都回去了。
村上社员们也没去地里,怕要起了风雨。
何芝兰难得清闲,正在家里洗洗涮涮,她在这里过了这些日子,勉强也算是学会了不少家务活,重的累的都交给沈玉树干了,她就负责些轻快的,但也觉得累得慌。
就拿洗衣服来说,一天至少一小时就没了,现代社会直接扔到洗衣机里不就行了。
所以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啊!
好在这会儿还没穿那厚实的棉衣棉裤,那清洗起来就更难了。
她哼哧哼哧地把衣服晾到了二楼带屋檐的阳台上,看看外面阴沉沉的天,心中略有不满,这样的天气沈玉树还得上砖窑上,过去砖窑上又能干什么呢?这样的天气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何芝兰晾好衣服,坐到一旁的摇椅子上,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在想念沈玉树了。
她心中一慌乱,门口就出现了她既想见又突然不好意思见的人了。
沈玉树穿着薄薄的衬衫,一身的腱子肉就藏在那薄薄的衣衫下,头发略长了些,微微遮住那双桃花眼,看过来的时候,含情脉脉的,队上不少嫂子姑娘私下里都传这沈玉树真是有了女人了变了样子了 ? ,大小伙儿越来越有男人味儿了。
他把篱笆门打开,又关好,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一个搪瓷缸。
何芝兰在上面看得发笑,心情极好地往楼下走。
“兰兰!”沈玉树进了里屋喊道。
何芝兰没出声,她从那木梯子上爬下来后,悄无声息猫儿似地走到沈玉树身后,突然猛地从他后腰往前一抱,吓得沈玉树差点儿摔了搪瓷缸。
哈哈的笑声传出屋外。
沈玉树伸手刮了一下何芝兰的鼻子道:“淘气鬼,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陶瓷缸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奶油香气,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沈玉树居然给她带回来了一块儿奶油蛋糕。
何芝兰的眼睛都亮了,她抱起搪瓷缸,忙连声道:“太感谢你了沈同志你真是我的好同志!”
沈玉树看何芝兰这么开心,也忍不住跟着笑道:“你也是我的好同志,不过光口头感谢可不够!”
“那你要怎么样?”何芝兰扑上去,亲了他脸一口道,“这样行不行?”
沈玉树指指自己另外半张脸,何芝兰扑过去亲了那半张脸,沈玉树再指指自己的额头,何芝兰亲了亲那额头。
沈玉树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何芝兰扑上去正要亲,沈玉树突然站了起来。
何芝兰亲不到,沈玉树顺手拿走搪瓷缸道:“你得感谢完毕,才能吃这蛋糕。”
何芝兰一转身,装作生气地样子往卧室走,沈玉树忙跟了上去,他把搪瓷缸子递到何芝兰面前,连声道:“快吃吧兰兰,我刚才逗你玩儿呢。”
何芝兰没理他,径直往床边走。
沈玉树大步一迈,挡到何芝bzm兰面前。
何芝兰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即伸出手,先是一推,然后整个人往沈玉树身上压,把他压倒在了床上,上去对着那张帅脸就是一顿乱亲,亲得沈玉树眼睛都睁不开。
搪瓷缸子还被沈玉树握在手里,稳稳的悬在空中。
何芝兰趴在他身上哈哈大笑,沈玉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个人就这样乱亲着傻笑着。
“好了兰兰,快起来吃奶油蛋糕吧。”等了一会儿,沈玉树才恋恋不舍道。
他喜欢和何芝兰打闹,喜欢听何芝兰的笑声,最喜欢何芝兰幸福满足的样子。
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给何芝兰带些合适的吃食,来让她开心。
0039 去城里
风声越来越大,何芝兰接过沈玉树从厨房拿来的小瓷勺子,挖了一小勺先要喂给沈玉树。
沈玉树偏头,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看着何芝兰。
何芝兰也不推辞,直接喂到了自己嘴里,本该是奶油甜腻的味道,却有点发酸,等到了舌根简直就是在发苦了。她实在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沈玉树忙接过勺子,尝了一口,发酸发苦,根本就是放了太久的过期奶油蛋糕。
他面色微变,略带怒气道:“明明说了要买新鲜的。”
何芝兰伸手去抚他的背道:“奶油蛋糕本来就不容易储存,你别生气。”
这小孩跟个爆竹筒子似的,一点就着,何芝兰还真有点儿怕他生起气来,追过去打人家。
她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握住沈玉树的手,却被沈玉树反客为主,翻过去握住,翻来覆去地捏着玩,玩了一会儿,沈玉树也不怎么气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道:“仓库里的自行车还在吗?”
“今儿社员休息,工具啊是一个都没借出去。”何芝兰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这个。
“我们去城里好不好?”沈玉树眉开眼笑,“我们自己去买!”
何芝兰看看外面的天气,真不是打击这小伙儿,眼看着乌云密布就要下雨的样子。她张了张嘴,看沈玉树开心的样子,本来要拒绝的话到嘴边变成了:“好,你想去我们就去。”
爱情让人犯傻,何芝兰紧了紧身上的袄子,蒙蒙细雨飘了下来,她靠得更近了些抱住沈玉树的腰身。
从董河村一路骑过去,路上也没什么人,想着都怕下大雨所以躲在家里了。
等到了城镇,那点儿蒙蒙细雨居然停了下来,两人在车站等了好一会儿,开往三沟市里的大车破破烂烂的,一路上颠簸得何芝兰吐了好几回。
这会儿沈玉树倒是反应过来不该带媳妇儿瞎跑了,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地护着何芝兰。
一旁的大姐心地善良,不光借给小夫妻痰盂用来吐,还从编织袋子里掏出一颗圆滚滚的橘子,让沈玉树剥开了皮给何芝兰闻。
就这么折腾着,总算是到了三沟市区里。
车站那挤满了人,有要走的在等车,有来接人的在四处张望。